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太宰治进入办公室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一下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欢快的气氛停滞了一瞬,空气莫名变得压抑。
太宰治神色不变的走向中原中也,却下意识的露出了身为港口黑手党首领时的从容姿态。然后他以礼貌而疏远的姿态向在场的人们问好:“好久不见,红叶大姐,大佐老爷子,广津老爷子。”
现在的港口黑手党里的成员虽然只有轻微的改动,但基本上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认识他们,他们却不认识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所以最终来到尾崎红叶办公室的,除了魏尔伦和兰波以外,全部都是恢复了未来记忆的人。
也就是江户川乱步推理过的,两位干部大人和黑蜥蜴的广津柳浪。
他们全部都是经历了老首领、森鸥外、太宰治、中原中也四位港口黑手党首领的老人了,甚至可以说是看着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长大的。
但是果然,他们可以亲昵的和中原中也笑闹,却会在太宰治面前下意识的带上两份肃穆,连面对森鸥外都要比面对太宰治轻松。
太宰治早就猜到了这个情况了,毕竟和中原中也不一样,他从来不喜欢港口黑手党,也从来没有将之当作家,自然与其他人少了两份亲近。
更何况,他的名声比中原中也坏多了。中原中也虽然强大却也重情重义,深受部下们喜爱。太宰治却是阴晴不定,非常不好琢磨的上司的代表,只会被所有人恐惧。
这是非常正常的情况,这样的氛围应该是自己熟悉并可以应对自如的——正这样想着,太宰治突然被尾崎红叶用扇子敲了敲脑袋。
“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你就这么给妾身摆脸色?太宰,你还当你是首领不成?”
尾崎红叶的脸上并没有疏远,只有自然的不满。她不由分说的拉过了太宰治,将他带到了打开的衣柜面前。
“都已经不在港口黑手党了,怎么还穿的这么暗沉沉的?妾身以为你的衣服不需要像中也一样担心来着,结果没想到……幸好我也给你准备了,你把这件蓝色的试一下。”
被理所当然的塞了一件衣服,太宰治有些蒙。他有些迷茫的转头看了一眼中原中也,却见他露出了有人分享苦难的高兴表情。
然后还没有来得及做其他反应,尾崎红叶又语气阴沉的发话了:“怎么?不过是个外衣而已,难道你还害羞了不成?”
从来没有在这方面享受过红叶大姐的慈爱的太宰治,再三从中原中也的表情中看出这真的是普通的姐弟日常,才犹犹豫豫的开口道:“红叶大姐,今天是中也的生日吧?为什么还要给我准备衣服啊?”
“今天是中也的生日,但也是我们好不容易重逢的日子,自然都要庆祝一下。”
说完这话,尾崎红叶又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你们来了横滨的时间也不短了吧?差不多半个月了吧?结果一个两个都没有想到要来看望妾身,妾身真是白疼你们了……”
这话主要是冲着中原中也去的,毕竟当初一直教导中也的就是尾崎红叶,他理应拜访。于是中原中也一下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着这个场景,大佐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安然地坐在一边,打着圆场道:“红叶,小辈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要来港口黑手党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容易……这一次不就找到借口来了吗?”
安抚完了红叶,他也看向了太宰治。眼中并不是太宰治想象中的疏远敬重,而是长辈般的慈爱。
“不管怎么样,真的很高兴能够再一次见到你,太宰首领。”
这和想象中完全不同,就好像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而不是那个令人恐惧的港口黑手党首领一样……太宰治张了张嘴,浑身的气势已经被打散了,睁着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然后也就是这时,中原中也仿佛没有看出来太宰治的不自在一样,推着他就轻车熟路的进入了办公室里的隔间,开心的嘱咐到:“就在这里换衣服,没有问题吧?放心好了肯定还有很多件衣服等着你呢,既然我跑不了你也别想跑!”
“……我知道了。”
甚至没有和中原中也拌嘴,太宰治沉浸在奇怪的感受中,有些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这种感觉他是第一次体会到,就仿佛是所谓的“日常”,所谓的“家人”一样……是本来应该距离他很远的东西。
在鸡皮蒜毛的小事中暗藏的关心,温柔而细碎的善意,自然而然的亲近……并不是猛烈而庞大的感情,让受伤的猫猫虽然没有接近却也没有躲开,脸上写满了犹豫。
“蓝色的外衣?好像是看着没有那么阴沉了。”
望着镜子中换好了衣服的自己,就好像只是普通的有些阴郁的少年一样。太宰治慢吞吞的打开了门,就看见等待已久的中原中也转过头,眼中闪过了一丝亮光。
“什么嘛?太宰,原来你还能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呀。”
“说什么呢中也?我的衣品可比你好多了,不要用你的审美来评价我好不好?”
庆祝的气氛依旧,两个少年继续苦恼着尾崎红叶衣柜中的一堆衣服,然后大肆的嘲笑对方。
……
如果比隆重比形式的话,今天和以前做首领时的生日宴会当然不能比,不过是熟人之间的小聚而已,大佐和广津老爷子甚至是临时接到通知所以没有准备礼物,但是中原中也却觉得这一次的生日会像样多了。
毕竟大家的祝福是真实的,气氛也是轻松的,就连太宰那家伙,看起来也开心了不少。
回来看望了一眼,知道大姐等人都过的不错,中原中也也就放心了很多。然后等他们回去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是用太宰治准备给他的生日礼物,那一辆机车了。
“所以太宰,你还说什么要我自己来挑礼物,明明都已经选好了嘛,你是觉得我一定会想要这个吗?”
明明心里很高兴,但是中原中也还是故意这么说。能够出忽太宰治的预料,哪怕仅有的那么一两次就足够他得意很久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要是乱步先生或者那个老鼠还没什么,但是居然是黏乎乎的蛞蝓老是打乱我的计划,真是让人有点不甘心呀。”
撇了撇嘴,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把自己的礼物搬上车子,也不帮忙,自己一个人在一旁闹着别扭。
然而,中原中也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突然不开心了的,只觉得怒气上涌,露出了“核善”的微笑。
“为什么我就不行?那个老鼠是谁我不知道,但既然和那位名侦探大人比肩的话显然也是头脑好用的人吧!所以你其实就是在说我笨吧!”
“中也是真的会思考了啊,明明没有见过那只老鼠。”
这一次没有大声嚷嚷,太宰治只是这样感慨着,语气里面没有嘲讽只有真诚。
就凭最近中原中也的表现,太宰治也可以想象到,他是如何一步一步的慢慢改变着自己,努力去做那些不擅长的事,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首领的。
明明是喜欢在前线尽情发挥自己力量的人,是自由自在肆意张扬的猛兽,却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爪牙,耐心的与那些人虚以委蛇。
他放下了武器,坐上了谈判桌。因为自己的计划,被戴上了锁链,坐镇着港口黑手党,再也不能轻易的出手。
果然,自己只能够让人活着,而不能让人活着很好。光是想想都会感到憋屈的生活,中原中也已经过了四年。如果没有时间倒流,他还将继续过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所以,中也对于自己死后的那四年,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自己给他的安排真的是最好的吗?
这一次的生日聚会,太宰治终于见到了一直都呆在港口黑手党的人们,于是某些思绪就再也挡不住的冒了出来。
我死后的那些年,你们过的怎么样?我把其他人都推向了光明的地方,却把你们落在了黑暗之中……你们会怪我吗?
本来是不会有疑问的,但是今天大家的表现,却让太宰治忍不住迷茫了起来。他本来以为自己一定会被怨恨的,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现实却和他想的不一样。
不过,太宰治是不会把这种迷茫表现出来的,他马上转换了一种让人听着就火大的语气继续说着。
“这才对嘛,脑袋又不是装饰品,总是要用一下的。以前的中也真的只是用小脑调动肌肉呢!”
“哈?那我现在就调动一下肌肉好了。”
青筋暴起,中原中也放下了礼物,露出了一个狞笑。但就在太宰治做好挨揍的准备时,事情却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中原中也猛地把太宰治被抵在了车库的墙角,扯着他的衣领迫使他低头。明明个子要比太宰治矮上半截,气势却要高的多。
“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天了,我们来解决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吧。”
“既然你说你不爱我,那我来追求你,没有问题吧?”
中也气场两米八!上啊!A上去呀!
把这个胆小鬼抓得牢牢的,千万不要让他逃跑了!
虽然真正的谈恋爱还要好久好久,但是相信我,是有进展的!前面的铺垫也是必须的!
作者本人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不是说了吗?恋爱大师都是单身狗来着,所以没有关系,一定是有前进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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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八十五章 与港口黑手党熟人们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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