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片黄沙,就是郁郁葱葱的深林,树木繁茂,高不见云。
玉珠芝算是灵芝的一种,乔成玉猜测它应当在悬崖峭壁上。
孙全满人精,一见她往深林走去,隐约能猜出她是为什么来的,眼珠一转,只说自己来秘境只为杀几只妖兽,增长修为,不为灵植,愿意帮乔成玉摘下这玉珠芝。
“那就多谢孙师弟了。”乔成玉只是笑,没说信不信,踏着林中的小路往前走。
林子静得可怖,完全听不到一点鸟兽的声音,乔成玉屏住呼吸,连脚步也放轻了。
倏忽,有破风的声音传进她耳里,连同忽然涌动的空气。
乔成玉干脆利落地下腰,一只手把剑格挡在自己面前,一只手拽着旁边的藤蔓腾空而起。
底下果然窜过一道黑影,见乔成玉没有中计,方向一转,朝孙全满张术那边攻去。
孙全满张术早在乔成玉动作的时候就警备起来,看见动静也赶紧抽剑同那只妖兽攻去。
那是一只像黑豹的小兽,不过半人大,利爪已经长出了长长的指甲,招招狠厉刺去。
乔成玉先靠在树上看了一会,才慢悠悠在树上摘了几个果子,而后下去,将几个果子扔过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没扔好的缘故,那两颗果子落在孙全满脚下。
妖兽越发狂躁,嘶吼着露出锋利的兽齿,企图穿过剑咬下两人。
孙全满脑子灵光一闪,猜测可能是这果子的问题,朝另一头扔去。
那只凶兽果然不执着于他们二人,爪子一前一后地往果子处扑去,看起来相当护食。
“师姐!”孙全满赶紧喊她:“杀了它!快,趁现在!”
乔成玉心中思忖,听了他的话,借着自己娇纵恶毒大小姐的人设,下巴一抬,神色不虞:“怎么?你叫我杀我就得杀?你是谁?敢命令我?”
“大小姐就是麻烦。”孙全满嘟囔,又想到自己还要同乔成玉待一路,声音压低了点,快步上前,手起剑落,将那只妖兽捅了个对穿。
在张术的配合下,他熟练地将妖兽的妖丹剖出,看到不过珍珠大小的妖丹,他又埋怨上了:“这么一只妖兽,看起来凶,没想到却是个化形没多久的,不过指甲大小。”
他轻微的“嗤”了一声,想把妖丹扔给张术,想了想,又没舍得,自己拿了。
乔成玉没搭理两人,自顾自地往前继续走。
越往里头去,不知为何,反而没那么危机重重了,再无半只妖兽出来捣乱。乔成玉暗暗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更不着急了,顺着狭小的山路,一点点往山顶登去。
孙全满看她不紧不慢的样子,自己都要急坏了,他催促:“师姐为什么不快点?”
乔成玉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这秘境危机四伏的,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比较安全的地方,我自然要待久一点。”
孙全满气急,想自己先攀上峰顶,又想到就算自己先上了,照样是要等乔成玉,更气了。
见他一副有气使不出的模样,乔成可算高兴了点,怕他气急败坏再出什么馊主意,也不遛着人了,后半程稍微加快了点速度。
玉珠芝不算难找,只是摘它要费些功夫,孙全满主动提出可以自己下去摘,叫张术和乔成玉在上头接应自己。
“不行,既然这东西是我要的,自然得我去摘。”乔成玉马上拒绝。
两人怕她不高兴撂担子不干,心有不满,也不敢多言,只好答应她了。
乔成玉在腰际束上灵力织造的长绸,叫两人拽着,自己借着剑,一点点往崖壁凿,总算有惊无险地摘到了玉珠芝。
孙全满大喜,见她上来,把手中长绸一扔,围上来,殷切地问:“这就是那宝贝?长的果然与众不同,师姐借我看看。”
乔成玉看了一眼手里的灵植,听到他的话,有点心虚,碰碰鼻子,拒绝:“看什么看?是你的么你就看?”
孙全满面色一僵。
一侧的张术连忙打圆场:“师姐有顾虑也是自然的,出了秘境我们再看吧。”
孙全满意味不明地“哼”了声,到底没说什么,三人一道下山了。
在秘境中正好花了一个下午的光景,日薄西山,深林不得阳光,更加漆黑可怖,不见天日,只有不知名的灵植发出幽幽的绿光。
“到明日正午正好一日,秘境开放,今夜是最后的机会了,想必不少人会争抢灵植,我们不若三人一同守夜,也好安心点。”乔成玉借着眼前的幽光,勉强视物,提议。
“师姐累了半天了,就先歇着吧,我同张术守夜便是。”孙全满连连提议。
乔成玉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灵植已经到手,也不想同人演下去了,拒绝:“杀人越货的可不止他们,你们不也有可能想么?为什么我要让你们两个守夜?”
被戳破心思,孙全满羞恼又尴尬,同一旁犹犹豫豫的张术使了个眼色。
“师姐要是就此答应,就算灵植是我们摘的,师姐同我们相安无事,师姐不愿,那只能我们从师姐手里抢过来再研究说法了。”孙全满面露厉色,还在色厉内茬地警告。
来了,影视剧常见的杀人越货情节!乔成玉精神起来,假模假样:“这不好吧,师弟有没有实力摘下这灵植,我与其他同门一看便知,怎么会有人相信的?”
孙全满彻底恼羞成怒,长剑抽出,剑光一闪,往乔成玉那边刺去,带着凛凛的杀意。
乔成玉勉强躲过,也抽出自己的佩剑,神色认真起来。
张术畏畏缩缩在一侧,似乎还在害怕,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我们已经撕破脸皮了!你不动手,她要对付的也是我们俩!”孙全满朝他吼道,脸色涨红。
张术于是也不再纠结,咬咬牙就迎着乔成玉的剑风上去。
乔成玉对深林的印象实在不好。上一次刚穿来,也是在深林,遇到一个奇怪的仇人,给她脖颈来了一剑,现在还隐隐作痛,没想到第二次同人起冲突也是在这。
不好放水太明显,她认认真真端起剑,就当找了两个陪练的,干脆利落,有来有回地过了十来招。
两个人逐渐占了上风,乔成玉只有一把剑,左侧顾得,右侧又落了把柄,不消时已呈疲态,喘气声在静谧的林间格外沉重。
孙全满一招将她手中的剑打落,剑飞出几丈之外,结结实实插在地上。
“师姐。”孙全满露出一个轻蔑地笑,剑指乔成玉心口外三寸:“灵植。”
乔成玉两分畏惧,三分不满,五分怨恨地看着他,面上不情不愿拿出了灵植。
心里赞叹自己:这拿出去能上奥斯卡了吧。
孙全满接过灵植,手指摸过每一寸地方,面上的贪欲掩盖不住。
乔成玉看他摸得那么仔细,略有心虚。
把乔成玉的心虚理解成怨怼,孙全满看乔成玉哪哪不顺眼,仿佛半日以来受她折辱甚多,一咬牙,想着断她一只手臂也不碍事,狠狠心就要动手。
没想到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东西抢了还要动手!乔成玉膛目结舌,一只手紧紧掐着惊雷符,想着既然这样也劈他几下好了!
然而谁也没得逞。
几点破碎的月光顺着叶间夹缝照下来,显得人浑身上下的颜色都淡了点,远处的佩剑被江泊淮拿在手里。
他的剑握得很稳,稳得几乎是分毫不差地压在了孙全满的后心口上。
乔成玉眼睫一抬,正好看上不远处的江泊淮。
他此时的表情淡漠得有些出奇,几乎叫乔成玉怀疑不是他本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月光的缘故,他漂亮的眼睛没什么光彩,眼皮懒散地耷拉着,视线平淡得可怕,无悲无喜地落在孙全满身上,仿佛不是看一个人,而是一个没有价值、没有生命的物件。
“你刚刚,是要动手么?”江泊淮嘴唇翕动,声音轻得要融入夜色,顺着问话,手上握着的剑轻微的颤。
乔成玉以为他要握不住剑了,心疼得不得了,心里又臭骂一顿孙全满。
孙全满才是握不住剑的那个,他敏锐地感受到江泊淮的剑尖在自己的后心口轻微地转动——正好绕着自己一颗心的边缘。
所有感官都在恐惧下变得灵敏,他听见江泊淮的问话,结结巴巴地回答:“没有没有,我这就把剑收起来!”
他手里的剑是收起来了,江泊淮还一点动静也没。
他于是轻声提醒:“道友?”
乔成玉也不想事情惹大,何况孙全满的苦头还在后头呢,也跟着轻声喊了一句“江泊淮?”
江泊淮总算将剑收起来了。他视线不冷不淡地扫过孙全满,目光落在他手上的东西停留得略微慢了一点。
而后将视线收回,一双眼睛挂起了丁点似笑非笑的情绪。
“滚吧!”乔成玉瞪他们一眼,一副江湖不见的模样。
孙全满和张术比她更想走的样子,两人半句狠话也没有放,缩着脑袋,飞快地走了。
江泊淮把剑还给她,垂着眼看自己手上的剑柄。
乔成玉隔着剑柄抓住了他的手,果然碰到了一片寒凉。
“吓死我了你。”她小声嘟囔。
江泊淮的视线仍然落在剑柄上,看到她包裹住自己的手,灵力从交叠的地方传来,带着温热的温度,很轻易就叫人放松下来。
“怕什么?”他听见自己问。
怕你要动手。乔成玉想说,张了张嘴,却对上他此时的神色。
江泊淮很少有没情绪的时刻。
他通常是温柔而体贴的,同他的身份一样,大家族培养的接班人,一举一动都很得体,脸上的笑也总叫人分不清真假。
但是倘若要乔成玉认真想一想,她可能还是希望江泊淮能有做江泊淮的时刻。
不需要完美无缺,不需要恰到好处。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容易叫人心软!乔成玉内心唾骂自己,面上却朝他弯弯眼睛,握着人的手轻微的摇晃,跟哄人似的。
“还能怕什么?怕你冷?有没有暖和一点?”
大家那里能看到我的专栏头像嘛!我换了个备用设备,忽然看不到专栏头像了呜呜,今晚花了一个钟,翻了相册啥的也没找到头像图,可能被我误删了。
我难过得可以去撒哈拉降雨了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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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灵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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