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回溯原点

【对你的心意，我曾让风与我一同吟咏歌唱，或许某天，那缕微风，会带着我的爱吹过你的耳边。

你能听到吗？

能听到所有吗？

即使只听到些许，或许你也能察觉我的心意吧。

你我彼此相望，世界仿佛全然寂静时，我等待已久的微笑，终如落在海上的星光一般，荡漾绽放。

而其实，我早已在梦中，瞒着自己，瞒着所有人，怀着深藏于灵魂深处的心绪，悄悄的看了你好久。

过往再现，金沙般的记忆，藏着无法掩饰的苦涩。

对与错，真与假，再难分辨。

而你的爱，赋予我逃避全世界的权利，我只愿在你的温暖中沉沦。

徘徊在清醒与沉睡的边缘，梦魇重重，犹如暗箱，仿佛将灵魂禁锢。

你的呼唤，是我唯一的救赎。

亦让我打开曾经封锁的记忆，生怕消失一般，梦魇之中，风雨之中，我握住眼前的唯一救赎我的温暖。

当熟悉的感觉，伴随记忆层层闪现，沿着记忆的路线，在最深处，我看到了，唯一一直陪伴我的你。

原来，眼睛曾经会忽略的记忆，用心才能再次看得见。

回溯原点，

原来，我一直拥有的人，只有你。

原来，自原点起始，独自在每幕记忆中守护着我的人，是你，也只有你。】

（一）等待已久的微笑

小兰看向小哀，她们彼此相望，时光像是过了很久，像是只是须臾数秒。

小兰很早就知道，无论何时，当她看到小哀，就再也移不开眼睛了。

小哀站在路灯下，此时天色暗下来，小兰可以借着路灯的光看到小哀的神情。小兰知道，小哀看到了刚才那个男生跟自己表白的场景，小兰不由得有些脸颊微红。

毕竟，小兰一直非常清楚，她自从就读东京大学以来，拒绝了无数人的告白，其中的原因就是......

而她原以为，小哀会用朋友之间打趣的目光看着她。

只是，当她们的目光相接，小兰发现，小哀的眼中，多了曾经她没有见到过的情绪，像是如同孩子一般，看到满意结果时的愉悦、像是蓦然发觉，心中渴求其实早就留存于生命中的惊喜、像是心事逐渐明了时的恍然，还有，像是只有在看自己心中最特殊的那个人时，才会有的，缠绵于心底的宠溺笑意。

这样的灰原哀，只出现在毛利兰的面前，像是落在海上的星光一般，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温柔，美好到不可思议。

当然了，小兰，那曾经藏匿心底，甚至不为自己所察，如今自灵魂深处升起的温柔，只因你而有。

曾经在最深的梦境里，我瞒着所有人，甚至瞒着自己，这样悄悄的看了你无数次。

是了，是早就有的，只是现在才不想也不能再做什么掩饰，哪怕是对着自己。

所以，曾经在梦里也不敢看清的心绪，如今既然心中大雾散尽，只出现于梦中已不能让我满足。

而即使此刻，小兰能够准确的察觉小哀眼中所有的情绪，却也一时有些不敢确信，毕竟，那是小兰在梦中也还不曾看到过的眼神。

是了，连在梦中，也还不敢奢望，可如今却是出现在眼前的真实。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她们还没有说什么话，毛利兰竟有像是等到了自己等待已久的美好时，很想哭的感觉。

“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很久了。”

以前读过很多次，亦是在心中默念过很多次的一首泰戈尔的小诗，像是正被人轻轻吟诵一般，这样轻轻环绕在小兰耳边，而小兰发现，此刻念着这首诗的，是她自己。

而她也想要念出来给一个人听的，这个人就在她眼前，是她所有的目之所及。

每当这个人不在眼前时，就在她心里，占据她的整颗心。

从她遇到灰原哀的那一刻，就是这样。

从她遇到灰原哀的那一刻，她就知道。

毛利兰从小就不会说谎，无论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就像她从小到大，每次想要找到机会，不动声色的撮合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和好时，就连毛利小五郎、园子这样没太多心思的人，大多都能看出她的想法，妃英理、新一就更是一眼能看穿了，她即使勉强否认也向来全部无力且无效。

所以，初遇时，她就将小哀的悲欢种进心里，也任由自己对小哀的感情在心中生根发芽、枝繁叶茂。

所以，她看着这样的感情一天天的在心中生长，很快也很早就明白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她从来没想过要瞒自己。

的确足够早，早到......

是了，从明白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瞒过自己，她只是轻轻对自己感叹，原来之前那些自己没能完全明了的心情，是这么一回事。

所以，面对小哀，她从来不躲不避，小兰足够单纯，足够善解人意，从她初遇小哀那天，她知道，她想要的，就是小哀能够好，无论从哪一处来讲，即使她起初还不能确定小哀对她的感情是否在意，所以，她会用生命保护小哀、温暖小哀，从不回避小哀的任何一丝情绪，每次都是察觉到之后就做出最让小哀轻松的反应，然后守在离小哀很近的地方，在小哀需要她在身边的时候，她总能知晓，也总是在的。

当然，起初察觉到小哀对她的躲避、疏离和冷漠时，她的确会心中悲伤，但她不会因为悲伤去回避，而是会配合小哀那时的躲避、疏离和冷漠，替小哀轻掩门扉。

可是，她知道自己对小哀一直怀着从未改变的期待的心情，期待着她自己一直引以为奢望的，那种特殊的感情。

而毛利兰不会说谎，对于自己的感情，她其实没有对任何人否认，因为即使否认也没有用，她只是不敢立刻公之于众，在她明白小哀的心思之前。

所以，实在需要说谎的时候，她会拜托阿笠博士、新一帮她。

所以，她选择了等。

起初，安静的等着，灰原哀对她不再躲避的那一刻。

等着，她们能够向彼此真正敞开心扉的那一刻。

后来，在灰原哀不告而别的时候，等着她自己找到小哀的那一刻，等着与小哀再次相见的那一刻。

在与小哀再次相见时，她们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她就又像曾经那样，等着她们的感情明晰的那一刻，即使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即使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但是，毛利兰总是愿意等的。

却不知是不是她的等待和她的寻觅向来悄无声息。这一次，她竟是一时没让任何人明了的察觉她的心意。

所有人，竟是都只看到了些许而已，连园子都还没为此打趣过她。

原来她的等待和寻觅如此直白而无声，小兰没想过要将等待和寻觅的心思藏起来，却谁都没有完全看见。

当然，于是，也就谁都还没有完全看见，在毛利兰的等待与寻觅之后，小兰对小哀的那种特殊的感情，是独一无二、此生唯一的感情。

她亦是没想到，这一次，第一个察觉到她的等待与寻觅的人，就是灰原哀。

于是，此刻，唯有灰原哀看得懂，毛利兰的眼中，是如同大海一般的温暖清澈，是为她而有的守候，亦有像温柔的海浪一般轻轻荡漾于其中的惊喜神色。

这样的眼神，灰原哀并不陌生，只是今天似乎才开始看懂。

直到此时，毛利兰和灰原哀才真的完全相信，一眼即是万年，不是文学作品里的夸张而已。

不过，或许是当局者迷。

她们此刻对自己皆是坦诚，亦看得到彼此眼中不为旁人所知的心绪，可却仍是一时没有让她们之间所有的心绪灯火通明。

的确，数秒而已，虽未将心思说明，于她们而言，却融入骨血，镌刻进时光。

只是，小兰忽然眼中有了紧张与担忧的神色，她随即迈开步子向小哀跑过去。

刚刚灰原哀下车之后，原本是因为身体有些发软，于是她靠在路灯柱上想要休息片刻，之后看到那个男生跟小兰表白，她因为心中有些紧张，不自觉的站起身，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而现在，她渐渐放心下来，却又忽然有些站不稳，不得不扶住路灯杆才能稳住身体。

小兰自然察觉到了小哀身体的无力，她赶到小哀身边时，只需要一眼，她亦能看到灰原哀眼中已经有些无法掩饰的疲惫。

“小哀，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小兰担心的问，她扶住小哀的手臂。小兰看到小哀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拿出手帕替小哀小心翼翼的拭去。

“只是有些累了。”灰原哀轻声说，安慰着小兰的紧张。

“那我们回家吧。”小兰揽住小哀，让小哀能够倚靠在自己身上，“小哀，今天晚上不要再熬夜到很晚了，好不好？”

没错，这两个月，毛利兰看着灰原哀很多次的熬夜工作，她也只能在灰原哀想要熬夜的时候，准备好小哀想要的黑咖啡和甜点。有时她因为心中挂念小哀，在夜晚会从梦中忽然醒来，那时大多夜已过半，而小兰仔细去听，还能听到另一个房间传来的敲击键盘的声音，这个时候，毛利兰总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不可抑制的为灰原哀疼着。到了第二天早上，灰原哀有时也会因为昨晚的劳累而稍稍多睡一小会儿，小兰会为此觉得万分庆幸，甚至，她真的很想去关掉小哀的闹钟，虽然她知道小哀起床根本用不着闹钟。

毛利兰知道，灰原哀在过往十九年的人生中，或许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和工作模式。

但是，就算知道是这样......她还是会为此难过，不自觉的想象过无数次，她们不曾相遇的那些年，灰原哀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走过了那些年月。

而那些年月，毛利兰即使不曾看到过灰原哀是怎样生活的，却为她心痛了无数次。

而此刻，灰原哀看着小兰为她担心到极致的眼神，心中的暖意像是能蔓延至全身。

“好。”

于是，她这样回应着小兰，用最简单也最温柔的方式。

因为，她知道的，此刻小兰想听到的，就是她的一句简单的回应而已。

虽然，灰原哀知道自己原本在学校还有一点工作要做，如果是之前，她或许会强撑着完成这些工作。

但是，今天，她想跟小兰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179章 第二十三章：回溯原点（一）等待已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