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三问

第八十一章一改版

看到他眼中的失落难过,裴颜摇了摇头:“景如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山轻河眸光一闪:“怎么说?”

裴颜垂思片刻,决定说出前尘:“其实,景如是曾上过凌尘殿,求我一件事,但我没有答应。那时我便知道,终有一日,她恐怕会走到无法回头的地步。”

人群三三两两聚集起来,滞留在外迟迟不肯离开的各世家子弟也都陆续向裴颜几人靠近。空花也从暗影里踱步而出,好奇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东方既白,人群耸动。谁也没注意,一个昏迷已久的女子悄然睁开了双眼。

佟蒿默然立在外围,正凝神听着裴颜的话,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捏了捏,回头一看,原来是姐姐佟瑛。佟蒿心里顿时定了些许。他扶着姐姐走近几步,和楚宴清、秦修、冷棠等人站在一起,环绕在裴颜和山轻河周围侧。

“原来是这样,”山轻河眉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难怪她说若想了解地牢之人的事必须让师父出面,原来是想拿我的事要挟师父解决她的困境。”

裴颜没想到景如是也找过山轻河,神色不免紧张起来:“什么要挟?出了什么事?”

山轻河微笑着看了一会他的反应,才慢慢吐露出几个字:“师父先说,景家究竟是何困境?”

“景家以御兽术享誉天下,”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众人背后响起,“可是最近几年,景家境仙园里的奇珍异兽却接二连三无故失踪。姑姑派人去找,只说珍兽行踪到了万山之山附近便失去了踪迹。”

“景如是是想让我师父出面,进万山之山,替景家召回灵兽?”山轻河背着手,看景蝶儿在佟瑛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满面灰败气息。

“不错,”景蝶儿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如今家主以死,这些事都可以既往不咎。可是,今日之事并未结束。”

景蝶儿推开佟瑛,楚宴清连忙搂了她一把,两人抬头一看,景蝶儿竟以半步化神之力冲上天空,想要强开神天问。

神天问是凌云宗乃至整个修仙界最狠、最真、最不近人情的刑讯之罚。自裴颜开宗立派以来神天问便存在,迄今为止,总共就开启过两次。一次是为了证明某人之清白,一次是为了让某人去死。

没想到三百年后,景蝶儿竟想凭一己之身强开神天问,这简直堪比痴人说梦!

你道为何?只因这神天一问之刑是以凌浮峰、凌生峰、凌若峰三大高峰为阵,再以凌尘峰上的千年神树为入阵法门。想开此阵,不仅需要至少五个修为高深的化神以上境界同时发力,还需要天时地利种种因缘俱全,如此才是天道中所谓的“命中问生死,数定了因缘”,被罚之人才有资格进行神天一问。

如今五个化神就不说了。眼下正值寒冬腊月,草木凋零,千年神树冬眠正酣,谁耐烦帮一个女娃娃去开神天问这种劳心费神又没好处的事?

因此众人只是唏嘘,围观中不免带了点看热闹的打趣。

“神天问岂是那么容易开的?这个景蝶儿,想当家主想疯了吧!”

“这与当家主什么相干?依我看,景家这么不顾死活要跟凌云宗作对,保不齐传言都是真的!”

“是真的又如何?他可是朱华仙君!光是今夏一季就不知救了多少人,在座诸位里,又有多少是托他的福才保全身家性命?就算他真的有问题我也认了!左右我老婆孩子都是山轻河救的,我不能忘恩负义!”

最后说话的壮汉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众人的心思也纷纷从看热闹上转向了对山轻河身份的犹疑。

一个景家弟子跑到场中,看看景蝶儿又看看裴颜,最后一咬牙,以筑基之身向景蝶儿送出一缕灵力,“师姐!别人不帮你,我帮!家主已死,今天的事必须细说分明!请裴师尊开神天问!刑讯凌云宗大弟子山、轻、河!”

年轻女子的激烈陈词顿时激起千层浪,原本站在外围的景家弟子们纷纷跃入阵中,一个个把自己的灵力无限制的传给景蝶儿,高呼裴颜开启神天问。虽然她们都不如景蝶儿修为高深,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很快,她高喊一声,奋力一推,凌生峰轻轻一晃,却又立刻平息。仿佛风中花叶,颤颤而已。

秋沉靠在一边的柱子上打了个哈欠,视线一下下瞄着秦修精致锋利的下颌,“没用的,就算是当年的裴颜也只不过是能让这座山峰晃悠几下罢了。再说,没有凌云宗的人参与,这神天问也是开不了的。你们就别白费劲了,早点散了吧。”说着他又打了个哈欠,见秦修望过来的目光里略带不满,忙尴尬止住,一双桃花眼滴溜溜乱转。

山轻河面无表情地看着景蝶儿徒劳的动作,突然目光一紧,飞身到几尺外,一剑劈开茫茫夜色——一朵黑红色的莲花缓缓盛开,汤小七面如白纸端坐其中,看那样子几乎跟死了无异。

“三长老!”山轻河大吼一声,七道银针立刻点落在汤小七几处要穴之上,裴颜也遥遥给汤小七灌注了一道灵力。一盏茶后,汤小七在赵宜清的诊治下悠然转醒。

“师......兄......”汤小七虚弱地靠着赵宜清,鬼界一遭所耗甚大,汤小七本就年轻,修为根基又没那么深厚,此刻乍见山轻河,一肚子话说不出口,唯有一双眼睛紧紧黏在山轻河身上。山轻河愧疚以及,但眼下并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好匆匆安排他离开是非之地。

“什么都别说了,我先让三长老带你回凌尘殿休息。”

“凌尘殿?”赵宜清诧异。

“三长老,汤小七是为了我才伤成这样,请你务必照顾好他,”山轻河的目光紧锁在景蝶儿身上,“凌尘殿是最安全的地方。去吧。”

赵宜清心里一沉,迅速抱着汤小七离开。安置好汤小七后他随手诊了一脉,发现汤小七因与鬼界交易而灵华大损,这辈子的修为恐怕只能永远停在元婴了......

为了帮山轻河,何以拼命至此呢?赵宜清心念一动,心口竟久违地有些发酸。

且说回天阙台。

这时,许多已经离开凌云山的人接到消息已经飞快赶了回来。得知景如是祭阵而亡魂飞魄散,场面顿时扭转,众人纷纷为景如是抱不平。

人群中有人说:“凌云宗何时变得如此是非不分了!为何还不把山轻河送上神天问接受刑法!”

裴颜眼色一凛,望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暮春时分,魔族乱起。山轻河驰援神魔大陆半年之久,期间斩妖除魔、救助同修不计其数。何错之有?何故刑法?”

“他逼死景如是!就是错!”

裴颜:“景如是带凶兽上山意在杀戮其错为一,十四年间勾结魔族暗通款曲其错为二,于凌云宗天阙台罔顾生死大开杀戒其错为三。如此数罪并罚,魂飞魄散也是命数。山轻河被逼自保,何来错处?”

那人顿时恼怒非常:“凌云宗也太偏心了吧!如此巧言令色还是威震天下的裴师尊吗!他是不是万古邪魔转世,我们今天一定要证个清楚!”

“裴颜!”柳如云紧紧拉住他的胳膊,“我知道你舍不得,但是现在众口铄金,我们解释不清了!这里我顶着,你快带他走!”

裴颜却摇了摇头,思忖片刻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小徒弟身上:“山轻河。”

山轻河眉尖一挑,立刻撩起下摆,单膝跪在裴颜面前,“弟子在。”

裴颜:“拜师六年,你可曾肆意杀虐?”

“弟子没有。”

裴颜:“可曾修习诡道背叛天道?”

“弟子没有。”

裴颜:“可曾筹措诡计戕害同道?”

山轻河抬起头,堂堂正正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弟子没有。”

裴颜转身面向诸人,声若悬钟:“景如是所言,我徒山轻河乃万古邪魔转世,投胎此间只为报应前缘,必至天灾**生灵涂炭,但凌云宗上下诸人皆可作证,山轻河入门已久,曾多次为除魔深涉险境,几次命悬一线危在旦夕,身上遍布伤痕,灵华几度受损,然一路承受诸多非议却仍矢志不改,从未对世间生灵动过一丝邪念。我裴颜愿在此立下神魔大誓。”

风云变幻,长空渐明。裴颜屈指结阵,以浩气清心为信,向天道立誓:“山轻河他日若有违以上三条,我必杀以证道。若违此誓,裴颜愿当即泯灭,永不为人。”

裴颜的话音一落,不仅在场所有人都被震住,连山轻河也呆了一呆。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说“不要!”,可紧接着他又死死咬住牙关,没敢出声。

裴颜以一己之身为他担保,如果他在这个时候拒绝,那他是万古邪魔转世的事就几乎铁板钉钉,再也扳不回来了!可是,可是他怎么能让裴颜为自己立这样的誓言呢!况且裴颜并非不知道他已经......

山轻河看着裴颜高大孤单的背影几乎咬碎了一口牙,但也只能和血咽下。

他到底把自己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啊?这世上当真有人能对自己的徒弟舍生忘死到这种地步,也要力保他清白无辜吗?

山轻河满嘴苦腥。

得到裴颜如此偏爱,他本该心潮澎湃。可坏就坏在他已经明明白白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是怎么回事,也知道这件事恐怕瞒不了天下人太久。若他能拼死阻挡火灵华的控制也就罢了。若不能,恐怕他和裴颜都不会有好下场。

裴颜究竟是为了什么赌上这么大的赌注,来换他几日安宁?

“师父......”山轻河艰难开口,却见裴颜眼眸清澈坚定,没有半分瑕疵不洁。只此一眼,山轻河突然心神一轻,一下子从惆怅满腹里找回了主心骨,“若违此誓,我自愿承受一切后果,请诸天神佛明鉴!”

山轻河举剑起誓,一道蔚蓝清光直冲云霄。只见原本德星君消失的地方突然多了另一颗星,光芒比之前更大,更盛,但显然并不是德星。

“够了!”景蝶儿的一声怒喝打断了这一切,“我受够了你们师徒情深的计俩!今天神天问你想开也得开,不想开也要开!佟蒿!你不是说过,愿意帮我开神天问证明你大师兄的清白吗!为何此刻又临阵退缩!”

佟蒿慌乱地瞥了一眼裴颜:“我是说过,但是师尊力保,大师兄方才也下了结界保护我们,我觉得这样足以证明他与魔界无关!”

景蝶儿:“放屁!庆安年宴开始前跟我说心有怀疑的是你,此刻违背初衷的也是你!怎么你们凌云山就没有一个敢堂堂正正面对现实的人吗!好一个第一仙门,好一个凌云宗!你们有何颜面添居百宗之首!裴颜,你说了一大堆,不就是不敢让他上神天问吗?那我偏要!我倒要看看,这天道究竟是站在你那边,还是我这边!神天问!给我开!”

山轻河远远看着,不知景蝶儿结了个什么法印,顷刻间,景家历代先祖、先德大修的影子同时映照在凌生峰上空。远远看去,就像神佛出世俯瞰世间。只见他们一人伸出一只手,竟然凭借愿力,通过景蝶儿的身躯将一身未散之精华源源不断地输入凌生峰山顶的高大石碑之上。

那石碑不是别的,正是启动神天问的镇山石。

柳如云在地动山摇中冲裴颜师徒二人喊道:“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裴颜冷眼看着景家所为,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柳如云,入阵。”

“什么?!”只反应了片刻,他立即领会了裴颜的意思,飞身入阵,协助景蝶儿完全开启了神天问。

顷刻间,整个凌云宗犹如末日降临,天昏地暗,山峦颠倒,凌浮峰、凌生峰、凌若峰、凌尘峰全部齐齐晃动。

裴颜抿着唇,向凌尘殿所在的方向发出一道灵力,须臾,千万朵梨花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在三座地震般晃动不止的山峰中心形成一个神秘莫名的符号。这符号金光灿灿,施金错彩,一路顺着山峰飞向高空,直把这个符号烙印一般烙在天空之上。须臾,云开雾散,天上射下一道金光,正照在山轻河的身上!

“不会很久,忍住。”裴颜对山轻河耳语几句,说罢立刻将他推进光束之中。

一进去,他便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眼耳鼻舌均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慑约束,宛如一具受人摆布的枯骨,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只看到裴颜脸上闪过一丝不忍,而景蝶儿正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

裴颜飞起半空,一口气召出三把神剑在侧,他盘膝而坐,一身金光,众人抬首仰视,无不心神俱颤。他闭目合眼在半空结阵,片刻后,第一把剑“空灵”出鞘,剑锋稳稳指向山轻河眉心,蓄势待发。再听裴颜开口,声音却不似往昔一般坚定清澈,反而苍老沙哑,如耄耋老人:

“山轻河,你可曾利用自身修为灵法肆意杀戮,设计诡计,残害同修?”

“我没有!”山轻河感觉嘴上一松,似乎可以开口说话,立刻大声喊道。

空灵剑剑锋瞬间从他的眉心退开,向下指向地面,继而缓缓收回鞘中。

这第一关,算是过了。

冷汗自秦修等人额上缓缓滴下。

“神天问会连发三问,一关比一关难,一关比一关险,但愿他撑得住。”锦扇在楚宴清手里勒出印痕,沉秋瞥见,却发出一声玩世不恭的嗤笑:“只怕这师徒俩啊,撑不过这第三关。”

“秋家主此言何意?”一旁的秦修不解其意,连忙追问。

秋沉本想敷衍过去,但见来人是秦修便改了注意,他故意向秦修身畔歪了歪头,显得颇为亲密:“我问你,神天问所掌刑责都有哪些?”

神天问之刑本是凌云宗独有,秦修作为凌云宗弟子,所学的宗门规训里自然有相关内容,因此他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神天问问天下不公、不平、不鸣之事,掌人界所不力,断鬼界所不能。凡事涉屠戮、堕魔者,天问之后必遭天罚——可这些大师兄都没有啊。”

秋沉勾起嘴角,又向他耳侧贴近几分:“小公子果真赤子心肠,竟忘了还有第三罚‘情恨’。”

秦修惊讶地躲开秋沉口中呼出的热气,下意识地揉了揉耳朵,脸色仍是不解,“我当然知道有第三罚情恨,可是前两罚都不可能,这第三罚......”

秦修看了眼台上的师徒俩,一口断定:“第三罚就更不可能了,故而才没有说。”

秋沉不动声色地又靠回秦修身边,两人手臂挨着手臂,在人群里紧密相贴,“要不要打个赌?若山轻河没扛过第三罚,你就来秋家给我做一个月洒扫弟子?”

秦修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神色一冷,警告道:“秋家主这种时候还有心玩笑?恕在下不能奉陪!”

秦修匆匆离开向二长老身边奔去。秋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促销笑意:唉,怎么把人吓跑了呢!

都怪山轻河,偏偏这时候出事!

说罢,他怨恨地瞪了一眼被定在半空的凌云大弟子,赫然发现裴颜的第二把佩剑水魄正悬在山轻河眉心。裴颜白发飘扬如云如雾,浅目低垂似神祇降临,苍凉中尽显悲允之态。恰逢此时,神天问的第二个问题缓缓响彻于天空:

“山轻河,你可有堕落魔道之心,心志邪妄之行?”

山轻河刚想作答,突然感觉一股冰冷的凉意从头到脚贯彻全身,就像寒冬腊月里有人拿一整盆冰水灌进他血管里一样冷到极点,整个人连气血都几近冰封。那凉意像虫子一样一点点攀爬,由表及里,慢慢覆盖他五脏六腑,继而侵入灵海,逼慑火灵华逐渐熄隐。

修行人,灵华与心识自成一体。山轻河一半灵海被冰封,整个人也迅速苍白,眼睫眉毛俱覆上一层薄冰。裴颜的神识游离在外看得胆战心惊,想帮他拂去却触手不能及,显然神罚已经降临,山轻河危在旦夕!

他大喊他的名字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由于此刻他被天借体,只能以游魂姿态眼睁睁看着山轻河一点点闭上眼睛。

裴颜心里慢慢凉成一片。

山轻河看不见他裴颜焦急悲伤的表情,只是觉得忽然很困很想睡觉。他一点点垂下眼皮,感觉自己好像一辈子没合过眼一样疲乏。但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一遍一遍提醒他不要睡,不要睡!两股力量在他脑海里不相上下的缠斗,山轻河朦胧间好像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热切和焦急地望着他,那身影熟悉又陌生,在无形中给他带来一股力量。

山轻河撑起沉重的头颅,费力地吸了一口气,“我.....没有......”

他不停呓语,用力瞪开已经失神的眼,“没有......”

“我......没有......”

一刹那,在他身上攀爬的雪山突然停止,化作一汪春水迅速消融,浸透了他的衣衫。天罚如潮水般悄无声息退去。水魄剑盘旋片刻,也缓缓垂下剑锋。

山轻河算是捡回一条命。

“我的老天爷,”宋束刀赶紧擦了把额上冒出的汗,“我还以为今天就要给这小子收尸了!”秦修也把湿漉漉的手心往衣服上蹭了蹭,“师父,方才那是?”

“刚才山轻河若有一丝迟疑,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宋束刀悠悠吐出一口气,显然也吓得不清。

此刻天空已经极尽晦暗,连漫天星斗都藏起不见,生恐自己的闪烁惊扰神天问的审判。山轻河被束缚在唯一的一抹光束里不能动弹,裴颜则被天道借体,与他对峙在星河两岸。

凌云宗的弟子面对此情此景无不紧张忧虑。就连佟蒿也大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当初答应景蝶儿的究竟是什么——

神天问如果真的问出错误的答案,山轻河不是受伤,不是惩戒一二,而是切切实实会被天道驱逐!下场将比死了更惨!

佟蒿被自己后怕的冷汗淋湿,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小弟,你还好吗?”佟瑛掏出帕子给他擦拭,脸色忧虑不已,“马上就要第三问了。”

“一定会没事的!大师兄连前两问都扛过去了,第三问‘情恨’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赵离出声安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打颤,尴尬地咳了一声,好在周围并无人在意,所有人都目光炯炯的盯着半空中的情况。

人群里,赵宜清给凌尘殿下了一层结界后便赶了回来,此刻正走到林寂身边,“怎么样了?”

林寂指了指天上:“前两问已过,只剩第三问情恨,大师兄必定安然无恙!”

冷棠显然不这么认为,她微一摇头:“师父,若神天问判定山轻河有罪,会怎么样?”

宋束刀沉吟片刻:“剥去灵华、驱逐天道,粉身碎骨、魂飞魄散......都有可能。”

闻言,众人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楚宴清忙问:“那裴师尊呢?”

宋束刀脸色一沉:“裴颜给山轻河下过师徒印,他们师徒共业,若山轻河真的有不可饶恕的罪孽,裴颜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说话间,第三道苍凉的问询已经响起:

“山轻河,你此生可有为一人情痴太过累及修行,心生邪秽,**罔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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