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了了，看着外面的灯一盏盏熄灭，听见隔壁没了动静就悄悄走了出去。

虽然没了手机，但我带了现金，总不会饿死在外面。夜里下着雨，就算撑了伞也还是被淋湿了。

循着记忆里的路线，我来到了柳炫家门口。他看了看显示屏上一脸颓废的我，急忙给我开门。

“你怎么回事啊？”他上下打量着，从沙发上拿来一条毛毯。

“唉，你懂的。”我叹了口气，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你赶紧去洗澡吧，别感冒了。”他示意我去浴室。

“好。”

温暖的水流让我短暂地忘却了烦恼，我突然有点担心，万一明天被发现了怎么办。我不断说服自己，会没事的。

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凌晨，柳炫悄悄带我去二楼的空房间。

“你先睡吧。”他说着，为我铺好被子。

“你师父呢？”我环顾四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柳炫和我一样，也有一个师父。

“哦，他上个月搬出去了，在对面那条街。”柳炫说道，“难不成，你现在还和你师父住一起啊？”

“是的，就睡在我房间隔壁。”我说道，“习惯就好。”

“啊这……你毕竟成年了，感觉这样不太对劲……”柳炫挠了挠头，“以后不开心就来我这里吧，随时欢迎。”

“好，谢谢兄弟。”我露出会心的笑。

落雨声不绝，时不时地击打着玻璃窗，这让我感到莫名的不安，就好像心里缺了一块。

应该是少了手机和女朋友吧，我现在根本没办法回复她的消息，心里过不了那道坎。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炽热的阳光洒在脸上，我翻了个身，睁开眼。

稀里糊涂地起床洗漱，来到客厅却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背影。白彦尘似乎有些疲倦，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兄弟，你看到了吧，你师父来了……”柳炫不敢大声说话，“要不，我悄悄让你从后门出去？”

我点了点头，跟着柳炫走出后门。他目送我离开，我沿着小路一直向前，没过多久就走到了大街上。

这里是我不认识的路，一次也没有来过。我顿时迷失了方向，没有导航，没有地图让我陷入了绝望。

路人行色匆匆，我不忍心打扰，就这么乱走一通。

“川，回来。”不远处，是凌乱的白彦尘。他静静地等待。

我最终还是和他回去了，不敢和他说话。这是我第一次离家出走，也是我第一次反抗他。

他的眼下一片青黑，凌乱的头发使他看上去没有了往日的风度。我从小到大没有见过他这般模样，印象中，他总是成熟又干练。

“对不起。”他主动向我道歉，将手机还给我。

我没说什么，小心翼翼地接过，生怕他又改变了主意。

“师父，我……”我的嗓子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

他不再说话，但那三个字让我耿耿于怀。这次我也有错，不应该一言不发地离开，把他折磨成这样。

手机里还是老样子，他没有动任何手脚。我第一时间回复了姜阮的消息：“看情况吧。”

她秒回：“那你愿意来我家吗？好久没见了。”

我想了想，说道：“有空会来的。”

她给我发了地址：“我随时欢迎你过来。”

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的白彦尘，我小声问道：“师父，我能去姜阮家里看看吗？”

“不行。”不出所料，他还是拒绝了。

我没办法，只好把姜阮约去公司附近的图书馆，到时候我等到午休就可以偷偷跑出来和她聊天。

等到姜阮回复完，我把刚才的那部分聊天记录全部删了，就怕我的好师父蹦出来唠叨。

不过，我总感觉有点对不起他，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到了工作日，我和白彦尘去公司。他是个很客气的老板，唯独对我很苛刻。

我从一开始就和他在顶层的办公室，每天对着他这张冰山脸，想逃也逃不掉。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休，他又让我去楼下买杯咖啡。来回一趟，十分钟没了。本来午休就只有四十分钟，这下好了，我的时间真不够用了。

到了图书馆，姜阮和我坐在离落地窗最远的位置，就怕某人看见了。

“川，我们戴情侣对戒好不好？”她笑着，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是一对银戒指。

“我看这个款式还不错，就买下来了，虽然比较便宜但是希望你不要嫌弃……”姜阮害羞地低下头。

“我愿意的。”我为她戴上女款戒指，又让她为我带上男款的。

聊了一会儿，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和她匆匆告别。接下来又要和那座冰山在一起了。

“你手上的是什么？”白彦尘看向我的无名指，眼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

“师父，我喜欢她。”我低下头，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清。

“拿下来吧，你还没有和她确定关系，不适合戴戒指。”白彦尘淡淡开口。

“情侣对戒又不要紧的。”我说道，“而且谈恋爱就是要有仪式感。”

他不再说话，像是拒绝，又像是默许。我没有摘下戒指，自顾自地处理我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