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茶馆

京城的繁华比起扬州更显得华贵,一路下来,街道成群的古木雕漆楼宇。

画舫酒肆,当铺布桩,熙熙攘攘。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马车停在一家茶馆前。

江乔枝掀开车帘,

二人缓缓下车,江妍慧熟练地往茶馆里面走。

刚进茶馆就传来一阵阵茶香,客人们围坐在大大小小的桌子边,有的在旁边悠闲的沏茶,有点谈笑风生,桌子上也摆放好些点心。

小厮自是认识江妍慧,立马指引着二人来到一间厢房。

进入厢房,里面早已有人等候许久,二位少女坐在旁边正在端着茶杯品茶,一旁站着的是各自的婢女。

两位小姐见江妍慧前来,立马站起身来迎接,自是欢喜姐妹相聚,却发现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妍慧等你许久了,终于过来了。咦?这位是哪家小姐,我怎么不认识呢?”说话的是一位黄衣女子,她直挺着肩膀,眉间略带英爽之气。

而另一位穿着淡蓝朴素,神色忧愁眉间紧绷,微微低垂的脸毫无笑意。

江乔枝立即知道这二位各是哪位小姐了。

“这位是我家三妹妹江乔枝,自小因病在扬州养病,昨日才刚来京城里。这跟我来熟悉京城的环境,带你们来认识,应该不打扰吧?”江妍慧试探问道。

江乔枝立即给二位微微行礼,“乔枝刚来京城,有幸见过二位姐姐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黄衣女子笑道:“原来是你的三妹妹啊,不打扰不打扰,来来来,快坐快坐。”

江妍慧见二人不排斥,拉着江乔枝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指着一旁的黄衣女子道:“这位是刑部家的大小姐刘苓欣。”

又指着另一位说道:“这就是陆太傅家的四小姐陆流衣。”

刘苓欣拿着已经热滚的水壶,倒在茶壶中,娴熟地冲泡好四杯茶,疑问道:“我们交友许久,现在才知道你还有个跟你年纪相仿的三妹妹啊。”

大概京城里都只知道户部尚书只有两个女儿,一位大夫人嫡出的江妍慧,另一位是二夫人所出的江巧茜。

她们二人向来暗中不和。

毕竟世家府里的小姐,若不是同母所出,有的各自暗地里互相看不顺眼的,当然只是在外人面前是要摆出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女儿家们向来要有个好交情才能一起谈论心事,一起交流欢喜的衣服首饰,一起吐槽京城里的公子什么的,一起诉说欢喜和哀愁。

江乔枝知晓现如今与她们三人还不亲近,要是与她们互相交好,那岂不是可以多打探点消息,而且多认识两个人,日后在京城中行事也会好很多。

江乔枝随即一脸真诚道:“二位姐姐有所不知,乔枝自小因为需要养病,才在扬州那边居住。府中内事毕竟也不是什么欢喜之事,自是少有人外传。大姐不告知,也不是刻意隐瞒的。”

要是刻意拉近距离倒显得做作,这样言语得体,为江妍慧辩解,更显得落落大方。

江妍慧看着江乔枝较真的样子,倒不像那二小姐江巧茜喜爱冷言嘲讽,不由得对江乔枝多看几眼。

虽然刚才挑选婢女之时她怼了一下自己,但是自己说的话确实有些不得体。这三妹妹虽看起来身体娇弱,却也是个天真正直的人,要是能一起相处也不为过。

江妍慧嬉笑道:“乔枝妹妹倒是严肃了,这二位姐姐向来好相处。”

“你这三妹妹看起来乖巧,倒也不错。”陆流衣在一旁说道。

“对了,你府中之事是什么情况?”江妍慧转向另一个话题。

陆流衣见问道正事,刻意屏退旁边的侍女,屋内就只剩四人。

就在这时,上一秒还端着笑意的少女,下一秒就摆出伤心悲苦的模样。

陆流衣哭啼啼道:“幸好有你们陪我,这些天我都担忧极了,全家都提心吊胆的。”

说着拿着手帕擦拭着眼泪,“你们不知道,这些日子不敢住在府中,都是到表舅家住着。如今都提心吊胆着,盼着早日抓到这可恨的凶手!”

“莫怕莫怕。”在旁边的二人急忙安慰道:“凶手一定会找到的。”

江乔枝也紧跟着上前慰抚一下,无意中却瞥见桌上有一副画像。

那画像倒着横放在桌上,隐隐约约能瞧见上面是一张人脸,并且戴着一张玄黑色的面具。

画面纹路越瞧越熟悉。

江乔枝微微侧着头,不禁目光停滞,惊讶几下。

这不正是男子装扮的她!

江慧妍也瞧见了桌面的画像,一把拿了起来,疑问道:“这是...”

刑部小姐刘苓欣一脸严肃,“这是家父昨日命人粘贴的告示画像,正是要捉拿的通缉犯,凶手极有可能就是他!只要捉到这恶人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江乔枝哑口无言,笑也不得。

她也不知道事情真相啊,她自己都对此事毫不知情。

虽是内心无奈,但是为了探听消息,江乔枝只能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刑部大人肯定会明察秋毫,听说此次案件特别玄乎,是怎么发现是此人的。”

刘苓欣:“听我爹爹说是在远离京城青柳镇上有人告发的,而且好巧不巧,昨日刚发的通缉令,昨晚就让官兵给遇到了。”

江妍慧心急迫切,“那捉到了吗?”

刘苓欣摇摇头,“还没呢,此人武功极好,让他给跑了。不过你们放心,现已加强防守,不出三日肯定可以捉拿归案的。”

“那可知是何人告发的?”江乔枝疑问道。

刘苓欣解释道:“昨日向爹爹的手下探听,说是青柳镇上就这一个人近日来最可疑,镇上有多位大娘大爷都一齐说出这个形迹可疑的人...”

“就仅凭几个大爷大娘的说词,还有什么证据表明是这位面具之人就是凶手呢?”江乔枝再次询问。

刘苓欣听这话隐隐有些不满,瞥了江乔枝一眼,傲气自信地回道:“我爹爹是刑部大人,处理过多多少少的案子,什么情况都见过,自然能推断是什么人行凶。”

察觉到刘苓欣的语气,江乔枝觉得自己刚才的询问有点唐突,连忙辩解,“只是来京城之时,我恰巧途径青柳镇,停留了三日,好奇想多了解一些。”

“是五日前吗?那个人正好是五日前出现在青柳镇的。”刘苓欣询问。

江乔枝点了点头。

“那你可有见过可疑之人?”

“未曾,只是听酒...茶馆里的百姓好像说,官府迟迟找不到线索,急着想要早早结案。我只是好奇那凶手去青柳镇后为何还要回去,还戴着个面具岂不太过招摇?”

江乔枝这样说,合情合理,言语中尽量替“自己”洗清嫌疑。

刘苓欣:“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凶手常常会回到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作品’,官兵越是找不着线索,他越发得意自己的行为,自然招摇得意。此举是处理案件时常用的推理之法。那面具之人自是得意忘形,才暴露了。”

江乔枝微微点头,这个说法倒也是说得过去,只怪自己行装太为引人注目了。

话还未说完,一旁的陆流衣表情慌乱,抓着刘苓欣的手,“那青柳镇上的尸体真的是家父吗?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凶残!——”

刘苓欣不敢直视陆流衣,侧着脸,哆嗦道:“听闻仵作验了尸,虽然面目不堪难以辨别,可尸骨的年龄可以判断,是与年纪相差不大...”

江乔枝心里不免疑惑,凶手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把尸体移出京城。

为何不找个无人地埋了,而是还要花心思到青柳镇上悬挂着,这举动真让人疑心。

陆流衣瘫坐着,眼里满是忧愁。

陆家自上祖一直都是农户,幸陆潭苦学多年,考取功名,自后又成为圣上的太傅。

这次离奇的失踪已然引起动静,而圣上命严查此事,下方必不敢出差错。

那异乡的尸首十有**就是那失踪的陆太傅。

陆流衣本将要到了议亲的年龄,如今恐怕无人再敢与陆家攀关系。

刘苓欣见好友闷闷不乐,便拿起毛笔在画像上打了了一个大大的叉子,语气凶狠道:“你这个凶手,定要捉拿起来好好严惩。”

江妍慧与陆流衣二人也跟着拿起笔在那画像上泄火。

江乔枝独坐在一旁,融不进去可就尴尬些,无奈跟随她们拿起毛笔涂抹几下。

涂抹几下就算了,还要一齐叫喊着:“严惩凶手!捉拿归案!”

她小声随口,难免有些心虚。

品了茶香好几盏,方才厢房里满是哀怨之气转而稍些愉悦。

江妍慧与二人关系十分要好,兴许觉着江乔枝无碍事,并无过多约束聊了好些闲事。

刘苓欣较为洒脱,一直说着畅快的话,使得原本心情不佳的陆流衣也欢快些。

她们三人大都讲一些京城里的趣事,江乔枝并无过多言语,乖乖待在一旁听着,只是偶尔应和几句。

大抵把她们三人的性子摸清了,正好都是方便相处。

江乔枝瞧着日色偏移几许,手指轻轻回转着小酒杯,思索着如何脱身。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刘苓欣唤了一声,只见进来了一位店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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