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你认识，我还有事先走了。”
伊森在办公楼门口和简初分道扬镳，看样子完全只是因为程源的要求，才勉强把她带到这里。
程源和简初的联系并不多，一方面因为她还没有开始实习，另一方面就是……她似乎资质平平，在院长的门生中确实算不上出彩。
更别说和伊森·斯塔这种众人眼中的天才相比了。
可既然如此，程源为什么会收她做学生呢？那个小黄毛说的“耍小聪明”，会不会就是指这件事？
很快，简初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
“请进！”里头传来中气十足的回应。
落地窗下是一张宽大弧形书桌，上面堆放着大量的书籍和资料，几乎要将人淹没，一名中年人正紧盯着面前的悬浮光屏，他的面孔最多五十来岁，但头发却已经白了一大半。
不过简初的位置并不能看见光屏上的内容。
“你来了，坐。”程源终于舍得从屏幕里抬起头。
“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简初语气自然又普通，对方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反应。
他走过来，坐在了待客沙发的另一边：“长话短说，你之前提交的实习申请有结果了，校内研究留下了十几份简历，其中有你一个，但是他们似乎想根据模拟大赛的成绩来定最后的人选。”
联邦第一军校研究所作为联邦研究所的重要分部，每年的招聘以及实习名额少得可怜。
突然接受到许多陌生的信息，简初谨慎开口：“我需要做什么？”
“很好，我喜欢你的直接。”程源满意点头，“很简单，尽可能在模拟大赛拿到好的名次，有我在，你的门槛会比其他人更低一些，但不能做得太过。说实话你入学测试的成绩非常好，后来却一直走下坡路，希我望你能借此机会找回状态。”
话说到这里，简初点头与否已经不重要了，显然对方并不是在询问她的意见，而是通知。
“为了实习你也付出了不少精力，现在就差临门一脚，回去好好准备吧。”
说完正事程源就下了逐客令，看上去是个相当独断的人。
“我会好好准备的，谢谢老师。”
多说多错，简初走出办公室，收敛了脸上的微笑。
这件事几乎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比起贸然反悔之后花大量时间和对方扯皮，倒不如先沿着原来的方向摸索。
“噔噔噔~”
她刚刚走出大楼，熟悉的抽奖音乐猝不及防响起。
“触发任务：参与模拟大赛且顺利取得实习名额。”
“重要说明：此为重要前置任务，请务必用心对待。”
这次系统并没有给予太多的提醒，但简初还是被那句重要说明吸引了注意。
这么看来，后续的任务大概率得在研究所内才能触发，如果她不去的话，是不是就能逃过……
“注意，消极对抗会带来严重后果，请务必慎重。”
啧，果然没那么容易让她钻漏子。
……
“通过联邦全域虚拟星网‘乌托邦’乌托邦举行，参赛者将在虚拟星网进行多轮角逐，由人工智能根据赛场表现评分、排名，最后选出前一百名优胜者。”
回到寝室的简初马不停蹄，在网络上寻找相关信息，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件怪事。
作为一年一度的重大赛事，模拟大赛的讨论度不言而喻，绝大多数满足报名条件的学生都会积极参与，但她似乎没有找到自己以往的参赛记录。
根据每年的要求，精神控制学院四年级就可以报名参赛，简初甚至将过去三年的参赛名单仔细翻了一遍，虽然有同名同姓的，但其他信息跟她并不一样，显然不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她此前没有参加比赛，是不愿……还是不能？
简初突然意识到系统为什么有些“多此一举”地发布了任务，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事到如今，她自然不会打退堂鼓，看来只能赶紧做准备了。
“咚咚咚！”
敲门声把简初从星网里拉回现实，她上前打开门，就看见穿戴整齐的秦理，对方背着一个运动包，看上去正要出门。
“嗨，你下午有课吗？”
“今天下午倒是没课了，不过我得花时间看看模拟大赛的情况，你是有什么事吗？”简初挠了挠有些炸毛的头发。
“喔，你今年要参赛吗？”秦理眼睛亮了亮，“那就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出门吧，比起那些华而不实的理论，你更需要一点实际的东西！”
对方坚定的信念和朴实的话术吸引了简初，她半推半就换上运动服，跟着一起出了门。
十分钟后。
简初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个身高腿长、灵活矫健的学生们打得有来有回，拳拳到肉的打击声跟秦理的循循善诱交汇在一起，有一种超现实的“美感”。
“砰砰砰！”
“实战永远是最快的进步方式。”
“乓乓乓！”
“肌肉记忆可以让你快人一步。”
简初灵魂出窍。
“这就是作战学院的竞技场了，这边是普通体术区，虽然你已经觉醒了异能，但是那边那边异能者特供区还是不太适合你，他们都比较……呃暴力。”秦理面露难色，试图挽回一下同学们的形象。
简初凝重地环顾四周，初级普通区确实有不少外院系的学生，毕竟是联邦军校，所有学生在低年级都会进行体术学习。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
简初说得煞有介事，下一秒扭头就走，却被秦理反手勾住脖子。
“来都来了。”秦理眼里仿佛涌动着邪恶的黑气，“旁边就有恢复舱哦，每天可以免费用五次哦。”
简初：“……”
你是说这样的打，她可以免费挨五次是吗？
也许是她的表情太过凝重，秦理没忍住笑出了声：“不开玩笑了，不过我也没骗你，最近这里几乎都是在为模拟大赛做准备的，虽然是在乌托邦比赛，身体素质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战斗的经验可不一样。”
尽管简初并没有登陆过乌托邦，但她还是能理解秦理的意思，战斗意识正是她现在急需的东西。
不仅仅是为了比赛。
秦理看出简初的动摇，露出狡黠的笑意：“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你之前参加过比赛吗？”简初问。
秦理理所当然地摇头：“我们得参加异能中级考核才能报名，而这个考核包含在四升五年级的升学测试里，所以我今年才有报名资格，不过模拟大赛最初就是为了选拔精神力出众的人群才举行的，后来才演变成现在这样。”
“这样。”简初点点头，没有再问太多，以防惹人怀疑。
竞技场人很多，但场地也很大，保险起见，简初选择在初级场地排了队，秦理在一旁围观，以便随时应对突发意外。
对面是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生，看上去不是很老练，既然在初级场地那最多也就是三年级生。
象征比赛开始的“滴”声刚刚响起，一个带着破风声的拳头瞬间袭向简初的面门，她脑中有什么东西闪过，下一秒毫不犹豫向左闪避，右手闪电般抓住男生的手腕向后折，对他的肩胛骨发起一招肘击。
竞技台下，秦理身边不知何时冒出了其他人来。
左虞珩摸着下巴：“反应好快啊，招式也还行，但是力气……”
“身体素质的原因。”秦理瞥他一眼，脚下往外挪了两步，“你身上都是汗，离我远点。”
台上的简初感受着好像要碎掉的肘关节，用力咬了咬牙。
对面的男生似乎也有些惊讶，面色复杂地礼貌发问：“同学，你是还没吃饭吗？”
简初：“……”
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
等傅燃到场的时候，简初已经一脸空白地躺在恢复舱思考人生。
“要不我们还是先自己练练再来？”秦理不忍道。
简初没有回答，但她的终端抢先发出了声音。
“滴——”
[亲爱的简初同学，恭喜你首次挑战体术竞技场，身残志坚，虽败犹荣！现为你发放300校内积分的鼓励奖，望你再接再厉！]
读完短信的简初眨眨眼，陷入了沉默。
别的都好说，先解释一下什么叫身残志坚？
“这人工智能……人工智障吧。”一旁的秦理啧啧称奇，“应该是因为你身体素质和对方相差太大了，你身体素质有B吗？”
简初安详地闭上眼：“D。”
场面陷入尴尬的沉默。
“怪不得，呵呵。”秦理开始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这么重要的问题她怎么就没提前问呢？
“要不今天就这样？”
“不行。”简初坚定地摇了摇头，“还有四次。”
“什么四次？”刚来的傅燃有些摸不清情况。
秦理干巴巴开口：“……恢复舱的免费额度。”
看着简初在竞技台和恢复舱之间反复横跳，三人不免有些敬佩。
傅燃微微皱眉，认真思考了半晌，缓缓开口：“我可以给她制定一份训练计划，一直这样输下去她肯定不开心。”
正好可以借机探探她的底，傅燃心想。
“这话别人说了我信，你说……我觉得是要她命。”秦理直白吐槽。
傅燃目不斜视：“交个朋友而已。”
两个小时后。
只剩秦理在恢复舱边托着下巴，面色麻木地注视着从里头爬出来的简初，这人走路腿都在抖，但是看着积分账户倒是一脸喜气洋洋。
这么缺积分？她干什么了？
“突然在短时间内多次使用恢复舱，可能会有点不良反应，肌肉酸软头晕呕吐什么的，总之你这几天注意一点。”
秦理话音刚落，一旁的简初就左脚绊右脚，“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她用最后的力气伸着手臂，颤颤巍巍支着地面抬起头：“我很好，我明天还会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