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来的青年什么都不懂，不懂权谋争夺和朝堂暗斗，也不懂爱和遗憾。

又或许，他什么都懂，只是他不会在意，不在意原因，不在意结果。

系统待封俞离开房间后才冷声提醒。

【如果我们脱离之际，气运之子的爱意值低于六十，你的灵魂会被抹杀。】

【宿主跟五皇子回府不是明智的选择。】

系统还从没见过自愿走向死路的宿主。

只有等世界线结束它才能带着宿主脱离，这也意味着当今的太子在那时早已杀死五皇子而登基，气运之子才会成为宰相，辅助三代帝王，芳名流传千古。

虽然太子封烛在登基后越来越疯最后神志不清投湖溺死，但不妨碍他现在清醒地想要杀死五皇子。

【如果与五皇子太过亲密，不仅当今太子封烛最后要杀死宿主，而且脱离世界后面临任务失败灵魂抹杀的威胁。】

系统补充提醒道。

沈之宜不是没想到任务失败的可能，但如果等待能获得一份勉强及格的爱，那这种爱意也太过轻贱，让人在漫长时光里如同低入尘埃。

遗忘会让爱地久天长，而等待只会让爱形同虚设。

“系统，你或许不明白，对于人类而言，遗忘是一件很漫长的过程。”

沈之宜温声说着。

系统不语，似是不理解又似理解后的沉默。

说来也奇怪，外面簌簌而下的细雪在沈之宜留宿在五皇子府的当天深夜就自顾自地停了。

天气渐晴，沈之宜在府内也渐渐熟悉，与外界的消息也隔绝了。

自然不知道这几天越楼迟在朝堂之上针对打压封俞。

这是对封俞无声的警告，也是讽刺。

太子封烛乐得看这一场面，对越楼迟的动作默许，甚至添了一把火。

保皇派守着快死了的老皇帝，隔岸观火明哲保身。

封俞这几天书房里的大臣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常常秉烛到深夜。

偶尔沈之宜在窗外会看见那些人，脸上带着愁容，才知道应该是发生了些事。

夜深，沈之宜睡不着，起身走出去，想透透气。

冬末深夜的空气夹杂着寒意，深吸一口便冷至肺腑，像是冷气在身体内结着霜花。

不远处，封俞的书房透出窗纸还亮着昏黄的烛光。

沈之宜用双手紧了紧披着的厚衣衫，抬脚往书房走去。

屋外守夜的小厮早已被遣回去睡觉，所幸，月光为灯，暗色为笼。

他轻叩了几下书房关着的门，素白的手被冻得有些泛红，墨发随意披散着，未听到里面有应答声，像是要转身回去似的。

还未失落几秒，就听见一声“进。”

伏案桌前的人刚放下蘸了墨的笔，神情疲惫，抬眼见来人，眼中讶然。

“知知怎么来了？”

眉宇间的倦慵散了几分。

“我睡不着，看你书房的灯亮着，过来看看。”

沈之宜边说边走近。

走近才看见，封俞眼下的一弧青色阴影。

那人又刻意扮可怜，眉间皱起，拉着沈之宜的手，唉声叹气道：

“都怪我，说话不算话，没能陪知知，知知这是晚上想我想得睡不着了？”

言语间带着逗弄的笑意。

沈之宜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一只手被他握着，另一只手抬起，指尖轻按那人微凸起的眉骨，直到不再蹙眉，才划过浓烈张扬的眉。

“你又打趣我。”

沈之宜说完，准备收回手，却被封俞顺势接住。

“你最近很累吗？这么晚还不睡。”

沈之宜晃了晃被牵着的双手。

封俞松开那抹微凉的触感，因为微仰着头，反而显得他年轻的面容多了几分深邃成熟。

“不算累，就是最近事情比较多。”

“嗯…我有能帮上忙的吗？”

封俞压下眼睫，似是停顿思考了几秒，开口说：“有是有。”

“是什么？”

“在这里陪我一会吧。”

卡卡…卡文了（痛苦）（瘫在床上）（安详升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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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夫子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