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柏温先生，您的咖啡。”服务员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在青年面前。

位置靠窗，桌上还摆着各式甜点，白柏温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久久未回过神来，直到另一人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

“白柏温先生，你好。”这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慈祥的面容不失威严，穿着非常正式，就连灰白的发丝也服服帖帖地顺着发型走向，没有任何一根突兀地翘起。

一个黑色小盒子被老人放在桌上，推至白柏温面前，白柏温垂眸，抬手拿起盒子，拨开锁扣，打开盖子，里面是两枚耀眼的戒指，上面镶嵌着透彻的蓝宝石，由知名设计师设计，光是看着就十分喜欢。

“你真的要把财产一分为三，白白送给白墨萧和白禾雨吗？”老人不是不解，而是提醒。

他曾跟随秦安言数十年，是秦安言最信任的属下，所以他必须要劝阻白柏温，但如果白柏温心意已决，那他也不会过多询问，只是默默继续帮着打理秦安言留下来的东西。

“这么多东西在我手上起不了任何作用，”白柏温合上盖子，“如果能帮上白墨萧，那也算帮上忙了。”

老人微微颔首，若是白墨萧真的能用上这些，那几乎等于有了一块免死金牌，保证白柏温和秦安言留下来的东西安然无恙。

“但白禾雨是先生要求的，”白柏温轻触自己手上秦安言的那枚戒指，“具体用法我也不知道。”

在最开始，白柏温并没有考虑到和他仅有点头之交的白禾雨，但在表明自己会将现有财产分一半给白墨萧时，白辉照给他发来了消息。

总而言之，白辉照等于在白柏温这里存了钱，而这份钱，由白柏温的名义送到白禾雨手里。

“原来如此……”老人了然，“那接下来你要进入公司吗？”

从秦安言离世那天起，秦安言名下公司的实际掌握人就改为了老人，那时老人正是中壮年，多干点活没什么，但他现在已经快寿终正寝了，必须得找个合适的接班人。

在他心里，白柏温很适合，但缺乏经验，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时间将毕生所学教授给白柏温了。

“不用了，”白柏温轻轻摇头，“随便你怎么弄吧，我还有自己的任务。”

白柏温在人际交往上不太擅长，但人际关系出奇地好，他认识的大部分都是直来直往不喜欢绕弯的人，而这些人的战斗力都很强，白柏温在其中是军师的位置，必不可少。

“好。”老人尊重白柏温的一切选择。

“对了，关于和白家的合作，先生已经批准，只是还没告诉你们，记得准备一下。”

“好。”

…………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叶鸣远被麻绳一圈又一圈地捆在木椅上，他头发凌乱，右半边脸烧伤愈合留下的疤痕上新添伤口，他的整个右手臂红肿扭曲，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掰成惊悚的模样。

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打开，一名壮硕的男子撸起袖子，抓住缠绕在木椅靠背上的绳子，连带着叶鸣远，一起拖进楼梯里。

一路上，伤口被麻绳挤压再次崩裂，钻心的痛苦却没能让叶鸣远叫出声来，低头一看，他的鼻血滴滴答答地落在被污水浸湿的白色衬衫上，瞳孔涣散，他陷入了意识模糊的状态。

电梯到达三楼，走廊的两边都是禁闭的门，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双开门，在拖着叶鸣远的过程中，从伤口涌出的血在地上留下一道细长的痕迹，给保洁人员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按下门铃，五秒后，双开门的门锁处传来咔哒一声，男子推门而入，将叶鸣远放在房间中央后，他恭恭敬敬地离开这里。

房间内的装修看起来有些年纪了，但每一处都被打扫得干净整洁，只有叶鸣远带来的污渍让人有些抓狂。

木质办公桌上摆放了不同的书籍和文件，木质书架占了一整面墙，千不复坐在老板椅上，平时扎起来的头发在此时散开，红色发丝随意地垂落在胸前，黑色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嵌着钻石的纽扣反射出光芒。

“长记性了吗？”千不复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无度数黑色圆框眼睛，岁月一直都对异能者十分宽容，他已经五十岁了，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俊美。

叶鸣远没有回答他，准确来说是无法回答他，少年浑身软塌塌的，活像个任人摆布的布娃娃，除了胸口随着呼吸的起伏，很难看出这还是个活人。

千不复笑了笑，因叶鸣远捣乱带来的烦躁少了几分。

一枚治愈系的异能晶石砸在叶鸣远头顶，千不复毫无负担地打破晶石表面的平衡，让叶鸣远受到治疗。

他还特意变慢了治疗过程，让叶鸣远更加痛苦。

叶鸣远悠悠转醒，他先是环顾四周，再将目光落在千不复身上，多处伤口上传来的钻心痛苦让他清醒许多。

“你应该庆幸我现在还愿意惯着你，”千不复收回精神力，异能晶石停止治疗，“你要是落在温姐手里，那会被白白送死的。”

千不复现在不把叶鸣远扔到某个己方势力手里那是因为怕对方以为自己在害他们，叶鸣远这人无羞耻心，也不知道什么是“收敛”，到了【地下】他变得更肆无忌惮。

两天一小爆，三天一大爆在他加入【地下】后都是家常便饭了。

“我让你好好准备不是准备怎么让楼倒塌，”千不复冷声道，“就你这臭脾气，怎么在试炼中活下来？”

“你不是最不希望我活下来吗？”叶鸣远咧嘴笑着，“别在这装，装货。”

千不复转笔的手停了下来，他静静地看着叶鸣远，浑身散发一种无形的压力。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千不复笑了，“那正好，让你完整参加试炼是我的错处，你要是能走进试炼场地，你就是我下手太轻。”

千不复不在意叶鸣远知不知道他的真实意图，他只在意叶鸣远能不能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