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一找到她好几年前用过的钩锁，系在自己和华云的腰上，紧了紧，随后一扬手把钩锁甩了出去。
“咔哒”一声，钩锁卡在了公路废墟上。
华云试探性地扯了扯绳，发现它真的一动不动，卡的特别稳。真是难以想象的技术啊。
“好了，”白歌一说，“你看准我落脚的地方。”
“嗯嗯。”毕竟她一点攀岩经验都没有，完全不知道从何下脚。
“等我喊你往上爬再爬。”
“好。”
一通叮嘱后白歌一再次确认钩子是否卡紧，然后登着她挑选后的路线往上爬。她选了一条对华云来说有些吃力，却能做到的路。
大半个小时后，华云终于也登上了公路废墟。
她向上伸出手去，扒住废墟的边缘，费劲地把腿挂上去，以一种狗爬式的姿势爬上了废墟。
“哇！”眼前灰色的混凝土废墟上有一个用各种树枝和破布搭成的鸟巢，像单人懒人沙发一样大。鸟巢里还稳妥地放着一颗人头大的白色鸟蛋，非常光滑、没有斑点，完美的白色鸟蛋。“哇——”华云简直要流口水了，她还没吃过这么大的蛋呢。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鸟蛋放进背包里。
塞完后她转身去看下方：从这么高的位置能俯瞰来时的路，那些不成路的路隐藏在戈壁的千沟万壑中，她们开过时留下的压痕已被夏季的大风掩埋。
一阵大风忽至，华云被吹的踉跄了一下，忙随手抓住一根钢筋。待她站稳，睁开眼就看见一颗越来越大的黑点朝她飞来。
呃，刚开始是一个点，没两秒就变成了一根线，似乎以非常高的速度在逼近……
“白歌一！白歌一！”华云急忙扭头喊白歌一。
“？”
白歌一正在研究这附近的地质。她发现这附近的岩壁上附了很薄的一层盐。此时闻声回头，也看见那不明飞行物。
“是成年墨冠鸟。”白歌一说，“快跑！”
“啊？啊？”华云不知所措，“咋跑？”
白歌一紧了紧钩锁，叮嘱华云，“直接跳。别抓这根绳，小心磨破皮。”
“？”华云还在状况外，就被白歌一一把推下去。
白歌一紧跟着她跳下去，一手抓住绳索，控制着下落速度，另一手从腰间抽出刀。
那墨冠鸟似乎也知道华云才是那颗软柿子，或是知道鸟蛋在她身上，压根就没管白歌一，直冲着她攻击。
华云就像那样手无寸铁、绝望地挂在空中，只能眼看着翅膀足有一臂长、有着尖锐的喙的洁白大鸟朝着她高速飞来……
“快啊快啊，白歌一白歌一……”华云催道。
白歌一没出声，猛得一松手，二人一起往下坠了一大截。华云被吓了一跳，再次睁眼就看见白歌一一脚蹬在墨冠鸟身上，让墨冠鸟也猛得一坠。
“你自己小心点。”
墨冠鸟还要攻击华云，华云用胳膊护住头，脚也开始乱蹬。白歌一抽空从背包里捡了个没什么用的容器，朝墨冠鸟砸去。
几次三番下来，墨冠鸟渐渐被白歌一激怒了。
它意识到不解决这个烦人的家伙，它就叨不到华云，于是一转目标，开始猛攻白歌一。
白歌一要的就是这个，在空中变换姿势，不断寻找着力点，拿刀与墨冠鸟战斗。
华云在下方只能看见染血的羽毛掉落，不禁担心白歌一的情况。
这种时候要是有个枪就好了，她暗道。
就这一瞬的走神，她的背包撞上了岩壁。她绝望地听着那令人心碎的破裂声，感觉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她一直在脑子里播放这破裂声，甚至没留意白歌一什么时候结束了战斗。等她再次回过神，她们已经平安降落到了地面。白歌一沾了一身羽毛，脚边放着一只死了的大鸟，正试着回收钩锁。
“白歌一。”华云沮丧道。
“嗯？”
“鸟蛋碎了……”她边说边打开背包。一想到马上要面对的场景——蛋液撒了一背包，整个背包一塌糊涂——她就更加沮丧。
“没关系。”白歌一安慰她，“至少我们有鸟肉吃。”
“嗯……”华云没感觉被安慰到。
当她完全打开包，却发现包里几乎没有蛋液。
她疑惑地翻腾那些蛋壳，最终在蛋壳中间发现了一只巴掌大的无毛小鸟。小鸟还没睁眼，头上已经有了王冠形的肉肉。华云和白歌一都不是专业人士，看不出年龄，也不知道它能不能活。
华云拍了拍它，想让它自己呼吸。幸运的是它似乎已经发育的差不多了，立马发出微弱的叽叽喳喳的叫声。
“哎……”华云叹气。“你说它能吃东西了吗？”
“不知道。”
“对了……墨冠鸟是吃什么的？”
“尸体。”
“？”
她们现在倒是有一具现成的尸体，但是……抛开小鸟现在还能不能消化这些不谈，光是想想就觉得好残忍啊……
“不行。”华云阻止了这一切。“我给它做点流食试试吧，剩下的就靠它自己的造化了。”
“嗯。”
她们又前进了几里路，最终找了个较为空旷的地方，下车点火做饭。
白歌一烧了点开水，非常熟练地给墨冠鸟除了毛，又把它不能吃的部位全部丢掉，只剩下肉、骨和头。
华云则掏出她的坩埚，先给小鸟用虫族肉和压缩食品做了个特制流食，晾凉后喂给了它。
“我们应该弄一个大点的锅。”华云无奈地看见墨冠鸟一锅根本煮不下。最近她总是面临这个问题：锅不够大。
“嗯。”
“这样吧。一半炖汤，一半烧烤，如何？”
华大厨就这样定下了今晚的晚饭。
炖汤的部分经过华师傅两小时的熬制，被熬成鲜美的鸟汤。她还精心地调了味，让鸟汤在保有食材的原味的同时，不腥又略咸。华云满意地看着鸟肉一搅就散开，已经被彻底熬烂了。她还非常具有创意地往里加了土豆粉和菜根。
一顿高汤菜根土豆粉就这样香喷喷地出锅了。
再说烧烤的部分，这部分是由白歌一负责的。她手艺一如既往的还不错，烤的外酥里嫩，焦香流油。她实在太省心了，华云只需要时不时来一趟，往上撒点盐什么的调调味就好。
二人坐在车边，把脚耷拉在车外，吹着凉爽的晚风，吃着完美的晚餐。
虽然戈壁里看不见日落，但那橙红的光朦胧地投在岩壁上，把它们彩色的、斑驳的表面照亮，也算一种独特的美景。
“对了，我在岩壁上发现了盐层。”白歌一边说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她刮下来的盐。
“啊？”华云问，“能吃吗？”
“测过了，矿物质超标。处理一下才能吃。”
“噢噢。”
过了一会华云也想起来一件事，“我们还没给小鸟起名字呢。”
“唔。”
“还不知道它能不能活下来。起个难听点的名字吧，不是说贱名字容易活吗？”华云陷入沉思，“狗蛋？金蛋？银蛋？”
“……非得是蛋吗？”
“也不一定……嗯……盐巴？”
“嗯。”
“哈哈，那就叫盐巴吧！正好我们在它家附近发现了盐……对了它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你能看出来吗……”
“还看不出来吧。”
“是吗？哎，好好奇哦……”
[竖耳兔头][垂耳兔头][熊猫头][三花猫头][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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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