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倾月，你疯了！”

明嫣转过身来满眼的震惊。

江倾月竟然捏碎了自己的手腕！

江倾月从地上站了起来，腕骨被完全捏碎，手掌和手臂依靠皮肤勉强连着。

江倾月没有回答明嫣，一脸无所谓的将手放了下来。

没有支撑的手掌软绵绵的，在身侧一晃一晃。

十指连心，更遑论江倾月这已经近乎粉碎，旁人只是看一眼便会觉得痛彻心扉。

江倾月却不以为然，反而嘴角噙着笑意，偏头看着明嫣。

江倾月：“师姐，两个手都断掉了，穿不了衣服了。”

一旁的窗户不知道何时被夜风吹开，四角的烛火忽明忽灭。

两个人站在原地，浴室里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火光跳动，江倾月看不清明嫣的神色。

不过不用看江倾月也能猜到。

恐惧，恶心，想要远离。

这样的眼神江倾月前世看的太多了。

当初她敲断自己的腿从地下室爬出来，

那个把她按进水里的人也是这样看着她。

他说了什么来着？

“江倾月，你个疯子！你不得好死！”

外面的更鼓声再次响起，头顶的星子在更深的天幕上十分显眼。

到丑时了。

师姐该离开了。

江倾月收回视线，在心里默数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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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拿过来。”

手臂被一只温热的手攥住，江倾月不可置信的抬头。

窗边的香炉里，上好的檀香只剩下一点火星。

已经丑时一刻了，但师姐没有离开？！

系统：【怎么可能！明明已经到时间了，女主怎么可能还在这里。】

脑海里的系统显然也没有料到，比江倾月还要吃惊。

江倾月：“师姐？你不走吗......”

明嫣没有回答，而是卸下头上的发簪，又从储物戒中取了一截纱布，将江倾月断掉的手腕固定住。

明嫣的动作很轻，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江倾月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明嫣。

师姐，她不害怕我？

明嫣抬头就看见江倾月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

明嫣不知道江倾月心中所想，不过相比于害怕，她对江倾月更多的是心疼。

明嫣轻叹了一口气：“下次不许这样。”

江倾月看着正细心给她包扎的明嫣，许久过后才回过神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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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连接荷花池的闸门被打开，水池里的水位降了下去。

从山上落下来的泉水浸染了寒气，浴室里的温度冷了下来。

明嫣到底不是医修，只能先将断掉的地方用发簪简单的固定住。

骨头全部碎裂，稍稍一动皮肤上就泛起青紫。

明嫣皱眉：“疼不疼。”

江倾月先看了一眼被包着严严实实的手腕，又飞快地抬头瞄了一眼明嫣。

江倾月：“不疼。”

江倾月的声音闷闷，带着几分不服气。

看着江倾月的小动作，明嫣简直要被江倾月气笑了。

明嫣：“不疼，是不是下次还敢。”

明嫣轻轻捏了一下江倾月的手腕，江倾月没有防备，皱着眉毛嘶了一声。

江倾月想要把手抽回来，但却被明嫣紧紧握在手里。

明嫣：“还敢？”

明嫣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和印象里那个克己守礼，清冷自持的正派大师姐的形象背道而驰。

可江倾月却觉得这样子才是真正的明嫣。

年少成名，十七岁便是九州惊艳才绝的剑术天才。

真的会为了一个男人舍去一身剑骨，从皎月跌入泥潭吗。

江倾月看着窗户边熄灭檀香，距离丑时一刻已经过去了许久。

天命当真的不可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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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嫣见江倾月低着头迟迟不回答，还以为是自己刚才下手太重。

明嫣：“弄疼你了？”

江倾月回过神来，一脸傲娇的扬起下巴：“还敢！”

笑死，江倾月一百斤的体重，二百斤的反骨。

记吃不记打，谁问都是下次还敢！

明嫣：“.......”

明嫣松开江倾月的手，站起身准备离开。

和刚才一样明嫣的步子还没有跨出去，就被江倾月拽住袖子。

明嫣害怕会拉扯到江倾月的伤口，不敢继续再走停在了原地。

明嫣：“不是还敢吗。”

明嫣没发觉自己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

见江倾月还不松手，明嫣无奈转过身来。

明嫣今晚不知道在心中叹了多少次气了，之前下山历练什么魔物邪祟她没遇见过，如今却被江倾月拿捏的死死的。

江倾月见明嫣没有半分不悦的样子，胆子又大了回去。

江倾月：“师姐，衣服还没穿。”

江倾月指着地上的裙子，朝明嫣眨了眨眼睛。

明嫣：“……”

——

池底的闸门似乎是彻底被打开了，原本漂浮在水面上的冰莲花瓣全部朝着角落的漩涡飘去。

但是水里的池水并没有变少，银荷的香气顺着荡开的涟漪散在房间的的每一个角落。

襦裙里外有三件，裙子倒是好穿，就是这上襦。

若是由明嫣来穿不可避免的就会碰到江倾月。

可......

明嫣看着两只手都缠着纱布的江倾月认命的拿起上衣。

上衣因为刚才揉在一起，衣带不知怎么缠了一个死结。

明嫣好不容易把结解开，一抬头就看到江倾月正想用脸把身上的纱衣蹭掉。

明嫣：“不许脱，穿着。”

明嫣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把江倾月已经褪下下来一半的纱衣给穿了回去。

江倾月不敢挑战明嫣的底线，只敢在明嫣转身时做鬼脸。

江倾月：“师姐，你不看我怎么穿衣服啊。”

明嫣侧着头，也不敢离江倾月太近，两个人之间隔了一臂宽，光是一个袖子就穿了好大一会。

明嫣也知道这样子穿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可她一靠近江倾月脑海里就不自觉地出现刚才那些.....

“咳咳。”

明嫣掩饰的轻咳了一下，耳尖也不受控制的开始变红。

江倾月没有注意到明嫣的变化，身子朝着明嫣凑了过去。

江倾月：“师姐，再穿下去天都要亮了！”

江倾月现在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欲哭无泪啊！

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三层的衣服到现在只穿了一个袖子。

明嫣也开始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若是再拖下去有人来了，她同江倾月这个样子可真就是百口莫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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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倾月：“师姐....师姐？”

眼前的明嫣白纱缚眼，红唇微抿，脸颊泛着不知名的红晕，鼻尖上沁了一层薄汗。

“咕噜。”江倾月没忍住咽了一口口水。

系统：【眼罩，皮鞭.....宿主这些都是什么啊？】

脑海里的系统被江倾月强制闭麦。

江倾月在心中大叫一声不好，本来是想要诱惑师姐的，现在反而是自己中了招。

为了方便穿衣服江倾月的手臂张开，明嫣如果想要穿另一只手就被环抱住江倾月。

江倾月心中有鬼，被明嫣这么一抱反而不自在起来。

江倾月本想偷偷朝后挪一挪，但这不动还好一动，原本碰不到的直接贴住。

明嫣一急脱口而出：“你别动，我来动。”

“.......”

此话一出，两个人一起僵住。

【提示主机过热！提示主机过热！提示主机过热！】

脑海里的系统盯着屏幕上跳出来的弹框，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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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不经常使用，故而灯盏的只是普通的灯油。灯芯被融化的灯油浸泡，火光便微弱了下来。

最后一丝灯油燃尽，整个浴室暗了下来，一丝月光从缝隙里挤了进来，落在明嫣与江倾月中间。

江倾月不敢乱动，明嫣穿衣服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但是交领的衣服想要穿好，就必须系住前面的衣带。

系衣带不可避免的会触碰到那个部位。

明嫣的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可越是小心翼翼反而越容易碰到。

指尖上传来不属于其他部位的柔软，明嫣喉咙滚动，紧闭的双眼反而让脑海里的画面变得愈发清晰。

明嫣有些不自然的朝后面靠了靠。

看起来回去得多念几遍清心诀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衣服反而穿的快了起来。

最后一个衣带系好，明嫣如释重负。

明嫣：“穿好了。”

明嫣逃似的朝后退了几步，暧昧的空气被凉爽的夜风吹散，明嫣长出一口气。

江倾月也回过神来，看着被系成死结的衣带有些懊恼。

一时分神，竟然把这么好的机会浪费掉了。

“不行脱了，让师姐穿一次？”江倾月心想。

系统：【不要宿主！】

没等江倾月有所行动，脑海里的系统就跳出来制止。

再穿下去它这一池清水都要被江倾月脑海里的东西染黄了。

———

更鼓声再次响起，距离丑时一刻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圣女，药浴的时间到了。”

柳璃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江倾月这才记起来柳璃离开时说药浴不能超过两个时辰，不然药性不增反而会有毒。

柳璃：“圣女，需要我进来服侍您穿衣吗。”

江倾月：“不用，我已经穿好了。”

“师姐....”

江倾月转头，原本站在一旁的明嫣已经不见踪迹。

窗户发出吱呀的响声，桌案上的那只原本燃尽的檀香，重新出现在香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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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