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里面,除了橡皮和铅笔的摩擦声便没有什么别的动静。但是吧,教室里的怨气比鬼都重。老王刚办完事回来,就感受到了浓浓的阴森的阴郁的氛围,跟月圆之夜的乱葬岗一样。
“嚯!你们这咋了,我就没在一个星期怎么一个个要死不活的。”
坐在靠近门口位置的江宇仿佛看到了救星一个侧身抱住老王的大腿“啊啊啊啊啊啊,老王你总算回来了。我们都快被浩哥骂死了,你才回来救命我们还是不是你最亲爱的学生了。”
老王将大腿上挂着的人扒拉下来“江宇你个大男人跟我这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裘程将笔放下,趴在画板上瓮声瓮气的。
“老王啊,你可别体统不体统了,我们都快死画室了。”
“你们可不能死画室,本来这地方一堆雕塑阴气就重。”
“啊,老王你没有人性。”
“老王,管管浩哥吧”
“老王啊,我亲爱的王老师,快救救我们把。”
......
鬼哭狼嚎的,你说巧不巧刚好被上完厕所回来的浩哥听见。
“干嘛干嘛,告我状那?一个二个画的跟鬼一样还有脸在这闹。”
江宇旁边的陈阳假装哭“呜呜,浩哥你更没有人性。”
老王跟浩哥对视一眼,无奈的笑“上一届也是。”
“确实。”
江宇开始好奇了“上一届咋了?说说说说。”
可惜被老王打击了积极性“给你们学长学姐留点体面把啊。”
“行了你们也别鬼哭狼嚎的了,知道你们累,所以给你们带来了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那个?”
陈阳放弃了抵抗“坏消息吧,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老王神秘一笑“坏消息是你们下个星期一要交五张风景作业。”
“我靠,让我死吧”
“生活没有希望,作业画到天亮。”
当然还有诗人型“你看外面多么蓝,你看着窗帘它不透光啊,呜呜”
王梓欢转头看风穗“怎么看?”
风穗淡定来一句“死着看。”
裘程递给风穗一根辣条“死了你咋看?”
风穗接过辣条,抬头看向头顶的灯“对呀,死了就不用画作业了。”
王梓欢看着风穗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直摇头。你看看,看看给孩子逼成什么样了。随后又感觉那里不对劲。
“风穗,你这几天不能吃辣。”说完瞪裘程一眼。
裘程一脸无辜,一边将辣条塞嘴里一边说“别看我,我又不知道。”
随后王梓欢又看着风穗眼神里带着警告。
风穗看都不带看的,将辣条塞嘴里“哎,都要死了,你就不能让我死的痛快点吗。”
然后又抢过了,裘程面前没开封的冰镇可乐。裘程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听到了汽水的气泡声。
“我靠,穗姐你是真不要命了。”
“疼死总比画死强。当你请我了。”
裘程嘴角一抽“土匪。”
王梓欢看着风穗作死操作“行,一会你路上疼哭可别给我打电话。”
“嘚,我什么时候疼哭过。”
“啊对对对,没哭过都是直接疼晕了。”
闹哄哄的教室里一句话突然让众人安静“老王好消息是啥?”
众人屏住呼吸。
“好消息就是......”
老王故意拉长了语调。
“星期四星期五,你们去写生两天。”
没有预想中的热情没有想象中的欢呼,只有安静,诡异的安静。
裘程咽下了最后一口辣条“老王,你是说我们要背着画板画架椅子,提着颜料速写板炭笔水彩颜料马克笔削笔器彩铅画纸等等一系列跟还画画有关的东西.....”
喘了口气。
“去爬山游水,然后下个星期一还要交五张写生风景作业?”
风穗听完他这一堆话,那叫一个语速快。默默竖起一个大拇指。
“你是华国第一rapper。牛逼。”
老王都被裘程给惊到了,倒吸一口气“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很好,再一次引起公愤。
“我靠,我颜料还没搅。”
“完蛋了,没买画架完蛋了。”
“靠哇,老子画板是实木的。”
“妈的,我画包是个小的啊”
“不是你买没买画速写的宣纸。”
“啊这死笔怎么装啊,根本装不下。”
“隔壁舞蹈的,去考试比赛都被咱们去游山玩水的轻松。”
“这个逼太阳,后天要是敢出我就去找嫦娥告状。”
还有将矛头转向朋友的。
“你他妈,这次要是再敢用喷壶喷我你就完蛋了。”
“江宇,老子这次绝对不跟你一起上山。”
王梓欢看着风穗“我警告你,别抢我阴凉地。”
“那不可能。”
裘程脑袋一歪直接靠在凳子靠背上装死。但是在风穗要偷拿他第二包辣条的时候,垂死病中惊坐起,那叫一个迅速。
“穗姐,你真不能吃了。”
风穗眯着眼“少管我撒开。”
“我也不想管,但是这他妈是我的辣条。”
风穗一掐裘程的胳膊,他手撤开的瞬间将辣条拿走。
“那咋了。给你改画的报酬。”
一句报酬给裘程堵的哑口无言。算了吃人嘴短,小爷不跟土匪计较。
老王看局势不对,准备开溜“那啥,事儿我反正事儿我通知到了,去哪里各位可以猜一猜,答案明天晚上会告诉你们的先留个悬念,我先走了啊。”
说完就将剩下的事儿一股脑推给浩哥了。
浩哥看着控制不住的局面,也知道今天给他们骂狠了,时间也不早,也就提前二十分钟让他们放学了。
风穗裘程王梓欢三个人一起乘电梯下楼。
裘程高一时候跟他们不是同一个画室也就自然不知道他们写生习惯去的地方,于是问两人。
“你们知道去哪不?”
风穗不知道为啥从进电梯开始就没说过话。王梓欢低头打字边回复他,无所谓的语气。
“青山呗,里市区最近的就是青山了。”
裘程感受到手机的震动,拿出来低头看。
“青山有什么好画的,全是石头疙瘩的。”
“鬼知道,画室为了省钱吧。”
裘程看着手机,陈朝暮给他回的消息。
【干嘛?】
裘程打字回复。
【陈叔说,他带着晴姨去M国玩了,然后让你早点回京北,陈爷爷也催了。】
【他怎么不自己跟我说,老爷子又跟裘爷爷打电话了?】
【大哥你是不是又把京北的卡给弄下来了。是啊我跟我爷爷那天下棋的时候打的,让我转告你。】
陈朝暮查看手机设置,还真是卡忘插回去了。将卡插回去查看记录。果然有未接来电,就一个陈爸的,多一个都没有。
【行了跟裘爷爷说让他老人家别操心了。话说你们放学了?】
【是啊,后天去写生,今天早放学了。】
陈朝暮不回消息了,将手机扔床上准备接着睡。想到了什么,套上外套拿上钥匙就往外走。
裘程和风穗这边,电梯到了一楼。裘程跟王梓欢出去的时候,风穗没动。两个人回头。王梓欢上前推了风穗一把。
“穗姐干嘛那?”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风穗额角的汗水。风穗回过神。
“没事,冥想那走吧。”
风穗在画室有时候确实会待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就没多想。三个人不顺路,各自骑了车就走了。
风穗骑着车子,单手捂着小腹,紧咬的牙关诉说着主人的隐忍。
靠,王梓欢还真是乌鸦嘴。
疼痛神经的影响,使风穗仅剩下的注意力都放在骑车上,根本没注意到隔着一个栏杆的机动车道上缓缓和她并肩的黑色机车。
陈朝暮本来只是想来看看,顺便悄悄将她送回家。但是跟着跟着明显感觉得风穗车身的摇晃,和越来越弓在一起的腰身。
他感觉不对劲就上前来看什么情况。
他将头盔的护目镜推上去,仔细观察风穗的状态。只见风穗的脸色煞白,额头上都是汗。
到了前面的红绿灯口,陈朝暮立刻叫住风穗。
风穗听到自己的名字,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个黑色机车服的少年。
“穗姐,去路边停在那里等我过去。”
风穗现在疼到耳鸣,根本没办法思考,一个熟悉的声音给了她一个可以休息的选项,自然就听从。
风穗来到路边将电动车停在停车位上,自己弓身坐在长椅上缩成一团。
陈朝暮赶到时就看到穿着白色卫衣的小姑娘,将自己缩成一个球瑟瑟发抖。陈朝暮焦急的上前将风穗的脸抬起来,让她看自己。
“风穗,怎么了?”
声音轻而温柔。
风穗将意识回笼,仔细去看。看到了陈朝暮面带担忧心疼的表情。看到了陈朝暮,风穗不知道怎么莫名委屈起来。
“陈朝暮,我肚子疼。”说着还带上了哭腔。
她不哭还好,一哭陈朝暮就更着急了。眼前的女孩,脸色苍白,分不清脸颊上的是汗水还是泪水。陈朝暮手忙脚乱的,想要扶着风穗上车将她带去医院。但是在他将风穗扶起来的时候,风穗水灵灵的晕了过去。
而风穗在晕过去的最后脑子里面想着。
真他妈丢人,老子以后再也不作了。
当然这句话她每个月都要说一次,等不疼了就开始让子宫知道知道谁才是身体的主人。
陈朝暮眼疾手快的将风穗接住,以身体为支撑让她坐稳在椅子上。
风穗没了意识机车肯定是做不了了。陈朝暮就在手机软件上打了车。一边观察风穗的情况,一边让自己冷静一下。
最终除了医生,他想到了裘程。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陈哥咋了?”
陈朝暮语气又沉又轻“风穗今天在画室有没有不对劲。”
“没啊,还功夫抢我可乐和辣条那。”
陈朝暮皱着眉“你确定?”、
裘程又仔细想了想。
“哦对,她朋友说她这几天不能吃辣,要不然就疼晕算不算。”
不能吃辣,陈朝暮了然。看着靠在肩上隐忍皱眉的风穗起心疼又好笑。
合着这是小姑娘自己作出来的啊。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