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突遭变故,面临破产的危机,祁岁桉主动前往寻求当今沈家家主沈应淮联姻。
原本她也只是怀着试一试的心态,未曾想,沈应淮竟然答应了!
祁岁桉心想,这辈子大概也就如此了,况且对方是个超级无敌大帅哥,恰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感觉还挺不错。至少她不开心的时候,瞧一瞧他那张脸,便能舒缓一下情绪。
她从未奢望能拥有爱情,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沈应淮竟给了她。
若置于小说的世界里,他们称得上是先婚后爱的典型范例。
沈应淮在旁人面前总是一副庄重、严肃且高冷的模样,或者说,只需看上一眼,便能知晓这人除了容貌出众些,一定是个不好接触的人。
但在祁岁桉面前,他总是能逗得她面红耳赤,并且他的碎碎念要比祁岁桉还要多,他甚至还会对祁岁桉撒娇……
事实证明,沈应淮的每一招都能把祁岁桉治的服服帖帖,慢慢的,他也成为了祁岁桉心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祁岁桉觉得她这一辈子没什么遗憾。
可在一个雷雨夜,两个人刚完事后,沈应淮抱着她从浴室出来,她昏昏沉沉睡着。
再次醒来之后,她发现居然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祁岁桉站在全身镜面前,看着眼前稚嫩的模样,她脑子还在发懵。
“桉桉,起床了没,今天是高二上学第一天,别迟到了。”
高二上学第一天,她这是回到了,十年前!
门外再次传来姜冉的催促声:“桉桉,快点啦,你爸爸要走啦。”
祁岁桉忙是换上校服冲进浴室火速洗漱:“知道了妈妈,马上马上!让爸爸再等等我嘛。”
十五分钟后。
祁岁桉拿着面包坐在后座位啃,她一边捣鼓着牛奶的吸管,一边问前面的两人:“爸爸,妈妈,你们俩是不是要去南城出差啊。”
姜冉狐疑道:“你怎么知道?”
祁岁桉手下一顿,她之所以记忆这么深刻,是因为她高二刚开学,姜冉和祁礼生就去了南城出差,两个人原本计划去两周,留祁岁桉一个人在家。
她清楚记得她在这个时间段生病了,姜冉担心家里的阿姨照顾不好她,所以一周后两人便回来了。
“啊?我就无意间听到的,所以是真的嘛?”祁岁桉咬着吸管。
姜冉说:“还没决定好,有点放心不下你这个小神兽在家里。”
祁岁桉苦口婆心一顿劝:“哎呀,这有啥放心不下的嘛。”上次走的也挺决绝,甚至没让她去送,两个人连夜走的。
“我都是个二十几……”祁岁桉一顿,很快遮掩过去:“我都是十六岁的小大人了,家里不是还有那么多阿姨陪着我嘛,放心去吧,记得给我带南城的特产回来就行。”
姜冉微鼓了一下脸颊,她皱了皱眉心转头看了眼后座的人:“桉桉,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祁岁桉:“???”哪有妈妈这么说自家女儿的。
驾驶座的祁礼生轻笑一下:“随了你。”
姜冉转头看向驾驶座的祁礼生,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祁岁桉干干笑了几声:“我这是结合了爸爸和妈妈的优良基因,妈妈,你不会觉得我烦吧。”
一句“妈妈”倒是把姜冉给道德绑架住,她收起视线,正经道:“留你一个人真的没事?”
祁岁桉:“当然啦,我给你讲啊……呀!”
随着她往前凑的动作,下意识将她左手的牛奶捏了一下,结果牛奶直接喷洒在驾驶座上的祁礼生右半臂上,整个车内在祁岁桉一声惊呼后陷入沉寂。
红灯,祁礼生将车停下。
他透过后视镜和僵在座位上的祁岁桉对视。
祁岁桉眨了眨眼睛:“爸爸,对不起。”她心里已经给祁礼生跪下了。
姜冉一边憋笑一边给祁礼生擦拭胳膊上的奶渍,祁礼生幽幽开口:“以前怎么教你的?”
祁岁桉乖乖坐好:“不可以一边吃东西一边讲话。”
祁礼生:“你做到了吗?”
祁礼生声音温润,但句句都带有祁岁桉抗拒不了的威慑力,就好像生气后的沈应淮。
“没有,我错了。”祁岁桉低着头认错,还将牛奶和面包赶紧收了起来。
姜冉此时出声制止:“好了,就这一次,下次一定要记住哦。”
祁岁桉:“嗯。”
祁礼生将袖子慢条斯理挽起来发动车子:“下不为例。”
她的爸爸,祁礼生,平时很宠她的,只是在规矩这方面,他告诉过她,在家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出了家门,就一定要懂得最起码的礼节。
他只在这一方面对祁岁桉要求很严格,其他方面都是随着她喜欢什么就按什么来。
她的妈妈,姜冉,很可爱,平时在家撒娇最多的不是祁岁桉,而是姜冉,因为她不但会对祁礼生撒娇,也会对祁岁桉撒娇。
会撒娇让祁岁桉偷偷和她一起出去吃夜市,然后两个人被祁礼生逮住,回去的路上两个人愣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他不会怪她们,但是会说,少吃,这些东西不干净,会对身体不好。
当然他偶尔也会生气,在姜冉带她去的次数频繁的时候,他就会生气。而且他生气只能姜冉来哄,祁岁桉就安静当好她的电灯泡。
如果祁氏公司没有面临破产,她想,祁礼生和姜冉一定会带着她一起去环游世界。
但,总有事与愿违的时候。
“桉桉!”祁岁桉刚走到教学楼门口,后面就有人叫住她。
祁岁桉转头看见聂夏背着书包向她跑来,头顶的丸子头摇摇欲坠。
聂夏,是她的至交,两个人从幼儿园一起上学,到高中还在一起,高考毕业后聂夏被家里送去了国外,且在那之后聂夏很少和她联系。
她曾主动给聂夏发过很多信息,打过很多次电话,每次聂夏都只是草草应几句,便挂了电话。
再次见到聂夏时,祁岁桉鼻子忽然有点酸,高考之后两个人就没见过面,她一直以为聂夏不想和她做朋友了。
“桉桉,我好想你哦,你有没有想我啊?”聂夏抱着祁岁桉胳膊晃了晃。
两个人往楼上走去,祁岁桉压下心底的情绪,故作生气:“不想,一点都不想。”
聂夏倒是没因为她的态度而有任何情绪,权当祁岁桉在和她开玩笑:“桉桉,你又口是心非,你肯定想死我了。”
祁岁桉眼波柔软,她默不作声吸了吸鼻子,的确很想,非常想。
两个女孩儿一边聊着一边走到教室门口,她们坐在了教室的最后一排,因为好像也没什么位置供她们选择了。
祁岁桉现在有点接受了她回到十年前这个事实,可她还是有些疑惑,她明明没什么遗憾和执念啊,并且她还挺享受婚后生活的,怎么就把她弄回来了呢?
沈应淮,现在也应该读高二吧,哦,对了,他也在实验中学,就是不知道他在哪个班?
祁岁桉向一旁的聂夏打听沈应淮。
聂夏狐疑看了眼祁岁桉,眉宇透着不解,她甚至抬手摸了摸祁岁桉的额头:“没发烧啊。”
祁岁桉:“……”怎么个事儿?
聂夏眼里带着不解和疑惑:“桉桉,你怎么了,沈应淮和我们高一就在一个班啊,他是班长,你是副班长,你们俩还因为元旦汇演的事情吵了一架,然后……你就被革职了。”
“???”
沈应淮和她在高一就在一个班!他还是班长!他们还吵过架!
祁岁桉蹙紧眉心,怎么回事儿?她的记忆里,高一的时候她是副班长没错,但她记得班长不是沈应淮,而是……沈应淮的弟弟,沈一舟。
她记得,是她和沈一舟因为元旦汇演的事情吵架,她被革职,后来沈一舟来找她道歉,两个人成了朋友,经过高中两年相处之后,她发现自己好像喜欢沈一舟,但聂夏也喜欢沈一舟,所以她就主动退出了。
后来……
“桉桉,桉桉!”
祁岁桉的思绪被聂夏打断,她回神:“啊?怎么了?”
聂夏歪头看着她眨了几下眼睛,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你怎么了?”
祁岁桉抓耳挠腮了一阵,然后靠近聂夏那边,小声道:“夏夏,其实我暑假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然后我的记忆力衰退了很多,也不记得高一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悠然一脸求知若渴盯着聂夏,“你能给我说说,高一都发生了什么吗?”
聂夏半信半疑看着她,有些迟疑:“可你不是一整个暑假都在南城你爷爷奶奶那边避暑吗?什么时候生的病?我怎么都不知道?”
祁岁桉:“……”这丫头什么这么精了。
聂夏补充道:“每次我和你视频的时候,你都活力满满给我介绍各种蔬果,而且我看你的朋友圈,更得还挺频繁。”
祁岁桉:“……”
祁岁桉见聂夏不上当,托着腮正要继续回想高中时候的记忆,就偏瞥见门口走进来两个男生。
走在前面的男生,一头利落的短发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微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充满了朝气,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祁岁桉对于他的脸并不陌生,他叫颜正,是沈应淮和沈一舟的好朋友,她和沈应淮结婚的时候,还见过他一面,只是十年后的颜正似乎没有现在这么开朗活泼。
走在颜正后面的男生,斜挎背着书包,眼神清冷深邃,如同寒星,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瓣,勾勒出完美的脸部线条,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接近的气场。
祁岁桉眸光闪了闪,见惯了沈应淮十年后的模样,突然见到十六岁的沈应淮,她的心跳竟不受控制的乱跳,像是受惊的小鹿,怎么都安抚不住。
沈应淮似是察觉到她这一道视线,缓缓掀起眼皮与她目光对上。
这一刻,祁岁桉觉得有一把无型剑,直接射入她的左心房。
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
沈应淮和颜正也坐在最后一排,就在祁岁桉和聂夏旁边。祁岁桉暗戳戳瞟了好几眼过道那边的人。
正思索着要不要主动找个话题搭讪一下,站在讲台的班主任打断了她的思绪。
“那个人都到齐了,那我说两句哈。还是我带咱们班,大家也都不要拘谨,叫我老张就好,当然也可以叫老师,只要大家都好好学习,认真听课,别惹事别怕事,叫我什么都不重要。”
“咱们班高一的时候,应淮是班长,我的意思是,就不换了,应淮,你同不同意?”
沈应淮站起来,冷冷吐出两个字:“可以。”
班主任老张:“行,那大家有没有意见啊?”
众人齐声回答:“没有。”
班主任老张:“得嘞,那咱们还缺个副班长,有没有自荐啊?”
机会来了。
祁岁桉猛然站起来,她扬着笑:“老师,我自荐!”
“老师,我自荐!”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
旁边的聂夏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桉桉,你怎么突然站起来啊,吓死我了。”她捂住心脏小声控诉。
祁岁桉抬手摸了摸聂夏的脑袋表示安抚,视线看向旁边和她一同说出那五个字的人,是颜正。
颜正脸上挂着大方的笑容:“哟,巧了不是,前,副班长?”
祁岁桉的手被聂夏打掉,她对颜正说:“好巧,颜正同学。”
颜正听出了祁岁桉话里意思,言下之意,她虽然是前副班长,但他只是班级里的一份子,什么职位都没有。他吸了口气笑了下没再说话。
班主任老张此时开口:“既然有两位同学都想当副班长,那我们先轮值,这学期结束前由民众投票选出副班长。”
“那女士优先,九月到十月就祁岁桉同学先来。”
祁岁桉笑着应:“好的,老师,我一定尽职尽责,绝对不拖班长后腿!”
旁边的沈应淮闻言微微仰头看了眼女孩儿,她的双眸清浅,敛在纤长的睫羽之下,唇瓣浅浅弯着,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侧颜上,有些让人挪不开眼。
沈应淮察觉祁岁桉的视线似是要转过来,低垂着眸子默不作声收起目光,不自觉地捏紧了手里的笔杆。
……
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祁岁桉还在想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明明她在高中并不认识沈应淮,明明她记得是沈一舟和她同班啊。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她记错了?不可能啊。那既然是沈应淮和她同班的话,那沈一舟呢?
正想着,祁岁桉拍了拍正在一旁专心干饭的聂夏,她问:“夏夏,你认不认识沈,一,舟?”
聂夏忙是将嘴里的饭咽下去,拿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大口,她才回:“沈一舟?你说的是和沈应淮同父异母的那个弟弟,沈一舟?”
祁岁桉点了点头。
聂夏将矿泉水放在一边,她说:“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在高二二班,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祁岁桉追问:“那你怎么知道他和沈应淮是同父异母的?”
聂夏再次露出了早上的神情,眼中充斥着不解与疑惑:“这些八卦大家都在班里传疯了,你忘了吗?我们一起八卦的呀,当时沈应淮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你差点就给他跪下了。”
“……”还有这事儿?
祁岁桉拍了一下额头,什么情况,她失忆了吗?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烦躁地搓了搓自己的脸,一脸郁闷对上聂夏那双布灵布灵的圆眼睛。
祁岁桉眉梢微挑,吸了一口气:“怎……怎么了,夏夏。”
聂夏扑闪了几下眼睛,继而收起视线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桉桉,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好像被人夺舍了一样。”
祁岁桉心里莫名慌了一下,因为她也不知道她这种情况算不算夺舍,难道应该被算成被十年后的她夺舍?
她甩了甩脑子里蹦出了各种猜想,讨好似的往聂夏碗里夹了一块鸡腿:“没有的事,嗐,我不都跟你说了嘛,我真的是因为生病,有点记不清以前的事了。”
聂夏夹起鸡腿,微微偏头瞥向她:“真的吗?”
祁岁桉立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当然是真的了,我怎么会骗你呢。”
聂夏咬了一口鸡腿若有所思道:“所以,你也不记得,高一的你和沈应淮吵架的时候,抡起椅子差点干起来?”
“……”一些模糊的记忆袭击祁岁桉脑海里,好像有点印象,当时还有很多外班的人围观,只是对面人的脸不是沈应淮,而是沈一舟。
祁岁桉沉默了半响,等她回神的时候聂夏一张放大的脸突然映入眼帘,她小拳头都已经准备好了,还好她反应快,要不然……
祁岁桉做了几个深呼吸:“夏夏!你突然离我这么近,我差点抡起我小拳头。”
聂夏看了眼祁岁桉的手,乖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你好像是真的忘了,刚刚想的那么入神。”
这不废话吗!祁岁桉咬着牙心里暗暗想,她还没从刚刚那股劲儿缓过来。
聂夏:“桉桉,那你想起来了吗?”
祁岁桉问:“我们是因为要不要添加你的节目,所以才吵的架吗?”
聂夏点了点头:“嗯,因为一个班级只能两个节目,沈应淮觉得应该按照学校要求来,所以不同意。”
祁岁桉不确定地又问:“你确定和我吵架的是沈应淮?”
聂夏将嘴里的肉咽下去后回:“当然了。难不成是你和颜正吵吗?那你估计不会和他废话,会直接抡椅子过去。”
“……”
祁岁桉双手揉了揉太阳穴,为什么聂夏的记忆和她的记忆不一样,为什么她记忆里和她吵架的人是沈一舟,到底是哪出现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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