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别的不说，铃时明一在操作上的行动力绝对数一数二。

作为“前世的福泽”，除了初始资金，系统特别奖励一块地皮和地上建筑作为游戏初始点，成为初期的大本营。

因为是初始建筑，所以在经营种类上有限制，系统要求铃时明一必须在“书店”、“诊所”、“侦探社”三种选一。

如果不是穷到兜比脸干净，他真不想要这破地方。

黑发少年笑得眉眼弯弯，略带婴儿肥的面容看起来乖巧可爱，黑色的眸子中却闪着诡异的光。

铃时明一问系统：【你觉得我像医生吗？】

【…不像。】

【那难道是像侦探？】

系统缩了缩脖子，【…也不。】

铃时明一的笑容更灿烂了，背后恍惚中出现大片张着嘴的食人花，【那你给我选择的余地了吗？】

系统怂怂地保持安静，它选择装死。

新手期一切从速，干活又不是玩游戏时鼠标右键点点可选，三个选择中的前两者可不是专业水平接近于无的他能完成的任务。

出于务实，铃时明一只能先选定书店。

但这着实不是一个好选项，建筑物里书店一般都是加文化氛围的，盈利很难达到他的期望，铃时明一最开始想要一家首饰店的。

系统搞定各种手续和房屋改造，铃时明一负责设计和业务联络。

“你说你能供货？真的假的？”铃时明一放下电话，颇为意外地问。

书店的货源短期可以用批发市场顶上，长期肯定要联系出版社，他的规划都做到自己开出版社和印刷厂了，结果系统说它可以供货？

这不早说！早说他就选诊所了！哪怕不看病，他也可以卖设备啊！现在......

察觉到商机的铃时明一双眼冒光：“你还卖别的吗？我想要……！”

【新手福利，只提供初始店铺的商品。】

“哦，行叭。”铃时明一乖巧地接着画设计图了。

系统的效率高到离谱，铃时明一给出设计方案的第二天，改造后的二层小楼焕然一新。

一楼书店二楼自住，全部精装修，需要的各种手续系统都准备好放到铃时明一的抽屉里。

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室内，暖棕色的木质地板一尘不染，整齐的木质书架和摆放沙发的阅读区用绿植隔开，墙面上挂着各种艺术插画，氛围沉静而安宁。

是很适合静下心的环境。

铃时明一满意地打量了一圈，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着一应俱全的设备啧啧称奇，“你可真有效率。”

这比人工快了不知道多少倍，用的是什么技术？科学还是魔法？

系统挺起胸膛：【我是专业的。】

“是吗，那请问专业的系统，我让你发的招聘广告你发了吗，门上贴的海报一点都不好用，一个来面试的都没有……”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铃时明一下意识回头。

“System书店，欢迎……哎？”

大概是看门外挂着休息中的牌子，少年礼貌地叩了两下玻璃门，确认铃时明一回头看到自己后，就径自推开门走了进来。

来人有着一头让人眼熟的赭发，深绿带灰色兜帽的薄款夹克，深灰蓝色的牛仔裤，踩着运动鞋，看上去清爽利落又有少年气。

“你们在招人……对吗？”

“我是看了这个来的。”中原中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折成方块的传单，摊开后递给铃时明一。

宣传单上赫然写着招聘店员，待遇从优——System书店。

铃时明一的视线滑到大门，又顺滑地回到中原中也身上，露出毫无破绽的完美微笑。

“没错，就是我们。你先去沙发那坐一会儿吧，我给你倒杯水。”

铃时明一脑内风暴，内心狂骂系统：【别装死！给我出来！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总共就画了两张图，其中一张好好地贴在门上，另一张不知踪迹，原来是自己长腿跑到中原中也手里了吗？

系统狡辩说：【肯定是被风吹走的！凑巧被中原中也捡到而已！】

【你当我白痴吗！】要不要这么凑巧！

铃时明一心里骂完系统，重新在脸上挂起温和的微笑，端着杯子走到中原中也面前，“水和饮料，抱歉，刚才忘记问你的口味了。”

“谢谢。”中原中也下意识接过，铃时明一顺势坐到他的对面，中原中也心里有点紧张。

铃时明一本心不想顺着系统的闹剧演下去，想了想，开门见山地问：“我看你的年纪不是很大，你满15岁了吗？”

中原中也迟疑了一下，15的话……他摇摇头，诚实地说：“没，还差一点。”

没到15？这就好办了。

铃时明一内心松了一口气，解释道：“你知道自己的情况吗，未满15岁不能从事薪酬性劳动，我没办法雇佣你。”

中原中也迟疑地打量着铃时明一，“你的年龄和我差不多吧。”

“是差不多，但我是老板。”

虽然他现在的年龄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书店名义上的老板是系统做的假代理人，但是也没差，反正中原中也都不知道。

中原中也张了张嘴，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感觉……好像也没问题？

中原中也意识卡壳，铃时明一倒是对他在找工作的事颇为好奇。

不好好地在擂钵街当羊的首领，怎么会想到来打工？打工赚钱再怎么也不能比在羊赚钱更快吧。

这个问题并不算奇怪，铃时明一想问就直接问了，“为什么会想来打工呢？”

中原中也低着头，他转了转手里的杯子，略显别扭地说，“手里…想要赚点钱…”

很通俗的理由，但这话其实不对，中原中也别扭是因为他清楚自己在说谎。

羊并不缺钱，有重力异能威慑，他们在擂钵街也算风生水起，不过是到手的钱来路不怎么光明而已。

中原中也最近因为一些问题和羊的同伴产生分歧，精神状态比较焦虑，今天只是刚好路过，捡到落在地上的海报后心血来潮走了进来。

现在回想自己都觉得突兀，他连羊的事情都没处理好，根本没什么心思干别的。

铃时明一关于年龄的问题问出来后，中原中也就清醒了。他坐着挺尴尬的，要不然快点走吧？可是起身就走会不会显得太没礼貌了？

铃时明一轻易就能看出对方坐立不安，中原中也动得像沙发上长了钉子一样。

系统发了一张Q版猫猫头拽着小手绢抹眼泪的表情包，【多可怜的孩子啊，为了钱不容易，收下他吧。】

【你来凑什么热闹，呵呵。】铃时明一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回怼系统，【你是人家肚子里蛔虫知道中原中也怎么想？说不准人家心里恨不得拔腿就跑，要你在这牵线？管好你的表情包吧！】

系统：……好强的攻击性。

铃时明一看向中原中也，语气带着一丝歉意和为难， “……抱歉，我知道你的难处，但请原谅，雇佣的店员年纪太小，很容易受到顾客的非议，会影响书店的名誉。”

“呃，不用抱歉！”被拒绝的中原中也在心里松了口气，他连忙摆手道：“本来就是我自己没考虑好，完全不用道歉。”

刚想借口溜走的中原中也看话题过了这一茬，立刻就想跑，这一次，反倒是铃时明一拉住对方。

铃时明一递给中原中也一张名片，认真地说：“等你到15岁吧。”

“等你15岁的时候，如果还需要钱或者工作可以来找我，我会尽能力帮你找份合适的生计，至少能养活自己。”

他不喜欢系统搭线是不喜欢系统搭线，但羊很快就要散伙，中原中也前途不明，要是能帮一把，就当做好人好事了。

中原中也略显无措地收下被塞进手里的联系方式，他离开时，铃时明一从柜台抓了一把糖果塞在对方怀里，当做安慰奖让中原中也带走了。

警报解除，铃时明一长舒一口气。

长久没有出声的系统突然出现：【为什么不接受他呢？】

不管中原中也的本意如何，只要顺水推舟，以赭发少年的脸皮也做不出反悔的事，接下来的接触就顺理成章。

简直是送到嘴边的肉，竟然就这么结束了？

“哈，终于承认了？果然是你这家伙搞的鬼！”

“你以为攻略线那么好走的吗？”铃时明一摸了摸自己年轻6岁的脸，嫩得能掐出水“唉，如果这真的是游戏，像今天这样送上门的成就我绝对不会放过。”

铃时明一心中惋惜，多好的机会，就这么飞了。

系统：【这就是场游戏。】

铃时明一耸耸肩，“或许吧，你总说自己遵纪守法，实际上你只想看我快点完成任务，才不管我用什么手段。”

“对你这种超级AI来说一切都是代码，就像装修工人忙碌几个月的改造工作是你动动念头就能完成的事。”

铃时明一的语气依旧随性，又带着几分系统难以理解的情感，“但对我来说，不管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毫无疑问的，是我生活在这里。”

“我活在哪儿，哪里就是现实，我可以抱着游戏的心态，却不能做游戏的事。”

铃时明一始终认为人是要由规则束缚着的，少数是法律，多数是道德。

他也急，但这不意味着他可以不择手段。

气氛突兀地陷入一片安静的空白。

系统沉默半晌，才缓缓道：【你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铃时明一抻了个懒腰，“啊哈，这才是玩家的生存之道啊，GM还是乖乖等着看吧。”

“省点你的花花肠子，你再不干好事影响我开工，我就印个几百张传单出门撒欢，等着我被当成精神病送进医院，看谁来做你的任务！”

“所以！现在！快把招聘广告上的屏蔽撤掉！立刻就做！”

系统并不明显地叹了口气，【……听从您的安排。】

系统：你都不想走攻略线了，为什么不留下中原中也？只要不撩他不就好了？

铃时明一：把肉晒在眼前看着还不让吃，你直接馋死我算了。

系统：……真是好坚定的道德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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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