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单林栎有气无力道。

卫灵千停下脚步，眉眼间是浓厚的忧愁，她紧紧捏着单林栎的衣摆，没有放手的意思。

“带着我们就是带着累赘，”沈风炘苦笑，“你快走吧，天快黑了，说不定你的师兄已经出去了。”

“但你们会死在这里！”卫灵千眼中含泪，短短几个小时，她就已经把两人视为朋友，铁了心要把两人带出去。

“没事的，我们说好了，试炼结束后见一面的，”单林栎微笑着说，“你放心吧，我们还能再见的。”

“真的吗？”

“真的真的，说不定明天早上我们的体力就会恢复，”沈风炘拍拍卫灵千的肩膀，“你快走吧，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卫灵千迟疑了以后，最终还是点点头，“那好吧……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好好好，”单林栎微微颔首，“那再见了。”

卫灵千走后，单林栎与沈风炘对了个拳。

“我感觉她和白禾雨可以聊得来，”沈风炘解开黑绳，背靠树干坐下，“如果可以出去，那就介绍一下吧。”

“嗯，”单林栎在树干的另一侧坐下，“临死前要不要干票大的？”

“开炸？”沈风炘挑眉。

“嗯，总要拉点垫背的，不是吗？”单林栎慢吞吞地从背包里拿出炸药，“我带打火机了。”

……

“这……”莫风叹气，“不是我们可以告诉你的事啊，换一个吧。”

“那我可以在试炼中时刻知道单林栎和沈风炘的位置吗？”白禾雨理解莫风，毕竟旁边站着全知，如果这时将全知的身份公布出来，有可能一个人都走不出这所地下设施。

“可以是可以……但你已经知道了。”莫风提醒。

全知依旧顶着白禾雨的脸，但身子微晃，抬手打了个响指。

“怎么了？”莫雪疑惑地看着全知，在他们的周围什么事也没发生。

“没事。”全知摇头。

“我的异能……”白禾雨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出神，随后她闭上眼睛，觉醒没多久的异能之一她无师自通。

单林栎和沈风炘的脸浮现在脑海里，白禾雨睁开眼，看见了两根淡灰色的细线在她脚下，指引着方向。

【锁定】，只要见过锁定目标的面容，就可以追踪到对方，无论记住的是对方小时候还是长大后的面容，还是整过容后的容貌，【锁定】将无视这些，会将线的另一段牢牢绑在目标身上，这辈子也甩不掉。

当然，若对方的精神力比自己强，那么自己会受到异能反噬，除非切断锁定。

白禾雨目不斜视地盯着莫风的脸，预想中的线条和异能反噬都没有出现。

“对我们没什么用啊，”莫风亲昵地弹了一下白禾雨的额头，像是白禾雨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姐，“别白费力气了，不过我要提醒一下，【伪装】是【锁定】的克星。”

“那我可以锁定她吗？”白禾雨用大拇指指向全知。

未等莫风说话，全知的一只手就搭在了椅背上，她俯身，在白禾雨耳边低语。

“你可以试试。”

语气很平常，没有半点威胁和压迫，说完这句话，全知用手狠狠揉乱白禾雨的头发，还笑出了声。

“我都说了【伪装】是【锁定】的克星，”莫风捂脸，“你有没有在听啊？不过你还真敢想啊。”

白禾雨感觉非常奇怪，全知之前给她的感觉是恐怖且强大的，但现在她们相处得非常融洽，而且她还能开玩笑，但曾经见识过全知的能力，她还是心里发怵。

“你可以做到影响一个人现在的思想和情绪吗？或者说……篡改。”白禾雨目光沉沉，她知道这其中绝对有诈，不如靠着机会硬刚全知一下。

全知的脸上还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但白禾雨清晰地知道，那双与自己瞳色相同的棕色眼眸，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这名强者的伪装是完美的，唯一的不足便是眼睛，一个心怀希望的人，眼睛应该是明亮的，充满生机，可全知伪装后的眼睛死气沉沉，里面很干净，干净到什么也没有，完全看不出她现在在想什么。

不是明亮的，也不是阴沉的，那双眼睛，是死物。

“是啊，我可以做到，”全知与白禾雨平视，“还不说出‘答疑’内容吗？你的好朋友就快死了。”

“你做了什么？！”白禾雨猛地站起。

“你不该问我的。”全知重重地拍了一下白禾雨的肩膀，精神力威压如同海浪一般朝白禾雨扑去，与此同时，一直萦绕着白禾雨心头的安全感彻底消散，恐惧争先恐后地占据全身。

再看全知的眼眸，里面满是嘲弄和蔑视，是一双实实在在活着的眼睛。

改变人们的潜意识，改变人们的认知，这比任何恐怖片还要恐怖，更别说全知还有可能做到修改别人的记忆。

这是她的恶趣味，她喜欢玩弄，喜欢看突然的改变。

“不想再出现类似情况的话，就不要顶撞我，”全知用手指捋顺白禾雨的发丝，“这是一次警告，回去记得跟白辉照说一声，让他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

白禾雨动都不敢动，冷汗浸湿了后背，她这才发现，莫风毫无光亮的漆黑眼睛才是死物，或者说吞噬一切的黑洞。

这到底怎么回事？

白禾雨脑子晕晕乎乎。

事情应该这样发展吗？现在她该干些什么？要说些什么话？

自己来时的路，分明就是一面挂满屏幕、完好无损的墙壁！那自己是怎么进入这里的？

好像是……好像是……从电梯下来的……？

自己是怎么发现电梯的？

不对，自己肯定炸开了那面墙！

“我的疑问是……”白禾雨一手捂头，另一只手则撑着椅子靠背，看起来陷入了某种痛苦之中，“全知，你有没有修改过某些人的记忆？”

“……呵，”全知轻笑，“只有今天一次，你以为异能反噬是跟你我闹着玩的？”

记忆顿时清晰，墙壁，是白禾雨炸开的，而全知只是修复了它，至于电梯，是个人都能看到地下空间正中央的电梯设施。

“好……那送我上去，我要去找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