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下了一场大雪,道路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竺浔笙窝在床上不想动。
一到冬天他浑身都是冷的,特别是手和脚,有时冻的一整天都没知觉,所以他格外讨厌冬天。
“喵。”麟阳用头拱了拱他的脸颊,试图告诉面前这个人它饿了。
竺浔笙从温暖的被窝里拿出手摸了摸它的头,试图安慰它让它不要饿,摸完赶紧把手缩回被窝,就离开被子那么一会,他的手已经变冰了。
麟阳很显然不懂,继续用头拱了拱他的脸颊。
竺浔笙不理它,它就拱得更厉害了。
没办法,为了多赖会床,他一把把小猫咪捞进被子里抱紧。弱小的小猫试图挣扎,但邪恶的人类力气远大于它,它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动不了麟阳索性不动了,它累了,也更饿了,它虚弱地喵了声,试图装可怜让邪恶的人类起来给他开罐头,今早小猫必须要吃到罐头。
竺浔笙无奈,他用脸蹭了蹭麟阳的肚子,挣扎着起了床。
小猫见邪恶的人类起来了,喵喵喵地跟在他身后要罐头吃。竺浔笙给麟阳开了个罐头,小猫就喵喵喵地蹭蹭他,竺浔笙笑着点了点它的头:“吃吧吃吧。”随后他就顶着鸡窝头洗漱去了。
距离上次出门已经过了三天,三天里他窝在家哪都没去,就连楼下便利店都没开门。
他认为主要原因是那天没时间冲感冒灵喝,导致他一回来就感冒了,生病本来就会使人懒惰。
等刷完牙洗完脸,准备给自己编个小辫儿的时候,电话响了。
竺浔笙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他实在是不想接,于是他蹲在手机面前,数着在自动挂断的最后一秒接了起来。
一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咬牙切齿地声音:“不想接就不要数着最后一秒接。”
竺浔笙低垂着眼,委屈道:“我挂断你更不乐意了。”
蒋思於叹了口气:“这次本来不打算找你的。”
没等他说完竺浔笙就大声控诉他:“你上次,上上次,上上次,每次都是这么说的!我都成你们编外人员了!”
蒋思於自知理亏:“但这次没你真的不行。”
“没我怎么不行了,我是能帮着打架还是能帮着指挥。”
“你的异能特殊。”
竺浔笙叹了口气:“我知道了,那你来接我。”
蒋思於来的时候,竺浔笙正吃着自己亲手下厨做的速冻小笼包,还非常贴心的把最后一个让出来:“吃饭了吗,还剩最后一个了,你要不垫垫?”
蒋思於拒绝了:“我吃过了。”
说完他看着穿得像个球的竺浔笙挑了挑眉:“有这么冷?”
最后一个小笼包分享不成功他就自己吃了,他嚼完就把脸埋进浅色条纹围巾里,瓮声瓮气地说:“身体不好,怕冷。”
蒋思於也不知信没信:“那就别站外边了,车上热乎。”
竺浔笙上了车,冷空气被隔绝在外,车上果然暖哄哄的,他搓了搓冻僵的脸颊,手稍微有点回温的迹象。
坐在副驾驶的卫褚转过头给他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竺浔笙回了声:“早上好,小褚。”
蒋思於启动车子:“卫褚,你把情况给他说说。”
卫褚应了声,随后朝竺浔笙介绍道:“这次情况发生在淮大,学校里出现了四个学生性情大变,据我们了解,他们疑似形成了反社会人格,而且……”
他顿了顿继续说:“而且他们有个共同特征,目盲。”
一直盯着窗外看的竺浔笙听到目盲这两个字抬起了头,他和卫褚隔着车内后视镜对视:“他们是不是还能看见了。”
卫褚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竺浔笙不说话了,继续撑着头看着窗外。
下了雪的道路不好走,车开得慢,又遇到早高峰,车辆一时间走不了半米。
车内安静了会,竺浔笙开口问卫褚:“你认为是为什么。”
卫褚思考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影子没有那样的特性吧,它不是会使人变得没有目标,然后结束自己的一生吗,为什么会让人性格变成这样。”
蒋思於抿了抿唇,对他说道:“不,有这样的案例,你那时候还没来可能不知道。五年前有个男人一直是温润如玉的性格,突然有一天性格就变了,变得完全相反。”
蒋思於看了眼竺浔笙,心情复杂:“那是我第一次遇到竺浔笙,我过去的时候事情已经被他解决了,他拉着那个男人的衣领往我这一扔,让我赶紧带他去医院。”
竺浔笙接着他的话继续说:“然后你们就是那样对待我的?审问我跟审犯人一样,连水都没得喝。
蒋思於叹了口气回忆道:“你那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你那时候什么表情都没有,安静的跟什么似的。”
竺浔笙不说话了。
外边出了太阳,雪在渐渐融化,树枝上挂着的雪和冰在往下滴着水,滴到路人的头上、衣服上。
堵了半小时的路终于通畅了,车里谁都没说话,只有空调的声音在嗡嗡响。
淮大在全国是数一数二的高校,历史也悠久。气派的大门上挂着金色的大字:淮临大学。
现在学校还没放假,学生一个个穿的很厚,脸上带着苦逼的表情。
三人跟着学生进了学校。
竺浔笙感受着手和脚温度的流失,他鼓了鼓脸颊:“为什么要这么早来啊。”
蒋思於扔给了他两个暖宝宝:“因为我又一夜没睡,然后紧赶慢赶地去接你,先去见见那些人。”
竺浔笙非常满意地接过暖宝宝放在口袋里,他开心地眯了眯眼,随后他又有些疑惑:“那四个人怎么还在学校。”
蒋思於解释道:“给他们集中到一起了。”
竺浔笙缓缓打出一个:?
反社会人格不仅冲动鲁莽,还容易被激怒,继而参与打架斗殴,攻击他人。
要是聚集在一起……
竺浔笙打了个寒颤,他都不敢想那画面多混乱。
那四个人都是男生,现在被集中在男生宿舍的一间空宿舍。
到门口了,卫褚和竺浔笙都离得老远,蒋思於扯了扯嘴角:“至于吗。”
卫褚和竺浔笙异口同声:“至于!”
这个敲门的重任就这样落在了蒋思於的身上。蒋思於抬手敲了敲门:“你好……”
还没等说完,里面就传来噼里啪啦声响,还混杂着打斗的声音。
蒋思於也顾不得敲门了,他一脚踹开了上锁的门,随后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场面非常混乱,各种各样的物品散了一地,其中不妨有玻璃碎片。椅子掀翻在地,四个人扭打在一起,谁也不让谁。
蒋思於和卫褚飞快地冲进去拉架。
蒋思於大声嚷嚷:“你们干什么呢!”
随后拉着两个人的衣领远离。
卫褚也冲进去拉架,被迫分开的四个人谁也不服谁,都看对方不顺眼。
蒋思於尽量心平气和地问他们:“怎么了,怎么打起来了。”
其中一个人脸上全是伤,他指着一个留着寸头的人大声嚷嚷:“他偷我东西!”
寸头不服了:“嘿,谁稀罕你那破东西!”
脸上全是伤的人也不服:“那我东西是自己跑到你那的是吧!不是你还能是谁”
寸头恶狠狠地说:“我说了没拿就是没拿!”
蒋思於被吵的一个头两个大,他左手滴溜着一个,右手提溜着一个往外走去。
本来他想的是四个人放一起,出事了好解决,况且才让他们待一个晚上,但谁能想到能闹成这个样子。
好在调查组准备了四个房间。
等把他们都调整成一人一个房间后,蒋思於才松了口气。他看着全程都置身事外的竺浔笙,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倒是搭把手。”
竺浔笙握着兜里的暖宝宝暖手,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确定我过去不会被打吗。”
蒋思於看着他那小身板,摆了摆手:“算了,你还是呆着吧,你要是受伤了不得嚎很久。”
竺浔笙朝他笑了笑:“想问话就快点吧,等会该吃午饭了。”
蒋思於:……
三个人先去了全是伤的男生那。
男生鼻青脸肿,可以看出下手的人力道不轻。
竺浔笙一进门就找了个凳子坐下了,蒋思於和卫褚两个人面对着他,男生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他俩。
蒋思於问道:“你还记得你是盲人吗?”
男生冷冷地说:“什么盲人,你咒我呢。”
卫褚拿着手机记录,在男生名字后面写着:不记得曾经是盲人。
蒋思於脾气本来就不好,现在他尽量压着自己的脾气心平气和的继续问:“看到过可疑的人吗?”
男生笑了:“那个偷我东西的人算不算。”
卫褚记录:没有见过影子。
蒋思於还想继续问什么,但被竺浔笙制止了:“可以了蒋思於,问下一个。”
下面问的是那个寸头男生。寸头很显然还在气头,三个人一进来就朝他们扔了本书。
蒋思於深呼吸一下:“我们问两个问题就走。”
寸头笑了:“行啊,问。”
“你还记得你是盲人吗?”
“老子什么时候是盲人?”
“有没有见过可疑的人。”
“有啊,那个冤枉老子偷东西的。”
三个人一一问完,四个人回答的都是一样的。
不记得自己是盲人,没看过可疑的人。
蒋思於蹲在地上烦躁地揉了揉头:“这都什么事啊。”
竺浔笙笑眯眯地问两人:“什么情况下人会性情大变,连天生的创伤都会治愈呢。”
蒋思於看着卫褚,对他抬了抬下巴:“你说说。”
卫褚冷静地说:“影子附身吧,好像猜的有点离谱。
蒋思於摇了摇头,反驳他说:“不,虽然这种情况从来没出现过,但也不是不可能。”
他低垂着眼:“现在影子活动越来越频繁,能为也远超之前。”
竺浔笙笑眯眯地开口:“是不是晚上说不定就知道了,现在要不要先去吃饭?”
蒋思於站起身:“走吧走吧,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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