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情投意合

梁易衡从被迫拥抱着涂璇,改成双手搂抱住她,手臂不断收紧,最后一把将涂璇打横抱起,两人躺倒在涂璇所住房间的榻席之上。

涂璇从榻上轻轻的翻了个身,胳膊肘撑在榻上拥抱梁易衡,另一只手解开自己的发簪,任由青丝垂落散出如云雾般美好的弧度。

“嗯。”原本掌握主动权的梁易衡被攻略向下,坚实健硕的后背着落在被褥上,看着那个刚刚还在他面前哭泣落泪的女子骄然把控着他。

男女之间的情意气氛很快变得暖热升腾,涂璇的性格中本来就有争强好胜的一面,虽然在面对男女之事上她会羞涩娇柔,可她还是发倔的,

她一边跟梁易衡亲密温存,顺手也将自己的发簪悄然放置在床头置物柜上。梁易衡的情事技能很快驾轻就熟,没一会儿又将涂璇扣向胸前。

二人衣衫尽褪,很快便是裸裎相见。“梁易衡。”涂璇抬眸发问,她抬眸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脑海中翻腾起这些时日对他的心动。

她在男女情感上并不早熟,但也诚知自己对男人有着许多刹那的心动,翩然若仙的气质与俊朗容颜,桀骜卓然的个性也让她印象深刻。

只是她还是未嫁之身,今番二人情愫渐升,贸然做出许多出格举动,倘或问明男人心意,就此作罢也算事了,

因而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你可愿意娶我?”梁易衡的手掌浑然失控,从他额头上不断滴落的汗珠就可知他忍耐辛苦,

带着几分对涂璇的尊重和与生俱来的自律,男人的阴影几乎覆盖着榻上狭小的空间。梁易衡用着不同以往的晦涩声音说“我会迎你过门。”

他早已娶妻置妾,纵然是未成亲之前,他就早已有过数度情场经验。男人并不愿意欺骗涂璇,但也不肯就此放过她。

涂璇听见他的答复,眼神飘然转向望着床帘上绣着的芙蓉花瓣,她仿佛想说自己并不是好人,是个伤害过他并且心机深沉的恶毒之人。

眉眼迷离的走神更为涂璇增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妩媚动人,梁易衡见她似有温顺之意,对女子的掌控和摆弄之心此时达到鼎盛。

二人头颅相缠,双臂环绕,滚热的汗珠从年轻的身躯之上悄然滑落,浑然不觉的是屋外的月色,依然清澈濯然的悬挂穹顶。

待得二人即将事毕,涂璇像突然回过神来,爬上他的肩膀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男子的手掌依然禁锢着涂璇的腰肢,

痛楚的神经让他长叹,浑身战栗。“疯女人。”他把涂璇举在自己的胸前,望着这个迷离缠绵的野性女子,二人只得半伸起腰,

涂璇微笑地看着梁易衡,面容相对时像是两个争锋夺魁的角逐选手,心动,情融,再到互相朝出对方迈进心扉。她方才情知这男人说话如此滑溜,

一边被他的高超甜蜜之语搅和的浑身酥软,于此同时又气狠,情场浪子尔!叹息声不约而同的从这对方才彼此交手的年轻人口中传出。

涂璇最后疲惫的窝在他的肩膀上,抱着他沉沉睡去。

第二天晨光微熹,两人相拥着醒来,梁易衡看见还在熟睡的涂璇,目光炯亮地看着女子的睡颜,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颊,

落下一吻。那厢被耳鬓痒醒的涂璇也睁开了眼睛,只见梁易衡仿佛一脸和善,春风得意的笑着跟她说“璇儿,早上好。”

她一觉醒来,心神俱安,看着梁易衡的笑容,脸颊霎时染成红霞,有些难为情地说“早。”然后从床上想要激灵状的起床洗漱,

却被男人一把拉回床槛。“天色还早,再睡会吧。往日这时你不都还睡着?”他们自从在木屋住下后,都是早睡晚起。

从前的梁易衡需得早起上朝,或者继续处理奏章案牍,用完早饭后方才出发去朝。这两日跟魏璇隔房安枕,也便将规矩束缚抛开一边。

“你不肚饿吗,我可想起来寻摸些吃食了。”涂璇睁着眼睛撒谎说藉口,梁易衡被她逗笑,将脑袋埋在她的锁骨处,“饿啊,但我不想吃东西。”

涂璇一把将他推开,“昨日太累了....一会还得做饭呢,可有得忙。”她想拉着梁易衡今日便又去农田处栽培她那些青菜果蔬。

哪能随意他继续去胡闹,涂璇推拒了他的意思,男人也便作罢。“再睡会吧,不闹你了。”说着又将涂璇拉入怀中,安心的闭起眼睛。

涂璇轻嗅着男子的体香,心绪也放下,抬眼看了会床帘后也便继续睡去。二人约莫睡了半个时辰,涂璇便轻声起床,简单地给自己洗漱梳妆过后,

只在铜镜前看了片刻,今日她拿了支青玉雕芙蓉花簪给自己梳妆,眉眼处粉饰着淡霞色的水粉,接着又拿鹅黄缨带给自己系上双蝶发结。

一袭浅紫色莲花衬裙,配上粉紫色的小袄束腰,梨白釉青的短小外褂,整个人合如出水芙蓉,翩然娇美。

她看了眼翻身过去还在贪睡的梁易衡,心想:“等会做些瘦肉粥,配一盒莲叶酥饼,想来梁易衡素常口味简淡。她只需给自己挑些爽口小菜做早饭了。”

涂璇推开房门去到后厨,忙活起二人的吃食。往日在郡府中,她也只是偶尔下厨,虽说不算精通厨艺,但她饮食挑剔,做法也颇费精力。

做个早膳也不是难事,今日往后困难的,是她将跟梁易衡如何相处,待他回京时,雪儿跟魏府的事情也能如她所谋划的那样去实施。

魏璇忙活着做早饭的功夫,梁易衡半睡半醒地看她梳妆完毕,还站在镜前观赏自己衣装许久,方才推门离开,他没过一会儿也睁眼醒来。

昨日与涂璇一番**后,男人也魇足半晌,一身神清气爽地从床榻上醒来。满面红光的拿起被放置在衣柜前的衣衫,

他临出门前也照镜观赏了会,方才出门去院落里整理柴火木头。因着涂璇女儿家力气甚小,每回劈柴烧火,提水做菜都是现做现用。

梁易衡虽然养尊处优,但这些时日以来,也承担起木屋的体力差事。他心里想的便是,等过两日再去那户姓杨的猎户人家,

待得询问清楚从桃源乡离开的路线,便带着涂璇一道儿骑马回岭南郡府,让涯之重新寻摸一处他们在岭南暂歇的府邸宅院。

等岭南的奏章写完,

他便带着涂璇即刻启程回京。有关于岭南的山贼匪寇之事,这些时日他停留在桃源,调查时间已经延误太久,

事情凶险至甚,他还是上书皇兄,让皇兄派遣虎贲神威将军领兵前来镇压荡平为好。

至于涂璇去王府的名分,不如便对外说是岭南农户庄上的良民女儿,被他收纳房中,抬为良妾即好。

等她生下儿女,他再从自己的私库里安置家私户契给她,也让她在王府傍身,不受旁人闲言碎语。

此时的梁易衡一身简单衣袍,临做事前,他特地将袖口用膊缚收紧,方便劈柴做事。脑中却在飞速思量他对涂璇的考虑,涂璇性格爽朗,

虽则粗鄙但也大方,他从前深爱柔婉和美的娇贵女郎,因而家中妻妾也都各有千秋的柔婉风情。

如若接涂璇回了王府,

她既不懂女子心机,又没有宅院手腕,恐怕自难与妻妾相处。他的王妃虽则性子温婉和顺,却也颇有城府,惯是个作壁上观,看人渔斗的。

各个妾室也都各有门庭出身。想到此处,梁易衡长叹一口气,手上劈柴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二人忙活此时已到午间。

他望了眼后厨的方向,对着那处扬声问“璇儿,午饭可好了?需要我进去帮你吗?”他其实也不会庖厨之事。

但也不便让涂璇总是忙进忙出,听见他的发问,涂璇从厨房门内走了出来,“你且进去坐着吧,我稍后将饭菜端进去就是了。”

很快他们二人说话完毕,涂璇便端着吃食进去客厅,二人端坐在雕花圆桌上便开始用膳,席间梁易衡用饭用至一半,便对涂璇开口,

“你性子自由,日后接你回府中,恐怕得安宅在家了。我的发妻是个温婉好相处的,你进门后可得对她稍加恭敬,

其余女子若有和谐同好相处的,亦可与她们多往来走动,如若不喜喧闹,届时我给你处个清净偏僻的宅院,入夏便带你去骊山温泉庄子上住着。

秋日我们也一道儿住枫山。只要你能安静平淡的与我过日子,我便再无多话。”梁易衡担心她性格躁动,京城府邸宅院不肯久住。

心知二人虽然意趣相投,但他对自己喜新厌旧的性格也隐晦难言。如若相守白头,总不可一切规矩礼数都随她。

涂璇看他一边说话,一边将桌上的鱼脍夹给自己,微笑对他说“衡郎若心系我,必然不会亏待于我。女子出嫁从夫,昨夜你说你有家室,

我心中犹豫,但我还是想遵从本心,想跟你在一起...

那天跟你说,以后还是想行医救人,云游四方。可既然跟你在一起了,那我自然也要跟你回去京城的。

只要你心里有我,答应我的这些事情都能办到,

那京城就算水深火热呢,我也要去一遭的。只是,衡郎要说话算数哦。答应我的事情,就不可以反悔,以后盛夏要带我一道去骊山温泉庄避暑,

秋天我们要一起欣赏枫叶漫天的秋景,以后,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她说话完,也继续用膳,再接着给梁易衡夹菜,内心翻涌。

方才她对梁易衡说的话确实煽情,但理智却把持着她的脑袋。

或许她此番行事过于鲁莽,随意与男子相欢融好也是罪过,可她确实心悦梁易衡。

虽然从前父亲与她商定要将她许配给表哥,可纵使是出嫁之事,父亲本来也都顺遂她的心意。即使她以后不再嫁与表兄,继续四处云游,

父亲顶多责备训斥她一顿,将她赶出府郡,冷落她些年岁,也就消气了。

等梁易衡回到京城,她继续留在岭南,到时再做打算亦可,终身不再嫁人亦可,身归三清佛堂也是安所。

父亲只她一个独女,哪里都去得,也何处不自由。

梁易衡不知她心中风起云涌,只是感慨的神色在脸上呈现,并说“前两日我俩可当真算不上和睦。”

他一边吃饭,一边又说着话顿了顿。“或许我也从来未曾有过这般经历,原来与你相知相遇,也能成就如此奇迹。”

梁易衡的性格虽然不算传统顽固,但也有些秉直气派,若然涂璇是个乡间良民,因而昨夜之事他也还算容许,只是若涂璇是青楼院妓,

他万万不会迎她入门。“世上之事,谁能说准。”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回到京城后,岭南是否将因他的奏章而闹起内乱混战。

她的名誉地位,与父亲家族的安危相比,便不值一提了。心头思索千番,嘴上对着梁易衡说“衡郎,一会我们去后面的田里收些青菜吧。”

“后院田里还种了些葡萄,过会摘来,晚上一道吃呢。”涂璇在家中收纳了些藏书经典,医书杂籍,想让他在此地久留,总得准备些消磨时光的消遣。

“也好。”梁易衡新得佳人,心中喜悦,与涂璇耳鬓厮磨,消遣种菜也是一桩美事。二人饭后,等涂璇收拾碗筷去了厨房后,

又一道相携前去后院农田,她还指导着梁易衡要如何施肥,如何种菜。领着他一道儿采摘葡萄,一整天忙活下来,已然是黄昏时刻。

待得天边的云霞散去艳红橙光的色彩,凉风迎面,二人一道在田间地头忙活的不亦乐乎。直到涂璇扬声喊他,“衡郎,我们回去吧。”

她小跑到水井边上,打上井水把鲜甜白梨清洗干净,迎面递给梁易衡。“呐,吃梨。”梁易衡原想问她如何没有小刀削掉果皮,

就见涂璇自己已经拿了一个津津有味的吃着,“这梨子生津止渴,好生香甜。等跟你回去后,我还能吃上家里这些水果蔬菜吗?”

她好像在问自己是否还能吃得起白梨,又仿似在问,是否还能亲自在京城种植果蔬青菜。梁易衡听懂她说话,颇费力气。

“何止是梨,还得给你置办头面衣裳,梳妆柜件,一应家具。你不用如此发愁担心,我必会置办好一切的。”

梁易衡听她的问题,呆在原地,好生糊涂了半晌,最后只能听见她说回京城,

于是便将自己对她的安置打算说了出来。男人在夕阳下穿着简单朴素的单薄衣裳,一改他往日里清俊尊贵的模样,

身外富贵荣辱,和如今的草堂耕植,都如梦似幻一般。他原是尊贵王侯,她也只是深居闺阁的妙龄女儿,却因缘际会的相逢在此。

如今更是夫妇相处般耕织劳作,旁人看来或许是天作之合,然而这里只是桃源,一个基于涂璇精心规划后的世外桃源。

未曾纳入法典的桃源,如何能久留二人,时光纵使飞逝消磨,亦然无法改变他们二人的隔阂,相逢何道缘分天作,不过人间巧合拼凑。

梁易衡拥着涂璇一道归家,二人坐在木桌上饮茶后便又去书房一道抄书,期间没一会儿涂璇拿出原本收藏的书籍递给梁易衡。

这让他这个久别京城生活的男人惊讶的欢笑出声,“真好,许久不阅经典,如今可解了我的书瘾了。只可惜这里不是京城,

时兴佳词诗句,流行端物也都一应不知。待日后定要带你去仙鹤楼尝尝他们家的蜜合芙蓉酥,想来你会爱吃。”

梁易衡与涂璇相处几日,二人一同坐卧行止,他自然早就发现涂璇爱吃甜食香饮,他口味清淡,光看她吃食用膳都已觉得香甜扑面,

“你倒果真好食好睡,这般境地也不曾更改心志,不因窘境而性格萎顿,倒着实有些乐安天命的气色。”梁易衡感到她的性格除却粗鄙,

竟却颇是有福相貌。“我寻思,你这是拐着弯儿的骂我好吃懒做,憨傻愚钝呢。”涂璇看他一本正经的评价自己的性格,

“你倒有自知之明,哈哈哈。”梁易衡大笑,觉得自己打趣正着,此时此刻的涂璇顿时怒容满面,“哼!那有你这么心肠歹毒的相公,

刚得了几天好脸色,就开始嫌弃我了。以后这膳食,你可自去做吧,我不管了。”

梁易衡听见这久违的犟嘴,笑得更开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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