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溯坐在床边,时不时用脸轻蹭海月姬的手,一日复一日的康复下来,海月姬依旧又是从前风貌,只是不愿再与阿溯说话言语。
花如黛却觉得,这两个闷葫芦,真不知道会开出个什么样儿的花来,不过,来日方长,未来可期。
花如黛找了清凉的米酒来解暑,道:“栏杆,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说说。”
墨琅玕接了花如黛递过来的米酒,想起了小时候。
他才到了沧澜宗不久,那时候的喜欢就像——
“师弟!”花如黛的声音传来,吓了墨琅玕一跳。
“你怎么来了?”墨琅玕又一次看见被子里的花如黛。”
“外面打雷了,我怕,咱们一起睡好不好?”花如黛一脸可怜兮兮,眼睛亮晶晶的。
墨琅玕不忍心,道:“那……”
“师弟~”
“好。”
花如黛霎时跳下床:“嘿嘿,那我去拿我的枕头。”
“???”
墨琅玕:原来是骗我的,不过,你耍的到底什么把戏?
雷雨声交加,外头雨链响的声音都被比下去了,墨琅玕实在是想不到到底会怎样,若是怕,这山顶见着的景象更是诡谲瑰丽,也是平常,若是不怕,又为何要“嘿嘿”笑,实在是个怪师姐!
花如黛来了,他才见到,他却是不解。因的花如黛不仅拿来了枕头,还拿来了画本子!
花如黛放好小枕头,手脚并用爬上床,安心躺在墨琅玕旁边:“嘿嘿,这样看恐怖的画本子就不怕了!”
墨琅玕:“你就为了看个画本子?”
“不止画本子,还有书,只是这画本子有图案,实在恐怖,这天你都看见了,伸手不见五指,我自己一个人看害怕。”花如黛无所畏惧的说着,又自如的打开画本子看。
花如黛打开的画本子实在是大,墨琅玕也瞧了去一角,是个红面獠牙的鬼!
花如黛看着墨琅玕极速缩进去的样子,扑哧笑了几声:“你看,你也怕,所以就让我待在这里吧!”
墨琅玕哼唧了几声:“你就是里面的修罗夜叉鬼!”
花如黛只要得了在这儿看书什么的,其他的事那就都不是问题,故而,她也不生气,只道:“是是是,师弟想让我当什么,我就给师弟实现这些愿望。”
墨琅玕往被子里缩了缩,脑海里那个鬼的样貌久久挥之不去,搞不懂花如黛为什么喜欢看这些,心里暗暗思忖,也不忘斗嘴:“那你不许看了。”
“为什么?要是不许我看了,我在这儿就没意义了。”花如黛撇嘴。
“你不许回去。”墨琅玕裹紧了小被子。
“为什么……嗷……哦,对啊,我害怕,我就要在这里和师弟一起睡,而且我们都是小孩子,也不怕什么。“花如黛照顾着墨琅玕莫名其妙的自尊心。
现在想来,花如黛那时候其实就是长辈,宠着小辈疼,只是小辈不知道自己对面的是长辈。
花如黛虽然说不上安安稳稳睡觉,却还是拿起没有图画的书开始瞧。
在墨琅玕记忆里,花如黛喜欢读书,什么类型的都有,上有名家古籍,下有恋爱脑画本子,还不挑食。
又或是——
“师弟你吃饭没?咱们宗门有免费饭堂的啊!咱们去吧!”
墨琅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的内门弟子都是吃收费饭堂,墨岱不管事,酒醉在何处都不知道。他不知饭堂的规矩,被内门弟子耻笑:“什么啊,没有灵贝,也来这里!”
“就是啊……”
眼前的稚嫩身影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护着自己了:“你们说什么?“
那几个高大的内门弟子与真传弟子不服,花如黛竟然三下五除二的击败了他们,他墨琅玕挡在花如黛面前反倒还逞强受了伤。
花如黛带他去免费饭堂,还去领任务做给他带糕点:
“师弟,吃不吃糖葫芦?”
“师弟,我给你买了炼丹炉!”
“师弟,这剑好,我赢来的,刚好你主剑修,给。”
“师弟,这奶糕好吃,我给你留了一块。”
“师弟……”
还有不经意间发现花如黛这样一个马大哈的人认真收藏着自己送她的礼物:
花如黛的千颜镜屋内,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他给她做的木簪子,买的钗环发带,脂粉甚至都粉了,还舍不得用……
喜欢,好像只是从某个瞬间开始的,便一发不可收拾。
墨琅玕收回思绪,嘴角轻扬:“你猜。”
花如黛又是浪漫不起来,差点巴掌乎墨琅玕脸上:“猜你大爷,不猜。”
“好吧。”墨琅玕也不纠结。
“好酷啊,我要去自己找自己的尸骨了。”花如黛也不管墨琅玕怎样,便是心中所想,便有了口中所言。
畅所欲言,畅快自在。
“嗯,师尊说了,要用你父亲的骨鞭,那至少是你父母留下的,对你的尸骨,应该会有所感应。”墨琅玕放下酒盅,过去给花如黛整理梳的乱七八糟的头发:“是很酷。”
酷,但是也可悲。
墨琅玕同阿溯取了经,魂灯分几个轮流戴腰间,轮流检修,如何才不会坏,要用什么养护,到了什么程度得买心的,哪家的魂灯质量好什么的,以防花如黛哪天连脸和半截脖子也不见了,用魂灯留着魂。
留了几日,几人也该回家了。
海琉月站在门槛处,痴痴的咬着帕子:“允城你不回去了嘛,转宗门,我姐姐与爹爹出面一定成的。”
慕容允城想着,摆摆手:“算了,没事,我家师尊孩子气,我怕没了我,他不行。”
海琉月只咬牙切齿,却欣然一笑:“那你师尊也一起转宗门不就好了?”
海扶刀一口凉茶差点喷岔气来,只颤抖瞪大双眼。
谁知慕容允城还来了句:“这可以有啊!”
把海扶刀吓的:“你,你们太任性了。”
海月姬只是按礼仪来走个过场,为花如黛送行,毕竟花如黛对她好的没话说。
阿溯瞧着,只能暗自咬着下唇,不发一言,内心波涛汹涌。
海鲜却是一脸笑意,不认同也不反对。
慕容允城看着慕容冠清传来的鲛人语,纠结异常。
好几次欲言又止,终于才道:“黛黛,栏杆,冠清来信儿了。”
“哦?他说了什么?”
“鲛人南海世子于宗祠主城成亲,请我们去压场面,我——”举得我们才要回宗门,恐怕……
慕容允城后半句没说出来,就被花如黛截胡了:“去去去!有的玩怎么不去!”
墨琅玕通灵于慕容允城:“你别说啊,说了她铁定要去!”
慕容允城心虚:“我觉得她折腾的会累啊,没想到她还是愿意去。”
墨琅玕:师姐,你到底是要活还是要活啊。
墨岱睨了一眼,笑道:“好,不过带着骨鞭去罢。”
夏燚觉得墨岱对花如黛的态度很微妙,是尊敬,是欢喜,欢喜倒说的过去,不过是对亲人的喜欢,这尊敬,不像是师徒间的,有种别样的感觉。
墨琅玕急眼了:“师尊你也劝劝师姐啊,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师姐啊,咱们还有正事儿呢,而且师姐才回来不久欸……”
墨岱打住他,敛起扇子,道:“既是去鲛人地,那便没有问题,安心去罢。”
墨琅玕不言了,他再急也不是个酸夫子,墨岱与花如黛做事自都有其深意,怕是鲛人地还有些什么不知道的东西呢!
慕容允城也给墨琅玕递神色,二人眉目流转,虽是挤眉弄眼,看着好笑些,可二人硬是用眼神搞懂了对方深意。
夏燚瞧着,觉得这三个人虽然是沧澜宗三癫,可都聪明乖巧,墨岱一句话就能沉思起来,不像自己的小古板木头弟子。
至于墨岱的话中言,她不在乎,她知道黄琪龙井黄忆安不敢闹墨岱才缠着墨岱躲清闲的,人家都不嫌弃自己了,还打听人家山头私事干什么。
沧澜宗宗门三癫子,名头可大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三癫子就是花如黛墨琅玕慕容允城,他们美名硬是连宗门外都传的沸沸扬扬,若是海琉月不常年居家,听了这些,怕是也会提前对慕容允城印象差些。
三人掏仙鸟窝,钓锦鲤美鱼,游山玩水,宗门之人又不敢批评墨琅玕与花如黛,只敢找慕容允城出气,偏偏墨琅玕与花如黛都好好担着责,死活不松口慕容允城也做过混账事。如今,慕容允城也成了那陆正的真传弟子,更是惹不得了。
只是这“三癫”的美名,花如黛三人并不知晓。
花如黛三人直接从中间折路去了鲛人主城。
“具体是谁成婚?”
“南城的慕容冠许世子。”慕容允城看着资料。
“那为什么要在主城?”
慕容允城孜孜不倦的说着:“皇室之前东城的世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他就不是在主城成婚的,大皇子那颗独苗苗才被甩籽,就不见了,在主城,有神明的守护与戒备森严的军队,要好一些。”
花如黛惊呼,像只返祖的吗喽:”喔喔喔!你们人鱼不是胎生,是甩籽的!像鱼一样交配几个小时或者是几分钟就甩籽了吗?”
慕容允城点点头:“是这样,不过鱼甩籽是大把,我们人鱼甩籽一胎如人一般,一个或双胞胎三胞胎之类的,反正不多。”
花如黛到慕容允城旁边,提出疑问:“那你和琉月,琉月要胎生还是给你甩籽啊?”
慕容允城蹭一下脸红了,比那晚霞还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中了什么疫病。
“我……不知道。”慕容允城如今难得害羞一次。
墨琅玕拉住花如黛:“好了,自有药修会解决,咱们别管了,人脸皮薄,不像我啊。”
花如黛凝眉,不像你?
瞎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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