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吟之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系统说是主线任务期限还长。
除了走主线剧情演演戏之外她用不着掺合太多琐事,对江月失踪一案她也没办法。
可脑海里莫名飞闪过谢长生呆滞失神的模样。
恰好这时谢长生无意与她视线相撞,越吟之便礼貌点头回以一笑。
谢长生微滞,与她交汇的目光一触即离。
笑容倒没有上次惹人厌。
“身体好些了吗?”
尽管谢长生纤长的睫羽下一片清冷,但不知是否出现错觉,连话语都有了丝温度。
越吟之满是拘谨木讷,一脸问号。
高岭之花竟主动打招呼关心她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不过她出什么事了,竟然一点也不记得?
“有牢您费心了,想请教一下我身上发生了何事,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看到越吟之坐下,他拿起一盏崭新的茶杯续上热茶,推至其面前言简意赅道:“几只小鬼出来作乱,我已解决掉了,你不用担心。”
“啊,多谢师兄相救!记得之前因我思虑不周差点闯祸,师兄及时出言阻止才保下了性命,师兄救了我两回,我也想在师兄有难时派上用场。”
谢长生浅抿了几口茶,静坐聆听,反应很平淡,越吟之一番肺腑之言似乎像小石子丢进大海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越吟之没有气馁,痛失师姐,他此时内心肯定很难受。
紧接着就替江月鸣不平,义愤填膺控诉魔族犯下的滔天罪行。
“魔族简直欺人太甚!相信掌门和几位长老定可以救回师姐,将魔族宵小一网打尽!还我们师姐公道!”
谢长生正襟危坐,明明年纪相仿却心性比她沉稳许多:“师妹有心甚好,当下幻乐城之事最为关键,绝不能分散心神。”
越吟之重重点头,一口闷下茶水。
她多次欲言又止,似有满腔郁火无法宣泄,最后不得不咽下那份委屈,顺道补充说明一己之见,从而显出她很会审时度势。
“说的对,现在冒失前去营救恐怕有诈,明天按照原计划去陈府摸清底细吧。”
谢长生凝着眉沉默了会儿,然后收回目光垂首茗茶,举止依然矜贵:“需要帮忙随时叫我,还有…”
他一脸专注看向她,神色意味不明,随即挪开视线,简单带过:“深夜不要出门。”
越吟之察觉到这丝若有若无的怀疑,一向高度警惕的她听后下意识装傻。
“师兄说的是,可第一次下山历练不适应是在所难免的嘛,弟子算是尝到苦头了,应该像师兄学习多多钻研修行才对。”
“你明白就好。”谢长生全程冷淡,至于对那些恭维的彩虹屁大概是直接忽略。
越吟之心口一松,就怕露出马脚,还好机灵没出差错。
一不小心牵扯到背后的旧伤,她龇着牙喊痛,有意无意瞥向对方,竭力压住情绪。
“你受伤了。”
是啊,拜你所赐。
“晚些时候我拿点药,你带回去试试,没有效果再来找我。”
忽然觉得背上没那么痛了。
谢长生救她两回,待她不薄,她也乐意在他手底下效劳。
失魂落魄的柳拂衣恰好撞见他俩交谈,整理了一下仪容上前问道:“明日我和之然去陈府,师兄要一起吗?”
“不必,我还有事要处理。”
柳拂衣灵光乍现,口无遮挡提起:“师兄可是看上了上回花街唱戏的蓝心?怪不得怎么喊你都不搭理。”
越吟之半信半疑嘀咕了一声,然后啧啧叹息:“师兄你的道心呢?”
“砰———”
玉杯忽落,一张皎若万年冰川上亘古不化积雪般的脸庞缓缓扬起。
这一抬眸,她能清晰感到手心出汗越来越多。
谢长生目光微寒,无声胜于一切,两人在长者的威压下结束这场闹剧。
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她心里也备受煎熬但不知从何下手好圆场。
“是我先起的头,要怪就怪我嘴贱不会说话,师兄你千万别凶之然。”柳拂衣第一个站出来挡刀,不愧是敢作敢当。
越吟之眨眨眼,没想好咋接话,耳边就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动静。
“明日你们俩随我去竹笙馆抓鬼。”
“这么突然!”二人异口同声。
“那鬼厉害吗?”越吟之弱弱一问,又怕谢长生冷脸,心慌得不行。
“去就知道了。”
谢长生说得不咸不淡,一转眼人已经离去。
柳拂衣跟上去殷勤卖笑,重新刷好感,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越吟之垂头丧气地背离其道,慢吞吞回到自己客房。
……
竹笙馆
商尹心满意足嚼着风月美人投递来的葡萄,举目望着戏台中央舞步曼妙的倩影,可谓春风满面。
美人娇柔的脸庞如同雨中含苞颤抖的花蕊很难不让人心生怜爱。
“软香如玉,品位称得起上乘,说说你这香膏是哪位贵客赏的,好生阔绰。”
梅菊属于小家碧玉,气质温婉,待在身旁总能感受到潺潺溪流般的恬静,心境舒适无比,与蓝心那股明艳嚣张截然不同。
人美连笑起来都没有丝毫矫揉造作:“这香呀是蓝心的,奴家借来用用,大人若喜欢就多疼疼奴家吧。”
她记起之前蓝心总是伺候大人,不免有点醋意。
“蓝心最近身体抱恙不便出席,妈妈叫我来伺候大人,大人可满意?”
商尹紧了紧力度,将人搂得更加密不可分,肌肤传来灼热的温度,他却面不改色握着那只停顿的素手,转移话题道:“继续,不要停。”
到嘴后,他似有点不舍,蹭了蹭手背,柔软的双唇在手心上轻轻划过,激起人一阵酥麻。
梅菊小脸羞红,双目含情,怎么都移不开视线,葡萄再诱人也比不过眼前男人垂涎欲滴的美貌。
商尹勾勾小手指,魅惑且极具欺骗性的一笑:“过来,我喂给你。”
她的身体不听使唤,舌尖舔了舔嘴唇,两两对视,光凭眼神都能幻想一场酣畅淋漓的春梦。
“客官美酒来了…….”越吟之推开门看到这一幕,虽然内心躁动但对阅片无数的她来讲不足为奇。
香艳的画风瞬间成了“捉奸现场”,梅菊快速从商尹身上弹开,远远保持距离,手忙脚乱打理衣襟。
“你这小厮来捣什么乱!快滚出去,耽误这位客官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我们没点酒,谁叫你来的?”
舞姬先发制人,率先逼问她,气势不容小觑。
“我记错了?那不好意思,你们接着忙,不打扰了,抱歉啊。”
“什么态度啊?等等,你还没说谁叫你来的?”舞姬拦腰截住了她的退路,叫嚣着要个说法。
越吟之拗不过人家,满脸堆砌笑容,半天憋不出一句实话。
“说清楚!躲躲闪闪,谁会信?”
手腕间一阵刺痛,谢长生给的魔虫在吸她血!
她实在不敢说这屋子有鬼,祸从口出,下一秒都不敢保证能活着走出去。
“柳郎~柳郎~你要去哪啊?”门外传来铃音般甜脆腻人的咯咯笑声,发钗挂珠轻轻晃落,身着纱衣的少女摇摆着罗裙小跑,走廊里一时间杏香四溢。
柳拂衣惊恐万分大叫:“别跟上来!你太热情了,八字我看过,说我们不合适!”
看样子柳拂衣被缠上了,然而她这边才是大麻烦!
不知道谢长生是不是故意的,偏偏这间有鬼叫她来以身试险。
同样柳拂衣被骚扰得不胜其烦,就差以命相逼。
床榻之上那位男子被老天赏了副极美的皮囊,正摆出看好戏的模样等她解释。
被打断好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真令人语塞,当事人压根没将她放在眼里。
摒除杂念只想逃命,越吟之声声凄楚,真挚道:“是这样的,我家公子让我来看看蓝心在不在大人这里,公子他是真的喜欢蓝心,可是蓝心始终没有回应不肯见面,此事说出来太丢面子,我家公子痴情,请大人勿怪。”
梅菊听完越吟之绞尽脑汁编出的剧本,心下有些酸涩,强忍着笑意:“告诉你家公子蓝心身体不便无法接待。”
“原来如此,请小姐放心,我家公子识大体绝不纠缠!”
“劳烦问一句你家公子打何处来?”
“一介小小商户,不比士人名声远扬些。”
舞姬闻言,受到梅菊的眼色,立刻领会。
见此情形,越吟之再不走可真不识抬举了。
于是她们匆匆离场,留商尹与梅菊姑娘独处。
商尹闭眼入寐,整个人浸在温柔乡里幽若无息,依着梅菊身上好闻的香气半醒半醉。
他玩味地笑道:“蓝心怎么回事?”
梅菊柔声:“回大人情况属实,今早蓝心一直在房内休息,没有出门。”
“可惜了。”
商尹无暇多言,悄无声息拉近距离,像抱枕似的紧紧环住梅菊纤细的腰肢。
她微愣一瞬,很快便恢复了神志,满眼甜蜜,倍感幸福。
放轻动作仔细端详他的侧脸,男子安详躺在腿上,这一幕激起了她心中无限慈爱。
很久,屋内沉寂下去,没有一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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