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房里场地很多,每天一个新项目都能玩好久不重复。
司童跟着梁颂去了三天才发现原来还有更好玩的,四楼都是保龄球、射箭、飞镖这些一般健身房都没有的项目。
司童上一次玩保龄球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爸爸带他玩的,还不是在国内,一下就来了兴趣。
跟楼下几层不一样,这里的项目要额外收费。
也不算贵,四十块钱一小时。
梁颂刷了两个小时,司童发现他什么都会,保龄球飞镖都是有技术看技术没技术看运气的项目,他以为他俩都是看运气的那类,没想到梁颂是有技术在的。
飞镖上手没一枚脱靶的,还有两个十环。
保龄球也是,司童第一个球扔出去就滑沟里了,第二个砸倒两个瓶子他就挺开心,结果梁颂第一个球就全中。
这差距也太大了。
受爸爸影响,司童户外运动多一点,攀岩滑雪这些都玩得不错,室内的玩得少,尤其像飞镖、射箭这类,喜欢也是喜欢的,没有男人会不喜欢。
但是这个喜欢只够他心血来潮地玩一阵,沉心静气长时间练习对他来说是有点难的。
这种含有一定运气成分、偶尔也能瞎猫碰上死耗子的项目,很容易让人产生“我也行”的错觉,司童很不服气,玩了一晚上没玩够,连着好几天都去打保龄球,慢慢也开始掌握技巧。
他以前空闲时间都在诊所,诊所营业到十点,他能待到九点多,现在是下班就不见人。
梁颂每天都会来接他,他们一块儿吃个饭,然后去健身房,也有时候是先锻炼完再吃饭,看梁颂安排,看司童的饥饿程度。
从热爱工作带头加班的老板变成到点就走的打工人,诊所里大家一致认为他在谈恋爱,只有小雯帮着解释:“不是吧,那个车我记得,是他朋友来着,之前送他来上班的时候我看见过。”
她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对,嘶了一声,晚上接回去,早上送来上班,这是朋友该干的事吗?
司童不知道自己最近变成大家茶余饭后的八卦中心了。
今天比较忙,上午做了泰迪髌骨置换手术、之前接收的两只流浪猫的绝育手术,两只都是母猫,风险比公猫绝育高很多,时间也久一点。
下午是一只金毛的肿瘤切除手术,情况比较复杂,中间补了麻醉,好在最后结果不错。
傍晚来了一只小鸟腿骨骨折需要复位,小鸟是玄凤鹦鹉,长得非常可爱,脑袋顶上黄黄的一撮毛,还自带腮红,被主人捧在手里,耷拉着一条腿。
送来的时候司童都换好衣服准备走了,又让梁颂坐着等会儿,他重新套上白大褂去给小鸟看伤。
骨折不严重,复位固定就行,这不是什么复杂的手术,用绷带缠好,再夹上夹板就好了,唯一算麻烦的是找粗细合适的夹板,最后是用压舌板劈开的。
诊所里也没做小鸟的手术价目表,司童象征性收了二十块钱。
主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不知道大学毕业没,千恩万谢的:“我找了三个医院了,都说不会看鸟,还有个让我上花鸟市场的。”
花鸟市场里专门卖鸟的应该确实能处理,司童用一根手指摸摸小鸟的头毛:“这个你自己也能治。”
小鸟主人连连摇头:“这我哪敢啊,我又没治过,没轻没重的万一更严重了怎么办?还是得找专业的。”
司童就笑笑,就是这个问题,要是他不在,今天诊所里换个别的兽医也未必会给看,小鸟的伤不难处理,但是这种不在明确业务范围内的活,干好了没太大好处,干不好还要担责,很多人都不愿意做的。
这么耽误了一会儿,外面停了一辆快递车,小雯熟练地跑出去,过了几秒在外面喊:“司童,你的快递。”
司童也走出去,快递员给他个包装严实的箱子,提醒他:“确认一下包装没问题再签收。”
听起来不便宜,司童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他往梁颂那看了眼,梁颂坐在休息区等他,占了六路的专座,现在在被猫蹭腿。
他签收完走进去,六路已经窜到梁颂腿上了,梁颂也没赶它,任它窝在腿上,摸它后颈毛。
“你别让它上身啊,一会儿一身毛。”司童说着,把手上的盒子直接递过去,“你的。”
“什么?”梁颂松开猫,接过盒子,“能拆吗?”
“拆啊,就是给你的。”为了方便他拆,司童还把六路抱过来,给他递了支笔,就那种塑料尾巴扁扁的圆珠笔,扁扁的尾巴上还有点胶痕,一看就没少拆快递。
不过梁颂没用上,快递盒是拉链式设计,一拉就开了。
盒子里面还有一个盒子,这次能看见是什么了。
“耳机?”
司童抱着猫,捏它的爪爪玩,“唔”了声:“骨传导的,防水,给你游泳的时候戴。”
梁颂太会送东西了,乐高、健身卡,都不便宜,一个是司童喜欢的,一个是他用得上的,他要是单纯看价格去回礼也太不走心了。
耳机还是那天更衣室里听见别人讨论的,说是长距离游泳戴这个很好用,司童直接网购了个最贵的。
“今天游泳?”
“我没带泳裤啊。”
梁颂那包里什么都有,也没到多带一条泳裤的地步,司童想了想:“你去游呗,正好试试耳机,我跑步好了。”
梁颂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先吃饭?”
司童早就打算好吃什么了:“不饿,先练吧,晚上我请。”
更衣室里,梁颂刷脸开柜,问司童:“我跟你一起跑?”
“不用,你游泳去吧,我自己跑。”司童挥挥手,去找自己的柜子。
梁颂从包里拿出来一根香蕉一个苹果给他:“饿了就先吃点,别一会儿低血糖。”
司童这段时间锻炼下来体力好很多了,跑步都是十公里起步,不吃晚饭确实容易饿,他接过来,按着梁颂的手探头去看,发现包里还有酸奶。
“你是哆啦A颂吗?什么都有。”
“就这些,没有了。”
他们换好衣服,走了不同的方向,司童从进来的那个门出去,梁颂走另一个门去楼下。
司童跑完回来没看见梁颂,洗完澡又等了几分钟才看见他上来。
“游那么久?”
“三千。”
梁颂想说耳机很好用,司童已经在后面推他:“快快快,快洗澡换衣服,我饿死了。”
梁颂洗很快,换好衣服出来问司童去哪,结果说要请客的人,自己都搞不清,打电话去问:“我们上次去吃的那家砂锅在哪来着?”
“不是,不是景岳,那家没脑花。”
“建阳路?奥奥我知道了。”
司童挂了电话,倾身过去设置导航,一边给梁颂说:“这个砂锅面很好吃,隔壁的烧烤也很好吃,他们家烤脑花超好吃。”
砂锅店有点忙,老板就一个人,十几口砂锅一块儿煮,基本靠客人自助,司童自己写了菜单,然后去隔壁点了两份烤脑花,这才拿着两瓶汽水回到座位上。
“耳机怎么样?”
“很好,谢谢。”
“明天我也游泳。”
“嗯。”
“对了,你不用每次都来接我,我自己过去吧。”
梁颂住在学校边,司童住在诊所边,健身房差不多在中间,离诊所更近一点,十几分钟车程。
梁颂直接过去只需要半小时,绕过来接司童再去,就要多半个小时,一来一回差了一个小时。
怪麻烦的。
梁颂说:“一个人不会天天去。”
司童笑得有点得意:“这就是健身搭子存在的意义。”
“嗯。”
砂锅先送上来的,司童饿得不行了,拿个小碗夹了一部分出来晾,还是说:“微信约就行了,说一声,我自己过去,你天天跑,太麻烦了。”
梁颂停下筷子,不冷不热地:“散伙饭啊?”
司童也停下动作:“不是,就看你每天过来太麻烦了。”
“麻烦你了?”
突如其来的阴阳怪气,攻击力拉满。
司童愣了一下,然后想起来,其实高中的时候梁颂就是这样的,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那时候司童因为是复读生,学校没有宿舍给他住,他是走读的,经常会有人喊他带早饭,作为同桌梁颂有特权,他不用预约,司童会每天给他带点。
后来有一次司童一张卷子没带回家,清早就来学校翻窗赶作业,赶完去食堂吃了顿早饭,才知道现在食堂早饭跟他第一次上高中的时候不一样了,丰富很多。
肠粉非常好吃。
司童吃过一次念念不忘,喊梁颂帮他带。
他是喜欢什么东西能吃很久的那种,没吃腻可以一直吃,但是这个肠粉据说要起早一点才能排到。
司童让梁颂带了几次之后就找别人带了。
反正他也能给人家带早饭,互换么。
梁颂那天就很不高兴,司童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学委来找他说明天想吃饭团,司童才看出点端倪。
等学委走了,司童小声问他:“你讨厌她啊?”
梁颂表情还是臭臭的。
司童更小声了:“那你喜欢她?”
梁颂表情更臭了,反过来问:“你喜欢她?”
司童赶紧摇头:“不喜欢不喜欢。”
梁颂说:“你喊她带早饭。”
司童冤枉:“我也给她带了啊。”
这么一说好像更不对了。
司童也意识到这样可能不太好,容易引起误会,他是上过一年多大学的人,同学是同学,也是学弟学妹,不能做这种可能影响人家学习的事儿。
他解释:“我是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她不是管钥匙开门吗?本来就起得比较早。”
梁颂就说:“要你早起了?”
这熟悉的阴阳怪气,仿佛回到了他们关系最好、最肆无忌惮,不用客气的时候。
司童反而笑出来,嗦了一口砂锅面:“接接接,哪天没来算你缺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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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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