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啊!”董蜜蜜短促地喊了一声,又缩回了裴胜男的身后。

唐律:“具体说说。”

罗志翔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开始了讲述:“我们在的中学是市第一中学,是本市升学率最好的高中。时间在2011年,钱家的双胞胎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姐姐钱筱霁,妹妹钱晓瑜,一个在文科班一个在理科班,两人的成绩都非常优秀。”

罗志翔是普通班的班主任,和这两个双胞胎都没有接触。但她们实在是太有名了,就算是不同年级的老师同学都知道她们。

“在我经历的第一个场景里,一位女学生跳楼自杀了。她叫尹秀秀,因为成绩优异受到学校资助,和钱晓瑜在一个班。据说当时她跳楼的时候,教室里的唯一一人就是钱晓瑜。”

“钱晓瑜涉嫌杀人?”秦琛问。

“不,警方认定这是一起自杀事件,没有他杀的可能。钱晓瑜说她是在劝说尹秀秀,监控中也能证明,她自始至终都没有靠近过窗边,和尹秀秀也没有肢体接触。”

罗志翔做了个深呼吸继续说:“之后的第二个场景,是在殡仪馆。我们老师带着十几个同学过去参加了尹秀秀的葬礼。在葬礼上突然有几个学生闹起来,说是有人一直欺负尹秀秀,这才导致了悲剧。”

唐律在心里给钱晓瑜的名字上加了个重点标记,随后看向下一人:“接下来……董同学,你和罗老师的场景有一定重合,你先说好吗?”

董蜜蜜看了裴胜男一眼,获得了一个鼓励的微笑。

她握了握拳头上前一步:“我是2011级的新生,钱筱霁和钱晓瑜都是大我一届的学姐。她们一个是学生会的主席,一个是文娱部部长,在学校里都很有名。我是学生会的新干事,和钱筱霁学姐有过接触。她特别温柔,什么问题都会给我们解决。”

董蜜蜜给出的信息不多。她本来只是个初中生,突兀地换了个场景,她吓得差点要直接晕过去。好不容易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上的却是高中的课程。她战战兢兢地跟着同学们上课,生怕出现任何问题,大多数时间都为了不露馅而努力学习,基本上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罗志翔偷偷看了唐律几眼。他很担心这位会不会再说出什么刻薄的话来。

谁知唐律听完竟然点点头,开口夸奖了她一句:“你很努力了。那还有什么其他的?小道消息也行……”

听到这里,董蜜蜜连忙点头:“是第二次,我回到了学校里,发现时间过了大半个月,也知道罗老师是我们的同伴了。我本来想去罗老师办公室商量一下,看以后怎么办。结果走到了高年级的楼梯口听到几个学生的话。说其实这件事和钱学姐脱不了干系……说是什么金融学院的推荐入学的资格什么的。”

“钱学姐?”唐律沉吟半晌,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具体是怎么说的?”

“好像是说,姓钱的家里那么有钱怎么还要打尹秀秀的主意。尹秀秀的机会就这么一次,姓钱的反正能靠家里什么的……”

“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就这么多。”董蜜蜜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唐律。

“那接下来我来讲吧。”裴胜男自发举手,“我是个健身教练,曲一诚和钱晓瑜都是我们那里的会员,伴郎王曦平是健身房的老板。”

她继续说:“曲一诚和王曦平是朋友,自从创业开始就在健身会所里办了卡,但不怎么过来。钱晓瑜是我的学员,她以前知道曲一诚,但并不熟悉。之后有一位客人在健身时突发疾病,是钱晓瑜和曲一诚一起救助的。两人熟了起来,又因为家中产业有来往,交际圈就重合了起来。”

“是钱晓瑜和曲一诚先认识的?”唐律看向秦琛,“曲一诚的职业是什么?”

秦琛早就做好准备:“钱家是做汽车制造生意的,曲一诚家是做汽车零部件的大户,是钱家企业几代的供货商之一。”

“钱晓瑜是医生,不掺和家族企业,和曲一诚不熟悉。但钱筱霁和曲一诚却时常有业务往来,两人也是在工作中产生了情愫,成为了男女朋友。”

唐律点头:“所以其实还是钱筱霁和曲一诚先认识的。”

“后来钱筱霁过来找了几次钱晓瑜,王曦平就喜欢上了钱筱霁。但没过多久,曲一诚就和钱筱霁公布了订婚消息,王曦平还伤心买醉了几天。”

“既然你是钱晓瑜的教练,那你知道她日常需要服药吗?”唐律问,“王六是伴郎,你知道什么情况?”

裴胜男摇头:“钱晓瑜的身体十分健康,顶多就是喝点蛋白粉补充维生素吧,没有服药的情况。”

王六掏了掏耳朵:“王六,和王曦平是堂兄弟。但王六家条件不好,全家都在王曦平一家那儿混饭吃。王曦平父母早年买了不少房子,靠出租成了土大款。王六家借了他家的房子做点餐饮生意,入不敷出整天需要接济。王曦平好面子,王六平时会拍马屁,在他那儿估计就和条狗似的吧。”

“王曦平买醉是真的。因为我刚到这个地方,就被那王八蛋拉去喝酒了。他酒量差,还想学着人家对瓶吹,最后还是我给他抬回去的。”王六翻了个白眼,“我记得他在那嘀嘀咕咕,说钱晓瑜该死,但具体他要干什么,确实没说。还是之后我和唐哥他们在查看男宾室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还换了药。”

“那之后呢?”

王六抓了抓后脑勺:“我后来就被带到了宾馆客房里单独待着,差点被问了话。就在要到我的时候,我又被传送回来了。”想到这里,他真恨不得拜天拜地感谢自己的狗屎运。

刘然没等人询问主动开口:“那接下来我来说一下我和星怡的情况。”

刘然和赵星怡和死去的钱晓瑜是同事,钱晓瑜是麻醉医,和他们都有过工作上的接触。

“我和钱晓瑜接触是在一台剖腹产手术上。那个时候我刚到和这个地方,就被告知要去进行一个剖腹产手术。幸亏我只是一助,要不然不知道得出什么问题……”

赵星怡啪的拍了他一下:“说重点。”

刘然打住话头:“钱晓瑜作为医生年纪很轻,但水平却很高超。医院里的麻醉医生相对不多,所以她的工作量也很大,经常需要备班,回家的时间应该也很少。但是前一阵子有一台手术失败了,家属认定是钱晓瑜的失误,闹了好一阵……”

“闹了好一阵?为什么会认为是麻醉医的过错?”秦琛问。

刘然摇了摇头:“具体情况我也只是听同事说的,好像是那天手术太多了,麻醉医生忙不过来。刚好有一个急救那边特别需要麻醉师,她就在手术中途去了别的手术室,由另外一名主治医师顶替。”

“那她有没有产生精神不对的情况?”

“我和钱晓瑜在更衣室里聊过几句,她和我说接下来几天要请假,姐姐结婚,她要去做伴娘。”赵星怡说,“我和她的交谈中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不过也是,能够读完硕博年纪轻轻就升任副主任医师的,心理素质都不是一般强大。所以我并不认为她会因为这个事情精神崩溃。本身那个病人的手术成功率就不高,不甘心与自责绝对会有,但是也不至于精神失常。”

“从这里被再次传送之后,我们院里得知了她去世的消息,都去参加了她的葬礼。葬礼上姐姐钱筱霁好像特别伤心,在墓碑前哭得都站不起来了。”

唐律:“我的信息比较少,主要让秦琛说说他那里的情况。”

秦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首先我来说一下我之前的情况。我醒来的时候在法医工作室里,旁边放着遗体,桌上摆着验尸单。具体的情况我都拍了照片存在了手机里。”

他把照片调出来给众人看:“法医学我并不了解,两位医生应该更懂一些。但是我比较在意的是,她的体内检验出了一种药物,报告上写着,这是治疗精神类疾病的……”

“这绝对不可能。”赵星怡立刻否定了他的话,“她是一位麻醉医生,之前也在急诊外科轮值,绝对不可能会有精神疾病。”

“但尸体内的确检出了药物残留,确实是精神类药物。”秦琛再度肯定了自己的说法,“我不是专业的,你们来看看,这是不是精神类药物?”

赵星怡和刘然凑上来看图片。

他们仔仔细细地把所有的资料都看了一遍,半晌没出声。

“这……的确是精神类药物没有错。”刘然说。

赵星怡眉头紧锁:“但这不可能啊,我们入职的时候都必须做健康体检,有精神类疾病的,还在服药治疗的基本没办法入职,就算治愈了也不会轻易把她放到急诊科来。”

“那会不会是钱家动用了关系……”王六揣测道。

唐律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秦琛瞥见那目光,总觉得里面带着点无语的鄙视。

“先不说钱家只是一个做企业的,能不能有这种’关系’。”作为有钱人代表的唐律发话了,“隐瞒病史去当医生万一出了事,追查下来医院和钱家都得不了好。医院出事,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再怎么宠爱孩子,也不能在这种事情上作假。更何况对精神病人本人来说,总是面临生死的巨大压力也不利于康复对吧?”

赵星怡赞同道:“是的,特别是我们急诊,经常会遇到各种紧急情况,就是我这样的心理强大的都有崩溃的时候。再加上周围都是医生,如果有精神疾病其他人不可能发现不了。”

“那会不会是在请假的期间她突发精神病,服用了药物?”裴胜男说。

罗志翔跟着做假设:“因为她遭受到了某种无法承受的压力?”

“那你说这个压力会是什么?”裴胜男看他。

罗志翔在心里分析了几人的关系:“因为姐姐要结婚?”

“这有什么压力的……又不是自己结婚……”裴胜男很显然不同意她的猜测。

钱达见众人不再针对他,便也开了口:“因为钱晓瑜喜欢曲一诚,但曲一诚喜欢钱筱霁?”

“这是什么直男癌思维?!”裴胜男轻嗤一声,“敢情别人都得为了你们男人要死要活?”

“那你说为什么?!”钱达回喷,“你能说出个一二三不?女人不都是这样,为个情情爱爱一哭二闹三上吊?”

“你!”裴胜男这下是真的生气了,正准备正面输出来一段,却见唐律摆了摆手。

“那现在的思路大致是这样。”他把一只红色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中间。

“死者钱晓瑜,在休假的这几天因为某种原因吃下了精神类药物。”

他又拿起一个红色的杯子倒放:“姐姐钱筱霁的婚姻可能是诱因。”

两个蓝色的杯子也被放在红色杯子的旁边:“和这件事相关的,是王曦平和曲一诚。王曦平说他换了钱晓瑜常吃的药物,这个药物是什么,还有待查证。”

“或许是王曦平换了钱晓瑜的药,所以钱晓瑜的体内才会检出药物成分!”赵星怡跟着他的叙述理顺了思路。

唐律颔首:“这也是一种可能。”

他举起几个茶碟放在杯子的外围:“目前我们获得的另一个可能性是在钱家姐妹青少年时期,有一位名叫尹秀秀的女孩因为她们自杀了。”

“另外,罗志翔他们在停车场见到的起了争执的人的身份。那个二男一女,他们会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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