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荆棘玫瑰

拍卖厅水晶灯在顾承渊眼底碎成冰棱。

他松了松领带，拇指无意识摩挲尾戒。鎏金座椅上的鳄鱼皮尚存体温，方才被他踹下去的王总正跪在红毯上擦鼻血。满场名流噤若寒蝉，拍卖师举槌的手抖得像帕金森。

"三千万，第三次——"

"五千万。"

低沉的声线割开凝滞的空气。顾承渊抬眼看向二楼包厢，防弹玻璃后隐约可见窈窕侧影。白旗袍裹着段伶仃的腰，发间玉簪在聚光灯下泛着冷光。

助理附耳低语："那位是文物局的林穗穗，今天来鉴定拍品......"

话音未落，顾承渊已经起身。意大利手工皮鞋碾过满地狼藉的红酒渍，黑色大衣在镁光灯里翻涌成夜雾。安保人员齐刷刷后退，为他劈开一条通向贵宾室的路。

林穗穗正在给明代青玉簪做最后鉴定。羊脂手套包裹的指尖突然被滚烫掌心覆住，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顾先生？"她挣了挣手腕，翡翠镯子磕在解剖台上叮当作响，"我在工作。"

男人低笑一声，鎏金打火机擦亮她眼底的琥珀色。火苗在他指间跳跃，映出眉骨那道狰狞疤痕："林小姐看这簪子，像不像洞房夜挑盖头的玉如意？"

玻璃展柜突然剧烈震动。林穗穗这才发现整个包厢在缓缓下降，拍卖场的喧嚣如潮水褪去。顾承渊的拇指按上她颈动脉，体温烫得惊人。

"你要干什么？"

"教林小姐看场好戏。"他贴着耳垂呢喃，看着那抹白玉渐渐染上绯红，"比如......"尾音淹没在爆破声中。

十二扇防弹玻璃同时炸裂，警笛声与枪声此起彼伏。林穗穗被他按进怀里，听见子弹嵌入檀木屏风的闷响。血腥味越来越浓，男人胸腔震动带着笑："抱紧点，当心流弹。"

她在眩晕中抓住他腰间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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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厅穹顶的水晶灯在枪声中簌簌震颤，顾承渊的大衣下摆掠过林穗穗旗袍开衩处裸露的肌肤。她攥着那把□□的指节发白，枪管还残留着男人掌心的余温。

"松手。"他在她耳边轻笑，犬齿擦过珍珠耳坠，"当心走火。"

玻璃幕墙外突然亮起探照灯，十二辆装甲车将拍卖场围成铁桶。林穗穗的羊脂手套沾了血，这才发现他左臂的枪伤正汩汩渗血。深灰色衬衫被浸成玄色，这人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用领带缠住她手腕打了个死结。

"顾先生涉嫌走私文物，我有权......"

"嘘。"带血的拇指按在她唇上，顾承渊眼底浮起癫狂的笑意，"林小姐不如猜猜，刚才那发子弹离你的太阳穴，"他忽然扣住她后颈压向自己胸口，"差几公分？"

檀香混着硝烟味冲进鼻腔，林穗穗的玉簪不知何时到了他手里。簪尖挑开她领口盘扣，冰凉的翡翠贴着她锁骨游走："明代永乐年间的和田青玉，雕的是并蒂莲纹——"他声音陡然阴鸷，"你们局里那个秃顶教授，也配碰你戴过的东西？"

警报器突然发出尖锐嗡鸣，林穗穗趁机抬膝撞向他胯间。顾承渊闷哼着后退半步，反手将她按在解剖台上。鎏金钢笔从西装内袋滑落，笔帽刻着篆体"穗"字。

"你监视我？"她盯着那支眼熟的钢笔，三天前它就该躺在证物科的保险柜里。

防弹玻璃映出男人扭曲的倒影。他慢条斯理地解开皮带，金属搭扣擦着她大腿嵌入红木："怎么能叫监视呢？"滚烫的掌心烙在她后腰，"从你修复乾清宫藻井那天起，你窗外的梧桐树上就装着二十倍镜。"

解剖台突然倾斜四十五度，明代青玉簪从展柜滑落。林穗穗在失重感中抓住顾承渊的腕表，表面鎏金莲花纹硌得掌心生疼。整间密室正在向地下沉降，通风口飘来奇异的沉香。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我顾阎王？"他掐着她的腰抵在青铜屏风上，指尖挑开旗袍侧缝。冰凉的金丝楠木贴上脊背，屏风上雕刻的百子千孙图硌得她生疼。

警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游园惊梦》的昆曲唱腔。顾承渊咬住她颤抖的耳垂，将玉簪缓缓插进她松散的发髻："去年苏富比拍卖会上有件北宋汝窑碗，"他抚过她脖颈暴跳的血管，"被个不懂事的摔碎了。"

林穗穗突然想起三天前的雨夜，刑侦队长在电话里欲言又止："穗穗，那起走私案......"

"你猜碎片上沾的是谁的血？"顾承渊笑着按下墙上的鎏金按钮，密室天花板轰然洞开。上百件文物在防弹玻璃柜中流转生辉，而最中央的永乐青花瓷瓶上，赫然印着她的工作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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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预告**：暴雨夜的古董店惊现神秘棺椁，法医在棺内丝绸上检测出林穗穗DNA。顾承渊当着警方面将证物烧成灰烬，烟灰缸里却浮现出六十年前结婚庚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