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天赋技能【神之手】升级成功，能力【人偶师】修补完成。”

“人偶师：精美的人偶在你手下翩翩起舞，但制作并控制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警告：此技能危险程度较高，请谨慎使用。”

“猎杀目标，代号玩具商，已确认死亡，现发布奖励信息。”

“你获得了‘神明’的注视，祂于万千人潮中寻觅你的踪迹，试图‘赐予’你‘眷属’之名，但你此刻确信，你并不想接受祂的‘赐福’。所幸祂尚未完全捕捉到你的踪迹，你还有机会。”

“你拥有本次猎杀任务的全部奖励信息，三十秒内不进行确认，将自动为你解锁更高权限信息。”

这种时刻，系统仍在兢兢业业地工作，它的声音振聋发聩，让简初获得了片刻喘息的时间。

“你获得了一条极危权限数据。”

“你终于窥见真相的一角，但这只是开始，从此刻起，祂将注视着此间的一切，直到达成自己的目的。”

“重要！请竭尽全力，避免自己成为祂的‘眷属’！”

“任务更新。”

“任务目标：全力阻止集会的顺利进行（已失败）更新为谋杀神使（新）。”

“此任务极度危险，请做好万全准备。”

系统声音消失的下一瞬，一股强横的能量猛然在简初体内爆发，进入她身体的黑雾开始发力，把简初的自我意识压制到角落，阴暗的思想开始不受控制地蔓延，出现在大脑的每个角落。

[回到祂的身边，你应是祂最忠实的信徒。]

无数暗语最终汇聚成一句话，让简初瞬间明晰了那人的目的。

那黑雾对玩具商的强化只是手段，真正的目的是趁她没有防备之时，借此“清洗”她的大脑，达成那人口中所谓的“清醒”。

“呃，从我脑子里滚出去……”

不知道是因为空间不稳定，还是因为触手们开始暴动，飞艇出现了剧烈的震荡，马瑞安艰难地攀附着手边尚未完全断裂的栏杆，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但那边的幽灵几乎已经奄奄一息，再加上周围全部都是松散的物件，没有办法帮助他保持稳定，只能半睁着眼，眼睁睁看着自己顺着倾斜的甲板往坑洞中滑去。

腿上的伤口不断淌出鲜血，在甲板上划出一道斑驳的拖痕，他的手指挣扎着扣紧，但附近的地板光滑的很，没有一点凸起，不过凭他现在的力气，就算有什么可以抓握的东西，怕也没办法发挥作用了。

马瑞安咬咬牙，最终还是没有去帮他，不论如何，当下的困境和身份，都不允许他抛下一切去救他。

说到底，幽灵也是天选会的人。

“你没事吗！”隋辩拖着顾杰羽，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身边快要碎裂的墙壁，余光却瞥见一个身影从角落中被摔了出来，正是之前消失无踪的砒霜，但现下，双方都没有多余的精力朝对方出手。

“现在好多了。”顾杰羽白着脸，伸出手用力攀着身边突出的栏杆，来减轻隋辩的负担，“这地方可能要塌了……”

“什么？”隋辩还没来得及理解他话中的含义，下一秒就感受到身下的飞艇一阵剧烈颠簸，它无情地将所有人弹到空中，又突然整个撞上来，如此往复好几次，才终于有平稳的迹象。

“我的屁股……要碎了。”尾椎骨传来骨裂般的疼痛，让他脸色发白。

究竟是飞艇要塌了，还是……这个空间要塌了？

天空中巨大的裂缝又出现了变化，它的边缘冒出了马赛克状的锯齿，黑暗的深洞侵吞着周围的天空，直到它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天空，隋辩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来不及腾出手揉揉屁股，就看见一个巨大的影子从黑洞中探了出来，缓慢但极具压迫力地向他们所在的方向伸来。

虬结的黑雾构成它的每一个部分，甚至连“血肉”中的脉络都模拟了出来，他微微仰起头，下意识收紧了攥住顾杰羽的手指。

那只手从他们头顶越过，将后方的砒霜提了出来。

此刻的简初正垂着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触手们小心翼翼地将差点砸穿飞艇的幽灵捞起来，单从她的脸色看，好像这群触手们的行为与她并不相关。

小触手们七手八脚地将早已陷入昏迷的人安置在一个狭窄的角落——足够狭窄，才不会随意滑动。

脑海中的嗡鸣声越来越响，自我的意识在不断沉浮，简初视线里的一切都沾染上不妙的绿光，好像在眼前罩了一层滤波片，让每个鲜活的生命体变得尤为明显，清晰的边缘正在引诱她将触手刺进每一个活人的心脏。

“呼——”

嘴边呼出滚烫的热气，简初撩起沉重的眼皮，看着那团黑雾化作的巨手将一个女人提到了自己面前，然后在她眼皮子底下，“哧溜”从砒霜的鼻腔、嘴唇、耳朵钻了进去。

黑色的脉络以女人的五官为中心，不断向外攀延，将嘴唇和眼珠都染作沉重的黑色。

“哈！呵呵！”

笑声从她的胸腔向上，带着丝丝缕缕的黑雾于口中逸散。

“这种感觉，真的太舒畅了。”

简初默默凝视着她，看着她露出肆意的笑容，看着她舒展四肢，看着她身上……开出黑色的花朵。

层层叠叠的花朵黑雾缭绕，以极快的速度蔓延了砒霜的全身，直到看不见一点衣物的布料，黑色的藤蔓填补了花朵之间的缝隙，紧密包裹了砒霜的身躯。

她伸手摸了摸脸庞盛开的，几乎遮住半张脸的花朵，没有感到一丝恐惧，她内心的渴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强盛的力量充盈着每一块躯体、每一寸皮肤，呼吸间体会到的都是甜蜜的香气。

两人目光相接，流露出淡淡的杀机，但此时的简初却陷入无解的两难。

对方的杀意几乎毫无掩藏，她获取了如此的力量，必定会对自己出手，甚至不死不休，可一旦自己杀死了对方，如果那黑雾会像刚刚杀死玩具商那样，借着吞噬对方异能的机会，侵入自己的身体，那……自己到时候还能保持清醒吗？

连系统都告诉自己，要竭尽全力避免成为“祂”的眷属，甚至以“极危数据”的等级发布了这条信息，那么这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她到底该怎么做？

简初的大脑在一片迷蒙中飞速转动，一片绿莹莹的视野里，砒霜举起手臂的动作尤为明显，对方的动作柔软缓和，如同慢动作播放一样，黑色花朵流水般从她指尖倾泻而出。

触手们拱卫着简初，将她带离原来的位置，同时挥舞着打乱空中飘飞的花朵，但下一秒，剧烈的疼痛伴随着触手的尖啸穿透了简初的大脑。

一块块斑驳的伤痕出现在触手的肢体上，甚至还能看出宛如花瓣的外形，接触之间致命的毒药带来了腐蚀，和直达灵魂的剧痛。

“唔！”

马瑞安紧紧捂住耳朵，但刺耳的尖啸声穿透力十足，几乎要把他的脑浆搅匀。

灵魂深处的疼痛缓慢凌迟着简初的神经，她白着脸打量对面的砒霜，触手从对方白皙的脚踝蜿蜒而上，直到触及大腿上的花朵，才猛地往后缩了一下。

果然，这人身上的花也带毒。

麻烦了。

能对抗这黑雾的只有小触手，但现在从方才庞大的黑雾体积看来，它们对砒霜的加强要更加夸张，虽然砒霜的也能在其中也发挥了重要作用，但不论如何，当前的结果就是她无法驱使小触手直接接触对方。

一旦正面交战，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砒霜对这样的情况却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她微微捂住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不过在那朵黑花的映衬下，却多了几分邪肆。

“果然……还差得远啊。”

两人之间的来往没有逃过顾杰羽的眼睛，她不禁会想起当初在怀阴山第一次见到砒霜的时候，那应当是她第一次接受“浸染”，明明当时只是一个普通成员，却已经流露出慑人的野心与残忍。

“我们得帮帮她。”

“什么？”隋辩以为自己没听清，下意识将头侧向她。

“我们得……帮简初。”顾杰羽果决道。

隋辩张了张嘴：“我们……帮她？开玩笑吗？我们怎么帮得了她？”

“别忘了加入异能署时的作战守则，一切以保护……”

“保护普通民众的生命安全为优先，我知道！但现在她不是普通民众，我们也打不过那个黑化的砒霜！”隋辩有些抓狂，他并不是贪生怕死，但这样的情况下贸然动手无异于自寻死路。

“宴会厅里还有二十几个幸存者，哪怕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们也不能什么也不做。”顾杰羽低声，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的梦魇，“做不到是一回事，但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她的语气不光是对当下形势的忧虑，隐藏其中的还有一丝丝难以被人察觉的悔意。

“……”隋辩咬牙，抬起头却和马瑞安的眼神碰在一起，对方冲他打了个手势，含义与顾杰羽的话不谋而合。

“……我们该怎么做？”他说着，手上同时打着手势。

作为回应，马瑞安指了指他，准确的说，是指了指他身边的顾杰羽，脑中飞闪而过的灵光让隋辩的手控制不住开始哆嗦。

“把我送过去。”顾杰羽仰起头，注视着对峙的两人。

“想个办法，把我送到简初的身边去。”

祝大家新春快乐！[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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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无人区（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