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债积多了祸事不请自来,课间休息时间,赵一阳被五个男生堵在厕所,他扫过眼前一张张陌生的脸,问:“你们谁。”
“管我们是谁,”为首的男生右眼角横着一道刀疤,吐了口唾沫,“知道是来收拾你的就够了,赵一阳是吧,待会把你打成赵二狗。”
“……”真不讲卫生,赵一阳嫌弃得恨不得脚底喷火离开这:“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我面前装什么狠。”
一个矮个子男生跳起来指着他,开骂:“你他妈敢抢我大哥的人?!有多少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赵一阳皱眉看着这帮中二少年,心想,想好好读个书都不得安生:“你大哥是哪个阿猫阿狗?我抢谁了?你让他过来跟我说。”
刀疤男不耐烦道:“别跟他废话!打到他说不出话,看他还狂不狂!”说着,一记拳头裹着风砸来。
赵一阳侧身躲开,握紧拳头反击,在拳馆练过三年的他,知道打哪里最痛,这一拳又快又狠,结结实实落在对方鼻梁骨上,刀疤男踉跄着倒退两步,鼻孔渗出两道血丝。
刀疤男满脸惊愕,怒道:“操!都他妈看着干嘛?给老子弄他!”
其余四人一拥而上,拳脚交错,惨叫声和闷哼声在狭窄的厕所回荡,转眼间倒下四个,刀疤男看着稳如泰山,杀气腾腾的赵一阳,不敢贸然上前,都是些不耐揍的纸老虎。
刀疤男盯着赵一阳,色厉内荏地放狠话:“你给老子等着!这事没完!下次我一定——”
赵一阳没给他说话的时间,一脚踹飞了他。
他抻了抻校服,淡定的去洗了个手,出去后,看见把门望风的爆炸头男,“乓”的一下给了他一拳。
在冯厘离开B市前一天,现实给了赵一阳重重一击。
沈空昱的公司为庆祝项目圆满落地,包下酒楼一晚办了场盛大的庆功宴,沈空昱签下的合约,自然成了全场的焦点,同事们借着他是功臣的由头轮番敬酒,而他又不怎么会拒绝人,于是就被灌了不少。
王然看他心事重重,调侃他道:“美人都追到手了,马上也要外调北京了,事业爱情双丰收,正是春风得意时,你还有什么好愁的。”
“外调时间提前得太仓促了,后天就要走,一点准备没有。”沈空昱有些醉了,话说得轻飘。
“放心不下你弟?”
“是啊,他正处于高考的关键时期,我怕我走了他会不适应。”
王然不以为然地笑笑:“你弟十八岁了吧,又不是小孩,他照顾好自己不是问题。”
“没到十八岁,还有三个月才到他生日。”
“……”王然说,“那么认真做什么。”
沈空昱想起昨晚赵一阳让自己抱着他睡,被拒绝后,那双看他时总是很明媚的眼睛霎时隐去,嘴角委屈地往下撇,他忍不住轻笑出声,对王然说:“我看未必,他睡觉还要人陪呢。”
这种被人需要,拥有家人的感觉很踏实,如同终日漂泊的浮萍找到了扎根的沃土,多了一份难以割舍的牵挂,也多了一份依靠。
王然一脸“什么东西”的表情:“没想到令弟外表威猛高大,私下里却是只那么依赖人的小白兔,果然人不可貌相。”
沈空昱痴痴笑了:“羡慕吧,我有一个这么好的弟弟。”
“但话又说回来,你不可能一辈子和你弟绑在一起,各有彼此的路要走,迟早是要分开的,你得适当学会放手,”王然看他愁云满面的脸,恨铁不成钢,“可别跟我说你不去北京了啊,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你就是个糊涂蛋。”
“我就是打算去才会纠结。”
他从白洲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再到B市打拼,如今又将奔赴北京,这一路走来实在说不上轻松,能去北京发展当然是好事,那边一个月工资两万,他省吃俭用点,一年存下十万不难,后面工资还会涨,这对于他一个财迷来说可是致命的诱惑。
“有什么好纠结的,我还在B市,能帮忙照顾你弟,他有事一个电话扣我,我立刻闪现到他面前。”
“我得想一下怎么跟他说。”
王然一把揽住他:“别想那么多了,今天必须玩尽兴,诶,冯总去哪儿了?有一阵没看见她了。”
刚说完没多久,冯厘便翩然现身,王然说:“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空昱别喝了,你醉了。”没人敢叫冯厘喝酒,宴会进行两个多小时,她只轻抿了几口。
“没关系,我去个洗手间。”洗了把脸,混沌的头脑清醒了点,刚推开洗手间的门,手机就响起来。
赵一阳好听有磁性的嗓音传来:“哥,你几点结束?”
后面还有个合影环节,沈空昱自觉以他现在的状态难以上台,便说:“现在就回去。”
“喝多了?”
“嗯,头有点晕。”
赵一阳那头有细碎动静,是衣料摩挲的声音:“我过去接你,发位置给我。”
“这家酒楼有些远,你别来了,我等下打车就好。”好一会了还没听到回应,拿开一看,屏幕漆黑。
关机了?沈空昱按了好几下都没反应,他按了按额角缓解胀痛,打算回去借王然的电话打给赵一阳,怕他担心。
王然拿出手机,输入沈空昱报的电话号码,刚拨过去,沈空昱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要吐了,他捂住嘴转身就往洗手间冲。
“喂,弟弟,”宴会厅太嘈杂,王然去过道接,“沈老弟叫你不用过来了,他自己打车回去。”
赵一阳那边已经打上车了:“哪家酒楼?”
王然只好如实告知,又想起沈空昱的交代:“你嫂子也在这,待会我们送回去就好,你真不用跑这一趟。”
赵一阳当没听见,自顾道:“麻烦帮忙照顾一下我哥,我半小时到。”
“怎么?没有你哥睡不着觉?”
“是啊。”赵一阳答得理所当然。
“这么大的人怎么还这么黏你哥,还要人哄你睡觉,丢不丢脸?”
“有什么好丢脸的,我已经不能离开我哥了。”
“后天你哥就要走了,那你不得哭死啊。”
赵一阳语气一紧:“走去哪?”
“北京啊。”
赵一阳顿了两秒:“不是明年才去吗?”
“提前了。”
沈空昱几乎把胃都吐空了,难受死他了,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
那个经常刁难他的策划放完水过来洗手,斜眼讥讽道:“长张小白脸就是不一样,我看呀,你就是爬上冯总的床才签上的合同,出卖身体换利益的人最可耻了。”
“反弹。”
策划没听清:“你说什么?”
沈空昱从镜子里冷眼看他:“别把脏帽扣我头上,你才是那个可耻的人。”
“瘦得跟个螳螂似的,能满足女人吗你?”
“嘴巴放干净点。”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会讨女人欢心吗。”
沈空昱公私分明,没有借过旧情放到合作上,无端被污蔑,他嗤笑一声,以牙还牙,故意道:“你说得对,我就是会讨女人欢心,你最好别惹我,我现在是公司的摇钱树,你信不信我去经理哪告状,叫他炒你鱿鱼。”
“贱货。”
王然去厕所捞人,迎面撞上刚出去的策划,忍住伸脚绊他,让他摔个屁滚尿流的冲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沈空昱已经神志不清,倚在洗手台,他赶忙上前扶住:“先出去歇会儿,你弟等下就到了。”
“不是让你叫他别来吗,怎么搞反了?”
“他非要来,我哪拦得住,”王然无奈,“先找个地方坐着等,待会出去叫服务员给你泡杯蜂蜜水,喝完解解酒。”
服务员带赵一阳进去时,他一眼就看见了沈空昱,此时他哥正靠在冯厘肩上,双目轻阖,好像睡着了。
冯厘坐得笔直,可能是觉得沈空昱睡得不舒服,她微微耸肩垫高点,好让他靠得更稳。
他听到一个人说:“快看冯总和小沈,好般配啊,郎才女貌的,简直就是天生一对,他们两个都长那么好看,以后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特别漂亮。”
赵一阳神色冷漠,走过去。
冯厘抬手摸沈空昱的脸,沈空昱似乎有所察觉,在昏睡中无意识偏了偏头,整张脸更深地埋进她颈窝,嘴只差一点点就吻到她的锁骨。
从他这个视角看过去,真是好不暧昧的场景,璀璨灯光打在两人身上,欧式风格装修的厅堂,两人就像城堡里的公主和王子,那一角自成为他们的二人世界,自动屏蔽了周遭,也隔绝了他。
“把我哥给我吧。”直到赵一阳出声走到面前,冯厘才回过神,缓缓转过头,将一直落在沈空昱脸上的视线移开。
冯厘没话找话:“来了?”
“嗯,”赵一阳握住沈空昱的腰,将人从冯厘肩上拉起来,带进自己怀里,“我们先回去了。”
“路上慢点。”冯厘温柔道,面上从始至终带着笑意。
刚走不远,王然端着一盘小蛋糕过来,笑着打趣:“弟弟,你要是不来,沈老弟都能跟着冯总回家了,喝酒助兴一起共度良宵,你不就有侄子抱了吗,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赵一阳剜了他一眼,眼神警告。
“干嘛?”王然一脸莫名其妙,“你有气别往我身上撒。”
“我哥后天真去北京?”
“对啊,和冯总手牵手共筑爱巢,公司帮他们把机票都订好了。”王然火上浇油。
“很好。”赵一阳扯出一个没温度,意味不明的假笑,把着沈空昱腰的手用力收紧。
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劈到王然身上,他后知后觉,这凶悍的表情,哪里是纯良无害的小白兔,分明就是会吃人的大灰狼,还带有两副面孔的?
王然:我算不算助攻? ●)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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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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