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固了。

顾明音猛地站起身，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李泽珩！你把我当什么？把我们的婚姻当什么？这不可能！”她拉起宋北辰，“我们走，总会有办法的。”

宋北辰被她拉着离开，在转身的刹那，他与李泽珩对视了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胜利者的炫耀，只有一种基于绝对实力差距的、淡淡的怜悯。

那眼神像一根烧红的针，精准地扎进了宋北辰心脏最深处——那个因家境贫寒而始终存在的自卑角落。

那晚之后，这根刺就种下了。

尽管顾明音坚决地拒绝了李泽珩，甚至不再接他电话，但那个天文数字和李泽珩势在必得的眼神，如同梦魇般缠绕着宋北辰。

看着妻子日益憔悴，在医院、公司和出租屋之间奔波，看着岳母哀求医生的背影，宋北辰内心的焦虑与无力感与日俱增。

李泽珩的存在，像一个永恒的参照物，时刻提醒着他的无能。

他的爱意与责任感，开始与一种被比较、被逼迫的焦虑和自卑疯狂地交织在一起。

他不能再按部就班了。

他毅然辞去工作，与朋友合伙创业，开发软件。

他需要快，需要立刻成功，需要证明自己配得上顾明音，需要用事实碾碎李泽珩那怜悯的眼神。

这种近乎疯狂的迫切，压倒了对产品完美的追求。

为了抢占市场，为了尽快盈利，他明知核心算法存在漏洞，存在侵犯用户**的风险，却依然咬着牙推动了上线。

“先活下去，再修补。”他这样告诉自己，也这样说服合伙人。

软件初期凭借创新概念确实获得了成功，带来了他们急需的现金流，但宋北辰心里清楚，这无异于饮鸩止渴，脚下是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

曾经充满琴声和笑声的家，现在只剩下出租屋里疲惫的沉默和深夜工作的键盘声。

偶尔，宋北辰看到顾明音对着医疗账单发呆，或是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蹙紧眉头，他内心的那根刺就仿佛被再次捶入——看，你还是保护不了她。

最艰难的时候，他们连下一期的护理费都支付不起。

宋北辰偷偷卖掉了婚前买的那台限量版音乐播放器——是顾明音送他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市场价已经翻了三倍——却对明音说投资人预付了项目款。

而同一天晚上，他发现顾明音偷偷摘下了婚戒，对着它哭了整整一夜，天亮时又红肿着眼睛把它戴了回去。

那一刻，宋北辰的心被撕裂了。

他意识到，他们那纯粹的爱情，正在被现实的污泥一点点拖垮、玷污。他承诺给她幸福，却让她陷入了更深的痛苦与抉择的煎熬。

创业的压力超乎想象。他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coding、见投资人、赶项目进度，经常睡在办公室。

顾明音则一边照顾父亲和爷爷，一边协助母亲处理公司事务，试图稳住局势。

曾经充满琴声和笑声的家，现在只剩下出租屋里疲惫的沉默和深夜工作的键盘声。

他们甚至很难有机会坐下来一起吃顿饭，更别提像从前那样依偎在沙发上听音乐了。

一天深夜，宋北辰凌晨两点才回家，发现顾明音坐在客厅地板上，周围散落着医疗账单和公司报表。

“怎么了？”，他急忙上前。

顾明音抬起头，眼睛红肿：“北辰，我刚才算过了，就算我们把现在所有能卖的都卖掉，也填不上这个窟窿。而且...”

她哽咽了一下，举起那张当票，“你为什么这么做？稍不留意你会坐牢的！”

宋北辰蹲下身，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因为我们是夫妻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可是我不想这样拖累你...”顾明音的声音破碎不堪，“你本该有大好的事业前景，现在却...”

“别傻了”他把她搂进怀里，“有你，我才可能有大好的前景。”

“你才傻，马上停手，北辰，不要这么做。”

“音音，我做不到......”

虽然现在还是零点击率，但是我要坚持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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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