第16章 第 16 章

“大家好,我是文昕,前几节课都是由别的老师代课的,从这堂课开始都由我上。”文昕数了一下人数。

“在开始上课之前,我们先明确一下我课上的规矩。”

文昕低头拿着本子说着,沈宣怀抬眼悄悄观察着文昕。

白衬衫,深灰长裤,个子挺高,长得普通。

“我没看出来文昕有什么特别的,看起来也挺正常的,没有想象的飞扬跋扈啊。”沈宣怀将消息发给柳静宇。

柳静宇回了个笑哭的表情,“文昕也是人,当然正常了,难道要张长三个眼睛五个耳朵。”

“对了,我的邮箱我写在黑板上,作业等相关都发这里。”文昕用指关节敲了敲黑板。

沈宣怀闻声看去,一眼便看见盘桓在他左手上的纹身,张牙舞爪,末端隐在手袖里。

和干净修长的右手相比,左手如同被诅咒了一般。

“大学老师能纹身么??还纹得这么明显。”沈宣怀一连给柳静宇敲了好几个问号。

“所以他是文昕啊。”

“沈宣怀,是哪位?。”

冷不丁被点到,沈宣怀突然抬头。

“老师我在这。”文昕看着举起的手,他点点头。

“我知道你是英语班的,分班考试考的很好。那我们今天的练习从你开始吧。”

“Probierst du es aus?”(你试一下?)

沈宣怀眼前一黑,她能说不么。“Okay.”(好的)

“Bitte tragen Sie Kopfh?rer.”(请戴上耳机)文昕在电脑前坐下。

沈宣怀深吸一口气,凝神听着耳机里的声音。

是一段默克尔给宇航员Alexander Gerst的祝福,沈宣怀曾经听过默克尔的这段讲话。

沈宣怀顺畅地翻译完了之后,文昕点点头,“Gut.”(不错)

寝室

“哈哈哈哈,你这个运气确实是不错的。”夏琅听完沈宣怀的叙述之后道。

“恭喜恭喜,文老师第一节就记住你了。”梁湾拍了拍沈宣怀的肩膀,“小伙子有前途啊。”

2018年9月19日周三

“宣怀!!你20岁了!Welcome!”一大早,梁湾就在沈宣怀身边跳来跳去。

“Happy birthday!Bon anniversarie.”夏琅张开双臂抱住沈宣怀,“德语生日快乐怎么说?”

沈宣换艰难拽掉两人搂着她脖子的手,“Al,,, Alles Gute zum Geburtstag.”

“Alles Gute zum Geburtstag!”两人齐声道。

沈宣怀笑得眉眼弯弯,“就算今天生日,也要去上课啊。”

“撑过那堂课,明天就是运动会啦!就不上课啦。”梁湾手舞足蹈。

“真是,运动会就是明天嗷。”沈宣怀扶额,五千米啊五千米。

教室

沈宣怀看了眼手机,还有几分钟上课。她撑着下巴,当代佳译欣赏课,也不知道会是哪个老师什么样子。

“请问,这堂课是当代佳译欣赏课对吧。”一个女声从门口传来。

“是的,门口的课表框里有写的。”

“谢谢。”

沈宣怀看向那个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短发,背着邮差包,一身宽松的棉麻长裙一直到脚踝,白色的板鞋,清瘦的脚踝在走动间若影若现。

“大家好,我是宫雪皑。我是这堂课的,emm,要怎么说呢,勉强算得上是大家这一节的老师吧。”宫雪皑歪着头想了想道。

在看清讲台上的人脸的时,沈宣怀的心脏开始狂跳,她知道这个人是谁。

“大家可能不认识我也没见过我,我并不是中央大学的老师,我和你们学院的老师是朋友,她邀请我来给大家上这一门课。”

“我是一个十八线画手,一个自由撰稿人,也是一个自由倚着。大家好,我是宫雪皑。”她走到一旁,朝学生们鞠了一躬。

沈宣怀将书从包里拿出来,手缓缓摸着封皮上的名字。

“我主要翻译英法,德国的还在开发中。”宫雪皑耸了耸肩。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我的作品,如果有那真是是我的荣幸。”

“老师您翻译过哪些作品,回去就看。”有人举手问道。

“《当我死去时》。”宫雪皑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坐在第二排沈宣怀的回答。

沈宣怀扬了扬手里《当我死去时》,宫雪皑愣一下很快又笑开。

“Thank you。”《当你死去时》是她最有名的译作,知道这一本并不奇怪。

“还有《山海》《西欧行》《杏仁冬天》。”沈宣怀看着她道。

宫雪皑是她最喜欢的译者,从《当你死去时》开始,她开始关注她。

沈宣怀看过她参加的每一场活动,收集了每一本译作。

宫雪皑略微讶异地看着沈宣怀,《杏仁冬天》这本非常冷门。随后一股喜悦漫上心头,她双手合十对着沈宣怀点点头,“Merci beaucoup.”(非常感谢)

沈宣怀的心跟随着宫雪皑的目光一路加速砰砰跳。

下课之后,沈宣怀拿着书走到正收东西的女人面前。

“能请您给我签个名吗?”

宫雪皑笑着接过书,看着磨损严重的书脊,她心里百转千回。

“老师,今天是我的生日,能再请您给我一句话吗?”

“你有什么想让我写的吗?”

“没有,随意写。”沈宣怀道。

宫雪皑拿着笔在扉页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抓着笔想了片刻刷刷写着。

“Poursuivre les étoiles, ne pas finir comme un posisson dans un bocal. Bon anniversarie:).”

沈宣怀接过书看着上面她写的,“这句法语是什么意思?就看懂了最后一个是生日快乐。”

“那句话的意思是‘追逐繁星,莫像缸中金鱼一样了此一生’。生日快乐,宣怀。”宫雪皑认真看着女孩。

沈宣怀笑得眉眼弯弯,“是《刺猬的优雅》啊,我很喜欢电影里的这句话。”

“原著写得也很好,可以看看。”

从见到宫雪皑那一刻起,沈宣怀的心就一直跳得很快,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跳累了。

“那,老师再见,很高兴见到你。”

“Moi aussi.” (我也是)宫雪皑朝她笑了笑,向门口走去。

目送着人走远了,沈宣怀出了教学楼朝着寝室一路狂奔。

风在耳边呼啸,心仍在狂跳。

“所以你见着你偶像了是吗?”夏琅道。

“不能说是偶像,只是我觉得她过着一种我理想的生活。居然在生日这一天发现老师是她,天呐,这真是最好的二十岁礼物。”沈宣怀抱着书无声笑到颤抖。

“真的真的太好了。”

“还有更好的。”梁湾晃了晃手里的门票。“铛铛,李星南音乐厅今晚音乐会的门票。”

“哇,湾湾你哪里来的?”夏琅接过门票。

“我在东区操场跑步来着,一个学妹在门口发门票。她一把给我塞了十几张,我留了三张,其他的送人了。我们可以吃完饭再去,8:30-10:00,时间也刚好。”

“我们今天的运气是真都不错啊哈哈哈哈。”沈宣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刚看了李星南音乐厅发的消息,今晚是我们学校和盛德大学的两个乐团演出,好像音乐学院的老师也会表演,听说结尾还有彩蛋。”夏琅将消息截图发到了群里。

“我还没去过学校的李星南音乐厅呢。”沈宣怀点开图片,“音乐厅是纪念李星南吗?”

“不是,李星南是咱学校音乐学院毕业的,这个音乐厅是他捐款建的。”梁湾道,“真是财大气粗啊,这得花多少钱。”

盛德大学留学生公寓

江上云敲了敲赫尔曼的房门,“进来,门没关。”

“你在练琴吗?”江上云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浓烈的松香味。

“嗯。”赫尔曼将琴弓放下,抱着琴活动活动手腕。

“最近去哪里演出吗?”江上云一拉开冰箱门就看见一打乳酸菌发酵饮料,他抽了一瓶。

“今晚8:30,李星南音乐厅。给我也拿一瓶。”赫尔曼将琴放在琴架上,站起来接过江上云递过来的饮料。

“在中央大学啊。”江上云晃了晃饮料,“你的口味真的是十二年如一日不变,你管这叫啥来着?”

“冰淇淋水。”赫尔曼靠在墙上,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

“当年第一次见你,你就在喝这个。一路喝了这么多年,有这么好喝吗?”江上云看着手里的瓶子疑惑道。

2005年,在纽约林肯中心,他与十六岁的赫尔曼结识。当时他没注意,碰撒了桌子上的饮料,一回头就看见背着大提琴的男孩瞪着他,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

“人家期末周靠抽烟喝酒排解压力,你靠喝乳酸菌发酵饮料。”江上云笑道。

赫尔曼将饮料放在桌上,一个眼神都没给他,重新拿起琴。

“今晚什么曲目?”

“G弦上的咏叹调。你今晚要来吗?”

“今晚要整理材料。”江上云左手遮眼无奈道。

“这么烦人不做就是了。”赫尔曼满不在乎。

江上云笑了,“不是你做,你倒是潇洒。这哪是我想不做就不做的,学院周五就要。”

他坐在沙发上放松下来听着赫尔曼的琴声,赫尔曼一专注表情就很严肃。

江上云也闭上双眼,从繁琐的工作中抽离出来。

202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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