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哪怕我真有好剑,你能够拿起来吗?”徐长生挑眉,戏谑地笑道。
不远处的知湖听了,便知他要做什么,皱了皱眉喝止他:“徐长生!”
然而徐长生只是冲他投以一个安抚眼神。
“好剑?那便拿出来!”
也有不少人好奇徐长生口中的“好剑”是何模样,还能拿不起来?
这又不是街坊话本情节,哪里会有非认主便拿不起来的剑。铸剑师与鲁班师造就的剑,用再多珍稀铁材特殊石料,也仅是比寻常剑重上几分,比寻常的剑更好,常年修炼的江湖人士与玄门子弟还不至于拿不起来。
徐长生环视一圈周遭,而后笑了笑:“你叫我拿出来,我就拿出来……这岂不是显得我很没有脸面?”
“况且名剑好剑,只与有缘之人相见。至于你……”徐长生刻意顿了顿。
“不敬重师兄师长,口出狂言全无玄门弟子清身修性之风之徒,还是回去吧,这里没有你的剑。”
他说着,转身便离开。
“你!”
那人被气的脸色登时红白,他二话不说便上前去,作势要教训徐长生。
徐长生早有预料,稍稍侧身便躲过了他的动作,眉眼狭促,伸手便利落地点住他好几道大穴,叫他登时动弹不得。
他的同伴在后面想要阻拦,但动作没有徐长生那般快,只能眼睁着看自家师弟被人点穴。
“废物!快帮我!”
被点大穴不得动弹的师弟见师兄晚一步的模样,登时气的破口大骂。
师兄被骂得呆滞在原地,一时不知是该上前还是退后。
他应当上前去,哪怕小师弟骂他骂得刺耳难听,只要他顶着周围人的目光,以及小师弟的骂声阵阵,给小师弟解开穴位,带着小师弟离开便好了。
但此刻他双腿如同灌了铅。
这情形,江知缇想起方子泓。
不等楚秋制止,她顶着伪装过的面容翻身下一楼,众目睽睽之下,拿一块破布堵住那小师弟的嘴。
“吵死了。”她道。
“既然是为了寻剑才来到剑机会,就应当守好剑机会的规矩。口出狂言,屡屡犯规,还当众辱骂师兄师长,狂妄自大……”江知缇定定地看着那小师弟,目光森森。
“玄门弟子,都这般吗?”她瞥了一眼后面的人。
师兄:“……”
他暗自咬了咬牙,鼓足勇气,抱拳,朝着众人俯身致歉:“各位见笑,我师弟心智未熟且鲜少见人识世,望各位海涵,原谅我这小师弟的轻狂之言!”
众人皆朝他投以怜悯目光,一时窃窃私语。
他垂头,听着周围议论纷纷,只觉心底一阵难受。
但这是他能够直接带走师弟的好时机。在这情形之下也顾不上是否寻得到剑了,他拉着被点穴不得动弹,又被江知缇塞了破布堵住嘴,只能呜呜叫的小师弟快步离开。
临走时,他冲着江知缇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一出闹剧就这么散去,江知缇回到二楼处,楚秋一直在看她。
“也算是解了围。”楚秋摇了摇不知从何处掏出来的纸扇,道。
江知缇闻言皱了皱眉:“我只望他懂得反击。”
“比方说?”楚秋颇有兴味地挑了挑眉。
江知缇:“直接将那只自大的家伙带回去,一五一十告于师门,让师门来定夺如何惩罚。”
“倒挺像报官。”楚秋笑眯了眼,“只是这门道复杂,弯弯绕绕,可不如报官那样简单。”
江知缇:“这是何意?”
“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秋这会也无心与她解释,只是笑眯了眼,问她:“你方才看哪里呢?”
他指的是闹剧还未发生之前,江知缇在二楼看什么。
江知缇指了指堂上悬挂着的画:“闲着无事,便看了看。”
“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吗?”楚秋随口问。
结果江知缇微微皱眉:“画内有东西。”
“当真有?”楚秋一噎。
江知缇挠了挠头:“不知道。”
“……”楚秋扶额。
霜圆狸在方子泓江知缇怀里打个哈欠,砸吧砸吧几下嘴后,有些迷糊的兽眸突然清明几分。
江知缇敏锐察觉,低头看着它。
哪怕是伪装成寻常狸猫模样,霜圆狸凛然的神情还是带了几分不同于寻常狸猫的威压。
江知缇见它这番神情,心下顿时有了想法。
“那个画,能拿下来吗?”江知缇说。
楚秋挑眉:“此画有主,若要取下得请求画主……不过能够悬挂于此,多数是要售卖的。”
“也就是说,若无意买下,便不能取下。”江知缇道。
楚秋展开扇子,眯起眼:“不错。”
“当然,不取下来,走近些看也是可以的。”楚秋收起扇子,道。
江知缇只得先跟着楚秋下一楼去。
画前有几人观摩丹青师的手法,一路看,一路啧啧称奇,当中便有喜爱书画之人想要买下,却被那如翩仙端坐的公子婉言拒绝。
“此画不卖,只赠与有缘之人。”
说这话的正是知湖,也是那日与江知缇有过一眼对视的翩翩公子。
缘这一词,玄妙不可测,登时让好些对这幅画感兴趣的人散了。
知湖落得个清闲,便端起一盏茶慢慢地品。
“这画竟然不卖……”楚秋对此也没觉得太出乎意料。
但转念一想,只是一幅画,也用不上缘赠。一般来说,只有物品无价,可遇不可求,才会被江湖人士亦或玄门子弟缘赠。
况且,这还是一副临摹的画。哪怕出自丹青师之手,也远没有缘赠价值。
“他与那个鲁班师是一同的罢?”江知缇突然问。
楚秋看向她,有些不明所以:“看样子是的。”
“那个鲁班师说,他有剑,且是好剑,只与有缘之人见面。”江知缇道。
从方才闹剧之中,那位鲁班师的言辞可听出,他们此行是有缘赠之剑的,且是可遇不可求的难得好剑。但他们从始至终也没有见到剑的影子,如若要缘赠,寻常的鲁班师亦或是铸剑师早就将剑亮出来,不会藏着掖着。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不是剑还未亮相,而是从一开始,剑就已经在众人视线之中了。”江知缇将视线投向那副悬挂着的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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