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左思右想，张载嬉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当时会觉得自己和塞西莉亚的关系很奇怪了。他发现自己和他的小女朋友的回忆都是些苍白无力的只言片语，缺少画面感和真实感。

他是新玩家，对这个游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所以改造起来会很生涩么？

因为没有可以着手的记忆点。

老玩家对该游戏的记忆点多，会更容易被改造。

依照刚刚他们对话的样子，系统似乎是才开始发生病变，所以制造了产生了矛盾的规则。就觉醒人数来看，这应该是一部大型游戏。大型游戏里，游戏公司不可能会对漏洞视而不见，玩家发现后也会立刻举报。

但是这个BUG直到刚才才被修正。

意思是这个游戏现在是个三不管的状态么？

为了避免他这个完全属于外界的部分进来干扰，他的身边目前应该不会有过多的觉醒NPC和觉醒玩家，不然一定会发现异常，那和他有关系的应该很大可能是未觉醒的NPC和玩家。如果这个系统有脑子的话，应该会想办法最大限度地减少这个麻烦。

可是系统为什么要害怕他这个攻击为零的废柴新玩家呢？还特意把他隔离。

张载嬉确定自己是没有被洗脑的新玩家的原因如下：

1.按照他的尿性，他会不会容许有游戏对于他来说是一块白板的。目前他这个穷得可怜的属性面板，一看就是新手小白。

2.才一亿积分，居然还没有玩家或者NPC顺利通关，而最高等级也只到I，说明这个游戏才开服不久，或者说变异不久，不会有设计师是为了杀人让NPC跑出去才设计游戏的，他应该知道这有多危险。

但是，话又说回来。

如果系统是保留顾忌地投放他，也许是因为它自己的能力受限，以及，这个游戏自病变以来就没有新玩家了，所以才特殊处理他。

如果没有特殊处理他，把他随机投放，首先会引起觉醒NPC和觉醒玩家的警觉，向他们点名张载嬉就是新玩家，其次没有做记忆改动的角色很可能会使角色存在逻辑出现问题，从而唤醒更多为觉醒的角色。

系统的样子，似乎是不愿意唤醒更多角色的，所以才禁止觉醒角色这样做。

那为什么？

既然它站在NPC那一边，势力越多不是越好嘛？

是它不想还是它不能？

所有的NPC都会想要出去吗？

问题太多，张载嬉想了半天，把门缓缓地打开。

“达令，一起去上学吧。”塞西莉亚单肩背着书包，穿着学校的制服，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对张载嬉道。

他们上次接触是在为觉醒之前。

啊。

非队友不能信息共享，但是觉醒NPC却可以通过接触识别玩家或者NPC是否觉醒。

这个设定也有问题啊。

连系统都不能把他已觉醒的消息公诸于众，但是这条规定的设定者却可以限制住系统，给觉醒NPC带来优势。是不是就说明设定触觉条件者的权限高于设置队友条件者。

但他却不能破坏原有规则，所以只能增添附加规则，来牟取利益。

在信息**权这里可以看出，这些势力并不层层压制，而是互相制衡。

设计师留的安全防线已然还在，但是现在看来，已经开始松动了。

强烈的危机感再次袭来。

如果安全防线完全松动之后，后果难以想象。

系统或者控制系统的那个东西会更加为所欲为。

“好。”张载嬉出乎意料地乖巧，他需要紧急学习保命技能。

张载嬉边走边查看关于人鱼族的信息，越看他越气馁，人鱼族是个很古老的种族，介于精灵族和妖族之间，长得好看，攻击力不咋地，尤其是在陆地，基本就是个废物。在有江川湖泊的地方还比较能打些。

但是由于大部分生物都是生活在陆地，深海就是他们种族的天地，没有竞争对手，没有天敌，人鱼族一直过得宁静安详，并不追求力量。相反更加向往诸于音乐、绘画、舞蹈、恋爱这些很感性的事情。

人鱼族大多貌美，有些长相丑陋的种族会引入人鱼族的基因来改善外貌形象。

系统似乎是为了削弱他，把他分到了最弱的人族。

人族唯一的优点就是智慧和创造力，这要是放在和谐社会倒还好，在波及生命的时候，张载嬉还是希望让他成为神族或者魔族。

那他和人鱼族配种之后会生出个什么玩意来？

这种打破生殖隔离的BUG就蛮好笑的。

到底是哪个人才为了取悦玩家想出来的馊主意？

还给他配个脆皮CP。

诚心想要他死。

“达令，你在想什么？”塞西莉亚看到张载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有些担心，想拉着张载嬉的衣角。

但被张载嬉眼疾脚快地侧身躲开了，他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于是马上道：“走，我请你吃冰棍。”

人鱼族常年生活在深海，为了适应陆地环境，会服用大量的冰块，也会避免皮肤表面水分流失穿上魔法特制的衣服。

塞西莉亚一闪而过的失落马上转变为欢喜，蹦蹦跳跳地跟上了张载嬉。

张载嬉找到班主任，诚恳地道歉后，终于补领那份新手礼包，全部拿去填补自己的防御值了，虽然聊胜于无，但好歹不至于一碰就化。怪只怪他觉醒地太早。

【张载嬉：最短的觉醒时间是多久？】

【系统：一小时。】

【张载嬉：！】

【张载嬉：NPC也会计时吗？】

【系统：只计时玩家。】

也是。毕竟NPC连游戏都没做好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张载嬉：记这个干什么？】

【系统：学习和评估玩家实力。】

张载嬉有点不爽。

尤其是在游戏这方面低人一头。

要是他上点道，吃早餐那个时候就应该发现不对了，只要十分钟就可以解决。

可是他当时忙着埋怨闹铃，只想着睡回笼觉，懒得管那么多。

是的。

他的闹铃不会那么吵。

要是他注意到起床铃，应该就是五分钟的事情。

只可惜他现在也想不起来，他的闹铃该是什么样子的，总感觉应该品味不俗。

……

张载嬉一改自己吊儿郎当的状态，巴不得把所有课都上了，昼夜不停地刷技能点和任务，埋头苦干了快一个多月，勉强让自己的属性面板由A变成B，目前算是有了一逃之力。

很快他也发现了不对劲。

就算是网游，刷了一个月，也应该升个两级吧，这一个月才勉勉强强跳一级，后面等级越高，越难跳，他要多久才能追上I级？况且每日任务的积分都勉勉强强只够糊口，他怎么可能攒够一个亿，然后逃出升天？

【解锁积分商店】

在张载嬉快要崩溃骂人的时候，系统突然这么提示到。

【解锁副本任务列表】

果然还是爱哭的孩子有奶吃。

张载嬉虽然现在穷得叮当响，但还是胆子很壮地逛起来积分商店，即使他现在什么都买不起，但是他还是要看看，解解馋。可以说常用道具几乎都有，还接受特别定制。

刷副本的时候应该是一笔巨大的消耗。

张载嬉接着去看副本列表，进副本要花钱，在副本里也要花钱，副本成功通关后的奖励倒是蛮丰富。但是就是一眼看上去就没什么很佛系很适合老年人的副本。要是搁以前，他可是跨级打副本的第一人。

一分一分地赚，那他要奋斗到猴年马月？

倒也不是嫌游戏不好玩儿。

失联太久张女士该担心了，他能不能出去和家人报个平安再继续回来打游戏？

“达令，你又走神了。”塞西莉亚喝着冰可乐，跟在张载嬉后面道。

张载嬉有些无奈。

他这个花瓶女友，打架的时候帮不了忙就算了，可是他一个平平凡凡的人族却有个身材火辣美若天仙的女朋友，有些影响他的人缘。再加上他这久非常努力，得到了班主任地大肆夸奖，不少家伙看了有些眼红。

还好。

他们是停留在青春校园阶段，情感比较青涩，不需要过多地接触，张载嬉不露声色地避开了所以有可能的触碰。他都怀疑在原设定里，两人都没有拉过手，也没接过吻，甚至拥抱也没有。

“啊。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张载嬉对她笑笑。

塞西莉亚的眼睛弯起来，泛着光，“达令在想什么？”

要不我们分手吧？

少一些敌人。

和你站在一起太引人注目了。

但是，万一一不小心刺激到这家伙怎么办？

啧。

难搞。

反正我们两个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早聚早散地好。

“没什么。”张载嬉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着另一番话。

毕竟这条鱼看起来对他很痴情。

人鱼族都是情种，一旦认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至死方休，想要甩开这个麻烦还真难。

嗐。

怎么偏偏是人鱼呢？

【张载嬉：没有觉醒的NPC可以带到副本去吗？】

【系统：可以。】

张载嬉躺在床上翻阅副本列表。

积分要想来得快，那就得打副本，可是他现在自己打不了，需要团队的支援。

要怎么在NPC不知情的情况下骗他们和自己通关副本呢？

他现在的能力太低，不敢贸然加入公会以及和陌生人组队，很有可能被当做垫脚石和炮灰利用。

自从他觉醒之后，这个游戏里的网络上就立刻上线了游戏。这恰好印证了系统关于记录玩家觉醒时间的回答，系统确实在不断学习，通过观察玩家的觉醒来减少觉醒触发条件。

张载嬉也忽然想起来，他说不去参加开学典礼的那天早上，白雪原本是打算训他一顿的，但是后面居然一改态度，对他采取放养状态，张载嬉即使之后想要无端翘课，白雪也不再阻拦。

语言触发？

系统会监测这些线索然后及时调整。

“要不要去我家吃饭？”张载嬉对塞西莉亚道。

塞西莉亚突然惊讶地捂着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睁得圆溜，蝴蝶翅膀般近乎透明的睫毛扑闪扑闪的，“达令，我们是要结婚了吗？会不会太快了？”

嗯？

“人鱼族有这个习俗？”张载嬉回想了他目前搜索到的资料，对人鱼族有一定概述，但是并不详尽。

意思是，有很多隐藏信息是待探索的？

塞西莉亚的脸颊上染上红晕，她低垂着脑袋，眼睛时不时地瞟张载嬉一眼，有些紧张地咬着下唇，“是的。在人鱼族，介绍家人就代表订婚了。”

啊……

既然她不想订婚，是不是就意味着……

他们可以和平分手了？

“你不想嫁给我吗？”张载嬉下垂着眼皮，看到对方的双手正在不安地搅动衣裙。

这个游戏的建模做得太好太完美了，和真实的世界一模一样，张载嬉本想试试穿模这种bug，但是发现连触感都很鲜活。那这个游戏的制作时代应该是科技先进、经济繁荣的时代，每一处细节都是燃烧着的经费。

甚至是，周围的一切都很自然，山川草木、虫鱼鸟兽。

周围的人无论他问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都不会出现语言系统跟不上的情况，不排除有觉醒者混迹期间的情况，但是他碰到那么多人，都没发现有行为和语言上的BUG。难道这里连未觉醒NPC都是智能的么？

塞西莉亚一听，马上着急了起来，她的脸红扑扑的，水汪汪的眼睛擒着泪花，“没有！没有！塞西莉亚当然想和达令永远在一起！”

张载嬉没想到随口一问会刺激地对方反应很大，眉毛往上挑了挑。

所有角色都会根据设定，灵活地应对。

如果他没有顺利觉醒，很可能就会在这个虚拟世界过上一辈子。

塞西莉亚紧接着开始委屈起来，她的泪水不断地涌出眼眶，鼻尖也红通通的，一边抽噎着一边抹眼泪，“是达令不喜欢塞西莉亚。塞西莉亚很难过。塞西莉亚希望达令可以喜欢塞西莉亚。”

看见美人梨花带雨，张载嬉倒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情，他的脑子一抽。

这洋玩意儿的中文说得挺溜啊。

这个游戏还会智能翻译？

“啊……没有。没有的事。我很喜欢你的。”张载嬉见她越哭越委屈，只好补充到，“我们是恋人，不是吗？我就随便问问。”

“但是达令都不想和塞西莉亚牵手。”西塞利亚哭得气都喘不上来，“达令以为西塞利亚是笨蛋。但是塞西莉亚知道，达令你这阵子一直在躲着西塞利亚。”

哎呀。

都说了。

我不擅长应付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啦。

哦？

等等。

生殖隔离。

意思是种族与种族之间并不算是完全了解。

张载嬉挠挠后脑勺，他抬头看着挂在天边的夕阳，“我……额……我听说，被我们人族男孩碰到的女孩子就会怀孕。所以才一直保持距离的。”

塞西莉亚显然马上就相信了这套说辞，她止住了哭泣，有些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小腹，“会有小宝宝？”

张载嬉才休息下去的眉毛又挑了上去。

傻白甜么？

他刚刚就是随便试试。

“我是说可能。所以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张载嬉望着塞西莉亚的脸蛋，用了他觉得算是温柔的语气。

“塞西莉亚知道了。”塞西莉亚用手背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张载嬉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我刚刚七十想说的是，我觉得我妈做饭很难吃。想要你来尝尝。”

是的。

他的目的一直是这个。

他想看看，系统会不会继续因为监测到他的话而对周围环境继续修改。

虽然就已知条件来看没必要。

张载嬉品味不俗的闹铃就是莉莉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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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