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献灵想到此处，不自觉的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梅择，他表情平淡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老人继续道：“不知道他站在门口看什么，我就很好奇，所以每天坐在门口的时候都会特别留意一下他，后来我实在好奇就跑到他面前问他，你在看什么，但是他没有理我，但之后的每天他还是会来，一直持续了大概两个月，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发现他背上的那个盒子没了，我又跑到他跟前问他，你背上的东西哪去了——”

听到盒子，其实叶献灵他们也很好奇，他背的是什么便插了一句：“他背上这个盒子里是什么您知道吗？”

老人摇了摇头：“不清楚，但看样子那么大，他每天都背着，比较像琴。”

叶献灵看了一眼梅择，试探性的问道：“琴？你会弹琴吗？”

梅择点了点头：“嗯。”

他没有多说什么，应该是这里并不方便。

女孩看到叶献灵问他，便疑惑道：“那是他爷爷，你问他干什么？”

叶献灵笑道：“爷爷会，孙子耳濡目染肯定也就会了。”

“也对。”

女孩被他张口就来的谎话骗了过去。

叶献灵又看向老人，礼貌道：“您继续。”

老人想了一下，问了一句：“讲到哪了？”

女孩回道：“您问他盒子去哪了。”

老人笑了笑：“哦……对，他还是没有回答我，我还以为他是哑巴呢，你们猜怎么着？”

几个人都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女孩摇了摇老人的胳膊道：“爷爷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老人继续道：“他转头就跑到一群刚从城外回来的道士跟前去问他们是去哪里除鬼了。”

叶献灵问道：“为什么要问他们这些？”

老人道：“不清楚，可能是看那些人在讨论，所以比较好奇吧，你看他整天站在56号门口，想必他应该对这一块比较感兴趣吧。”

叶献灵想到当初他在凶宅中第一次见到梅择的时候，并没有见他背着东西，那个时候他也不是风水师，这个时候对这个感兴趣，不会是因为那次跟他一起进去之后才决定学习风水玄术的吧？

虽然他这些联想都比较自恋，但是根据他知道的信息也只能这么想。

叶献灵转头趴在梅择耳边小声说：“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学习风水玄术的吗？”

梅择再次摇了摇头。

他果然是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啊。

那老人继续道：“也就是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见他背过那个盒子，但是每天还都会来这里，只是有很长一段时间，差不多有一年左右的时间他身上总是很脏乱，有时候还会有血。”

“我怀疑他跟着那些道士去了一些灵异多发的地方。”

叶献灵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老人回道：“那个时候我问过他，他虽然没有告诉我，但可能是因为我经常跟他说话，混了个脸熟，他给了我几张黄符，说是让我贴在家里的门上可以辟邪。”

“之前见他的时候，虽然他没有说过，但他明显不是道士，而且当时我见到的那些去处理过灵异事件的道士，出来的时候跟他模样很像，应该是吃了不少苦。”

他提到这里的时候，其实梅择的脑海中闪过了几个画面，他隐约记起自己当初好像是去了一些地方，城外的乱葬岗、菜市口等这些会有冤魂恶鬼出没的地方。

当时自己刚刚接触玄术，去那些地方好像是为了实战练习，只有这样才会让自己的能力尽快提高。

虽然那很危险，但是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死，只不过是辛苦一些罢了。

好像除了这些地方，还有一个地方，而且那个才是关键地点，可是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他的眉头微皱，脑子有些疼，虽然极力忍着，但是一旁的叶献灵还是发现了他的状态。

叶献灵伸手覆上他的肩，问道：“怎么了？”

梅择看了他一眼，重新整理了情绪，淡淡道：“没事。”

那女孩便道：“心疼爷爷了吧，没事，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日子都好起来了。”

叶献灵看向她，频频点头附和。

说到这里倒是让他想起来第二次在凶宅中见到梅择的时候，他们被堵到后院内的一个厢房里，不知道当时他是怎么出去的。

是不是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看着身侧的梅择，突然有些难过，过去的那么多年他一个人都是怎么过来的啊。

忘记很多事情也很痛苦吧，他虽然是个孤儿，但最起码知道自己的来历，可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许就连自己的名字怎么来的都不清楚，也没有任何亲人朋友……

他开口道：“那之后的几年呢，不知道您有没有见过他进去56号？”

老人想了想摇了摇头，顿了一下又惊道：“虽然没见他进去，但是我见他从里面出来过！”

叶献灵急忙问道：“什么时候，他当时是什么状态？没什么事吧？”

老人眉头皱了一下，摇了摇头，明显为他当时的状况感到担忧：“他当时受了很严重的伤，衣服上一道一道的血划痕，当时面上的黑布好像也不在了……”

听他说到这里，叶献灵再一次看向一旁的梅择，他依旧是一副淡漠的表情，就好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那样。

叶献灵心里却一阵心酸，他就知道，那天他一个人面对那些东西，而且术法也并不如现在精进，肯定讨不了什么好处。

他是不会死，可是总也会疼吧，身上那些口子裂开的时候也会像他一样感受到疼痛吧。

虽然他是他的师父，而且年龄上也比他大了不止多少岁，按理说是长辈没错，可是他看着这样的梅择，总是忍不住把他当作和他一样的普通同龄人。

他想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他对他不薄，以后既是师徒也是兄弟了！

有我在，不管是徒弟的身份还是兄弟的身份，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些凶险，怎么着也要一起承担！

老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唤回了叶献灵的思绪。

“他很怕我看到他的样子——”

停顿了一下又指着梅择脸上的口罩道：“你们家是有什么规矩吗？脸上都要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