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了吧。”赫尔曼将丹尼斯抱到他身边，“要不要回去继续睡？”

“不要。”丹尼斯看着江上云和赫尔曼，“我明天要去动物园！”

江上云点点头，“没问题，和外婆打个电话？”

中央大学图书馆沙龙区

沈宣怀揉了揉面无表情的脸，鼓了鼓腮帮子，接通宋桥的电话。

宋桥看着沈宣怀一脸神游天外的样子，“宣怀？”

“在，我在。”

“我觉得是很不错的结果，开心点？你周围强手如云，仍然能保持在这个位置，就是很大的进步。”

沈宣怀点头，起初看到自己没有往下掉是庆幸的。

但看到第一名之后，她愈发觉得自己那个第四名刺眼，为什么名次不能往上长呢？

“宣怀，你在想什么？”宋桥很容易看出女孩兴致不高。

“老师，可能是我的同学进步太大了，我或许是有进步的，但还是相形见绌。”

“她的进步大到直接抵消了我的进步。”可能是宋桥太温柔，那边的阳光太耀眼，沈宣怀放弃遮掩自己的落寞，任由其无边无际蔓延。

宋桥皱眉，咬了咬下唇，“宣怀，如果你这样盯着别人，最后累的是你，受伤的也会是你。”

沈宣怀揪着手帕，摩挲绣在上面自己名字的篆书，“是么。”

“如果比较最后累的是我，受伤的也是我，那为什么从小到大，大家还是在拿我们比呢？”

“不是大家教会我们比的吗？明知道最后会累会受伤，还是让我们比个你死我活。”

从看到成绩到现在和宋桥打电话，她已经在这里坐了快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里，她反反复复点开孟静晨的头像和朋友圈。微信名就是本名，头像是地铁的出口，图片上一个巨大的C，“东南出口 South-East Exit”，朋友圈的签名是Atlas shrugged，唯一的一条动态是2017年9月5日发的一首纯音乐，Watchtower。

随后她就开始查这些是什么意思。Atlas shrugged《阿特拉斯耸耸肩》，安兰德的小说，watchtower是一部电视剧《年轻的教宗》的插曲。

交大官网的搜索栏从孟静晨到13级孟静晨再到数学孟静晨，沈宣怀脑海里回想着她看到的内容。

大学生数学建模比赛本科组一等奖孟静晨

MCM/ICM Outstanding winner Meng Jingchen

13级国家公派出国公示名单孟静晨新加坡国立大学

云心杯全国大学生演讲比赛本科组一等奖孟静晨

国际远程口译大赛英语交传组一等奖孟静晨

....

数科院网站的首图还是孟静晨从前参加颁奖典礼的照片，一众男生中，孟静晨穿着藏蓝色的正装笑得温婉又自信。

沈宣怀翻遍中央大学2018级研究生拟录取名单没找到孟静晨的名字，却在2017级拟录取研究生名单中看到孟静晨，毫无意外，统考初复试第一，总分第一。

那只可能是她保留研究生身份，西部计划服务一年。

一下午都是孟静晨孟静晨，沈宣怀都快觉得孟静晨本人都没她那么了解孟静晨。搜索了太多孟静晨，搜索引擎都在给她推“交大数科院有多难考”“国赛和美赛哪个更难含金量更高”“国家公派出国要满足什么条件”“大学生如何参加西部计划”....

许是孟静晨太强悍，沈宣怀起不了一点嫉妒心，巨大的落差已经让她麻木。

尽管麻木，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去看孟静晨有关的消息。这种无法停下的自我折磨让她厌恶。

宋桥深呼一口气，“宣怀，正是因为大家是这样对你们的，所以你才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你是唯一能永远守护自己的人，别这样对自己。”

沈宣怀半合着眼，“老师，我自我折磨累了，就放松了就放过自己了。”

“宣怀，你从前能在我们学校里一骑绝尘，你觉得是为什么？”宋桥知道沈宣怀一点没听进去。

“当然是因为你努力，更是因为你周围大多数同学学习习惯相对恶劣，学习态度不好，基础也不好，迷蒙度日。在这种环境中，你很容易突出。”

“当你换了个环境，身边的同学的态度好基础好习惯好，或者是更好非常好，且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你像从前那么突出没有那么容易。”

“或者说你根本做不到一骑绝尘。”

2023/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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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