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的亲昵，太像幻境。
陶文颜又差点儿陷进去，但转念，手机震动更像催命符，狂催着她结束这场荒诞亲密。
终于，陶文颜没忍住，深呼吸，猛地起身，一下捞起床柜上的手机。
都快被满屏的爆炸发言轰晕。
果然消息量最多的是最会传播八卦根本不据实的陶松海——
陶松海：【陶文颜！你和许霁川同居了？！】
陶松海：【你不是说和他没关系的吗？】
陶松海：【爷爷都被你气进医院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
能和他媲美的陶越恒，还有其他陶家人，陶文颜直接越过。
她点开岑知语的聊天框，从昨晚开始，可以说是一夜消息不断。
[22:15]：【颜颜，怎么我就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你人都不见了？】
【现场什么情况？】
【你现在在哪？】
[23:10]：【岑婉说看见你一个人走了，到家了吗？】
[00:36]：【死丫头！回消息！】
[01:54]：【陶文颜，怎么回事？我刚跟周京洛应付完谭硕言，他说漏嘴，说你是和许霁川一起走了？】
【你该不会真和许霁川......？】
[02:47]：【谭硕言说让我放宽心，说你会安全到家的，我越想越不对劲......】
[03:14]：【你还记得之前你说睡了已婚男那事儿？我当时就觉得诡异，平白无故你怎么会去碰已婚男呢？】
【那多晦气啊！】
【我还专门找人去查了，发现真没什么我才没再找你的。】
[03:15]：【但刚刚！！！你猜我听说了什么？！】
[03:16]：【天呐！听说几个小时前！许赫禹去找许霁川打架了啊？你还在现场！！！】
【陶文颜！快说！你是不是真和许霁川那狗男人有一腿！】
[05:02]：【Oh my god！如果许霁川那个狗男人是你嘴里的已婚男，你俩这都有感情洁癖的人**的话......】
【难不成你还和他隐婚了？？？？？？】
陶文颜深呼吸的那口气瞬间呛在喉咙！
“咳！咳咳！......”
后面的消息都没勇气看下去。
许霁川闻声赶忙坐起，抚着她后背，倦意慵懒的，“怎么了？”
他自有一种闲散时的松弛感。
陶文颜学不来。
她更学不来他明知大事要来还能睡得那么熟的惬意，这年头，神仙都没他这么波澜不惊。
“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陶文颜黑着脸，挥开他手，沉沉说出这句话。
许霁川被挥手也没不虞，只闲散地后靠在床头，袒露的上身全是勾人的肌肉线条。他身材练得太好，越像昨晚那种时刻，越显得她着他的魔道有多深。
陶文颜的眼神在他的肌肉上停留了好多秒。
停留到，许霁川都敏锐察觉到。
陶文颜才慢一拍转走了视线，微微有点儿尴尬，但还好，她擅长给别人施压化解自己的尴尬。比如现在，许霁川还没接她刚刚的话，陶文颜的冷眼就像回旋镖一样，狠狠地扎在了他身上。
“......”
许霁川没忍住，笑了一下。
陶文颜更恼火，懒得搭理他，刚想掀开被子起床，手腕被他一拽，人又跌回了他怀里。她想走，但这次腰被搂紧，身体被扣住，被禁锢得不能动弹。
陶文颜彻底恼了：“许霁川！你没完了是吗？”
胆儿变大了。
都连名带姓喊他不变脸，还态度恶劣了。
许霁川很满意，唇角散漫勾起，谈情说爱的姿态：“没完了，这辈子都和你纠缠了。”
“......神经！”陶文颜骂他。
欠的慌吗？还是什么受虐狂？这么喜欢被人骂？
她在心里嘀咕。
丝毫不管不做表情管理的面部嫌弃会不会刺激到他。
不过，刺不刺激都无所谓。
许霁川就喜欢这么没防备在他面前真性情的陶文颜，之前那种冷若冰霜的高傲伪装，也是她，但他更喜欢最真真实实的她。
但对于许霁川这没来由莫名其妙的喜欢，陶文颜是不能理解的。她更不能理解，除了身体，就他所说的床上契合，他还有什么好喜欢她的。
这男人真奇怪。
是陶文颜清醒后对他的唯一感觉。
至于她说的那句——
“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许霁川淡淡问她：“都知道我们睡一起还是隐婚？”
“我怎么能知道这么多？”陶文颜睨他，“还不得看你侄子给你往外传了多少乱七八糟的？”
许霁川轻笑：“那就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陶文颜：“？”
还能这么唯心的吗？
她拿起手机，点开陶松海最后一条，被她翻译成文字的语音，当着他的面，播放：“看你干的这些事情！自己来和爷爷解释！”
许霁川挑眉，“我陪你一起去？”
陶文颜有被气笑，眉眼冷锐，“你陪我一起？以什么身份？”
许霁川很果断，“隐婚变明婚，这次光明正大怎么样？”
真是不错的馊主意。
陶文颜冷笑：“你休想！”
“......”
许霁川无奈地边起身，边说：“昨晚都发生那样的事了，要想再瞒住我们的关系，你觉得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陶文颜也觉得没可能，但还嘴硬，“你不承认，我不承认，顶多算我们有暧昧，他们想查，也不可能先去查我们的婚姻状况。”
许霁川颇有意味地盯她，似被逗笑，又似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道：“你的意思是，能拖多久就多久？”
陶文颜抬眸，“我可没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许霁川垂眸望她，静静地，满是涟漪，“难道说，你怕他们知道我们结婚这件事，会对你有什么看法？”
“我怕什么？”陶文颜冷静道，“对我有色眼镜的人多了去了，陶家也不见得都是好人，没必要因为他们扰乱我们的计划。”
她也不拐弯抹角，“先前隐婚是你提出的条件，过去一年我们也算配合得当，都适应了这样维系关系的方式。现在又到两个集团即将开始新项目的节骨眼，公开，一没意义，二变数太多，我们之间没有需要别人祝福的真挚爱情，更不需要用公开来证明什么。公开，或许还会生出很多混乱的变故，不变才是我们现在恒稳的最好方式，不是吗？”
听她这么逻辑清晰地说完，许霁川站在床边，的确一时反驳不出更有道理的话。
但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迟疑开口：“昨晚......”
“昨晚什么？”她反问。
许霁川淡笑了下，掩盖住眼底，心里混乱成漪的情绪，只说：“昨晚我说想你的人，不离婚的时候，你不都听明白，也都同意了？”
昨晚的某些情话又甜腻地萦绕过陶文颜耳畔。
“不想你的人，怎么想你的身体？”
“我就只有你了......”
“好不容易把你留在身边，这辈子，我死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你是我一个人的。”
......
陶文颜脸猛地烧红。
她局促地抬眼，还有理智能压住心里躁动的情绪，淡道：“那我也暂时没有培养感情的计划。”
单方面判定那是他个人的情感，干脆地打消他想继续浓情的想法。
毕竟他的想和喜欢，她都无迹可寻。
陶文颜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容易轻信他人，尤其眼前这男人，说到底，不也就是男人吗？男人的嘴，最会骗人，更容易骗感情。
她可没这么好骗。
她很聪明，能辨识出真正的真心。
陶文颜在心里给自己这样洗脑，现在是她搞事业的关键时期，感情这种会让人上瘾的东西最碰不得，她也还没做好打算。
唯一好的，能界定他们当下隐婚关系进展的——
就是床上这一Part。
她图他的身体，床上和谐，不就行了吗？
她工作压力这么大，谁规定不能贪图男色了？偶尔贪图一下解解压，很不错的方式。
尽管他们最近已经不算“偶尔”。
陶文颜还是把他们这段关系界定得很清晰。
不过也只有她有勇气，敢把恒时的许总架在“情爱专属对象”的火上烤。
她没说心里话，只问他：“维持现状，有其他问题吗？”
许霁川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了她许久。
隐婚都是他求而难得，又怎么敢轻易否定她的意思。
在这个家，她就是女王。
他低眸，黯淡地笑了下，八风不动道：“好。”
最终，是陶文颜一个人去的医院。
倒也不是她气得陶老住院的，而是陶松海和关薇这对好夫妻，又一次因为陶文颜和许霁川的关系被曝，圈子里风波四起，趁机想撺掇陶老改遗嘱。
说是陶文颜已经找到了靠山，不用担心她以后。
陶老气陶松海这个当亲爸的，怎么这么听得进后妈吹枕边风，真信自己的女儿靠别的男人就不用担心的？他也不想想自己前妻是怎么靠他靠到人都没了的？
陶老是明白人，也看关薇不爽很多年了。
要不是家底厚，他给陶文颜的够多，真要和这个关薇算算这些年，到底亏待他宝贝孙女多少。
陶文颜到陶老病房的时候。
陶老正把关薇装模作样炖的补品，实则不知道哪里买来冲次的一碗东西砸地上。
“砰”的砸声。
病房里传来关薇一如既往脆弱的尖叫声。
陶文颜面无表情地踩着高跟鞋往病房里走。
在病房里的五个人，陶老、陶松海、关薇、陶书滢、陶越恒闻声，同时往门的方向看。
陶文颜很淡定地摘下鼻梁上的墨镜，环视了一圈，见陶老精神矍铄的，自然放心地走近，把水果篮放在旁边桌上，顺手摘下一根香蕉，剥了皮很孝顺地送到老人家手里。
见陶老舒心吃起来，她才盯着地上那一滩都摔烂了的碗和补品，淡道：“爷爷不爱吃这么腥的东西，还不打算收拾掉吗？”
关薇脸上还有余悸的柔弱。
反倒是一旁不敢当着陶老的面反驳的陶书滢一脸嫌恶地瞪着陶文颜。
陶文颜只当没看见。
她在陶家就是横着走都没人敢呛一句话的地位。
陶松海还有脑子，知道这时候不能起冲突，赶忙护着关薇说：“我来让人处理。”
说完，他正想往外走。
病床上吃着香蕉的陶老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等等。”
陶松海脚步顿住，回头。
像是有关陶文颜和许霁川的传闻，从深夜进别墅到那对许家叔侄当着她的面打架，现在传闻愈演愈烈。
陶老也不想自己孙女掺上太多莫须有的是非。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老人家索性当着全家人的面，问陶文颜：“乖宝，爷爷最近听说了点你和许家那小子的关系，昨晚说是那叔侄俩都为了你大打出手，你说说看，到底和许家到底哪个小子有关系？还是都没关系？”
“......”
陶文颜是没想到陶老说八卦都这么直来直去的。
她感受着其余四个人灼热又好奇到巴不得偷窥她心声的目光，似做好了准备，云淡风轻道：“和年纪大的那个有关系。”
陶老不意外，和孙女一唱一和地点头，道：“那有什么具体关系？”
这下，整个病房都屏息凝神，寂静无声的。
只听陶文颜毫无波澜地冷声道：“我把他睡了。”
“......”
五个字，成功创死了连陶老在内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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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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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