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 134 章

他们跟着那人脚步,不一会那人来到一座庙前,浩浩荡荡的人群在庙前淋雨,站成乌鸦鸦的一片。

他们躲在旁边的屋檐,刚好被木柱遮挡又是绝佳的观影地点,她觉得眼前一群人诡异极了,雨水中勉强能分辨还有人带着小孩,而小孩正哭的不停,有人忍不了把手帕塞在了小孩口中,而庙里缓缓走出一人,而那人陆九柠数熟悉不过了,小灰无处不在。

她好奇的道:“真奇怪,他们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哪哪都有他们的人?”

许敬壤想了一下,“不知道。”

“且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为首的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衣裳,手上出现了扩音喇叭符,不愧是符修遍布的空州,连同小灰也用着相关道具,他正掷地有声的发布宣言:“下午好啊乡亲们,当然不好也没事,因为加入我们就会变得,很好更好特别好。”

“今天我们因为雨娘娘娘相遇在此,雨水能让庄稼丰盛。雨水能泽养万物,雨水…这当然不是空穴来风的,那都是伟大的雨女娘娘恩赐的!

“而今日我们就能在这场雨水中能洗去尘埃褪去杂质,就能让灵脉复苏,修仙得道,和修真之人一样,不老不死,万世千秋!”

很明显这种话让雨中的人激动不已,纷纷跪了下来,把怀中的孩子按下来一起跪拜。

雨越来越大了,如此诡异景象,俨然一副邪教和它的信徒们,人群高喊着:“感谢雨女娘娘恩赐!”

“我们一起向雨女娘娘三叩首吧!”

“一扣泽育庄稼之恩!”

众人对着跪在地上对着庙中一扣,“二叩娘娘无上权威。”

“三扣娘娘降下灵雨给你我众生完成夙愿!”

最后一扣首完毕,有剑飞过去正击雨女庙几个的牌匾,传来轰隆的声音。

雨女庙的招牌倒了。

众人顺着剑来的方向一看,正好看到少女从屋檐下探出头,她忍无可忍的指出盲点,“不是要感谢雨女娘娘吗?那你怎么不出来淋雨啊,还要站在屋檐下。”

“就这么喜欢搞特殊,还是你……不喜欢你家娘娘恩赐的雨水啊?”

灰衣人刚好被落下的木屑挖到了脚,他率先反应过来,又看在雨水发着紫蓝光的雷剑,一指她,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可恶!她是修道之人!她要来阻止我们得到灵雨恩赐…”

“修道之人丧心病狂,自以为高人一等。却暗自垄断了我们普通人开启灵脉的法子。”

“?”

“如此万恶行径还不够,现在还要来阻止我们普通人!”

人群一看就是有懂事的灰衣一唱一合,“就是,我们现在好不容易有雨女娘娘告知我们修道方法,你们却还要来阻止。”

“杀了她,杀了她!”

陆九柠面对他们仇恨的目光,说道:“修真看灵根,有就有,没有就是没有,更不可无中生有,这雨水娘娘能为你们开启灵脉一看就是假的,仙门珍惜人才,也不会存在什么搞垄断。”

“胡说八道,真正的真相是,仙门百家拒收我们,说我们没有灵脉,都是假的,只有雨女娘娘愿意接纳我们,告诉我们这群有梦想的怎么修炼!”

“我……靠,你怎么向我扔你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啊?”她万万想不到对面的攻击方式是这样的,她第一反应接过,紧接着又几个婴儿被扔过来了,她不能变成八爪鱼手忙脚乱的重叠接住只能选择不忍直视……

那些孩子被灵力拖住没有使劲的摔在地上,变成轻柔的倒下地上,还是免不得被抛弃的和害怕的夹杂的哭声惊天动地,突然一滴红色的雨掉了下来,顺着脸颊落到了正哇哇大哭的嘴里,一切都变了,她刚接下的孩子,嘴巴越来越大,直到吞噬面孔的鼻子,她吓得手上一松,指着那第一个扔孩子的家长说,“我不是故意扔的,然后你不要道德绑架啊,这不是我的孩子,你别指望我心疼啊。”

事态变得不可控起来,陆续的天空掉下来红色的液体,向他们压进的人群突然卡住了步伐,犹如丧尸一样扭动着脖子奇奇看向了天空,露出了狂喜之色,“雨女娘娘的恩赐来了!”

那如血般的红雨纷纷洒落,周围的植被一经红雨触碰,瞬间便干枯萎缩,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机,然而,他们却对此毫无察觉,却在这场红雨中手舞足蹈起来,癫狂大笑高声而喊,像枯萎的人久逢甘露,“哈哈哈哈,我们要成了,我们以后也是修真人了!”

还有齐刷刷看向了她,连同那婴儿都伸长了单只手臂依托着地面一跳一跳的姿态,向她而来。

“全部中邪了,可以杀了。”那是许敬壤漠然的声音。

灵根哪里是这么简单可以生的?如果有让没灵根的人生灵根的办法,那很明显违背《离天》的世界观。

灰衣人开始说道:“雨女娘娘已经降下灵雨,给你们开启了灵根生灵脉。”

“杀了这虚伪的修道人吧,捣毁他们的宗门,从此你们才是真正的修道人。”

他们的眼睛被绿光所代替,即使身上的衣服都红雨腐蚀的破旧了,连同那血肉,他看到看到了腐烂红肉下的森森白骨,他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一甩没用凡胎□□,他们的道成了!

下一秒他们就被接二连三的电翻,许敬壤手心起了一团火正燃烧的猛烈,在雨幕中火光天冲天。

雨水翻滚出白浪,那些人身上被雷电烧着浊气,又立马缠了火种,雨增加了雷力,那火也没走熄灭。

她看到头顶那聚灵的伞,心想这样很费蓝条啊,避开地上打滚的人,害怕那人滚到自己脚边,衣裙这沾着火。

这些人就算被驱散了红雨的浊气,也腐烂的不成模样,就是可惜那无辜的孩子,和年过百半的老人,“你真是什么人都害啊,传教的时候没有避开老弱病残的美德吗?”

灰衣人可能也没想到那些人如此不堪一击,现在他们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使者你不是说,要帮我们吗?”

“我是真的……想帮你们啊!”

“可恶……可恶的修真人居然如此对待我们。”他见势不妙往庙里跑去想关上大门,被突然被人一抬手,吸了过去。

他被狠狠扔在地上,尽显狼狈,许敬壤走过去,雨水不沾身,他问道:“怎么处置?”

她踢了灰袍人,“怎么停下红雨?”

“你们是停不下来的!”他努力的嘶吼,“仪式一旦启动,无法停下。“

“三天,只要这雨下过三天,我们普通人就能拥有修真的资格。”

“那时候就是我们逆天改命的机会……”

“你还在执迷不悟,你看看这些人沾上红雨哪里是逆天改命,分明就是变成妖邪!”

“闭嘴,他们是我的乡亲,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是妖邪?只要经过三天的红雨,他们就能……就能成功!”

她劈开雨女庙,火势顺着庙燃烧起来,那庙直接垮掉,被烧成了灰,露出了一雨女雕塑,她一剑劈开,雨停了,他不可置信抬头,看着他略带轻嘲的眼神,“雨女娘娘的庙,怎么会被火烧呢?”

“你们到底是什么门派?天师府的吗?”

他的灰袍被剑提了下来,露出了一张中年男子的脸,少女道:“和天师府不熟,我是堂庭山的。”

“至于他……看到他的火术没有,厉害吧?”她不知怎么的就想到那空上学宫的院长说许敬壤身为许历阳的儿子却轻轻无奇。

怎么会平平无奇,她默念道。

听到这话,许敬壤手中的火焰和心思都飘忽了一下,牵起了她掀过灰袍的手,给她拿出帕巾擦了擦,修长的五指嵌入她的指缝握住。

她习惯被他牵着,思量着这场谜底的揭开,“还有,每次我都会想灰袍下会是怎么一张脸?”

“也不知道你们到底年龄多大,为什么加入灰袍?“

“就比如你,为何会走上邪修的道路,还叫人拖家带口的搞邪教?”

中年人扯了嘴角,“因为你们这群修道者,特别是你们堂庭山的,有妖魔不除…还不许别人成道除妖!”

“灵修又如何?邪修又如何,都是道路,凭什么不让我们老百姓变强!让红雨停止?”

“你……你居然还要毒害他们……”她正给幸存者的人一排排倒上方小蔷的药,祈祷着,还能活几个。

可是灰袍人这说法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谁家门派在除妖邪这方面都可以怀疑,除了堂庭山,陆九柠倒不知道他哪来的对堂庭山的恶意。

“你们堂庭山的回家省亲,却对我家出现的妖女视而不见!”

“那妖女害人无数,还害过我娘,你们没有一点作为。”

陆九柠自是不信的,“回家省亲?你认识我们中的谁?”

“故缘!”

“那小子,我就是向他求救,他母亲吹嘘他多年,我还以为堂庭山的有多厉害呢。结果他说我家没有妖邪。哪里是没有妖邪,分明就是不想管,不作为!”

“只有黑袍使者愿意给了我修炼的法子,让我杀了那妖女。”

“你看看你们这所谓的名门正派在干什么?”

“你家确实没有妖邪。”堂庭山的人一直不差,只是因为跟着季璃走无论做什么都是难度提升,但是这种事情上,陆九柠还是相信他们的判断,“还有你的眼睛还好吧,这哪里是毒?这是野花灵液,外面卖很贵的好吧,我们团队的人可是出自药宗……”

“呵呵,你这毒气都冒烟了,还有你转移话题干嘛,明明就是,就是想为你们的不作为洗脱吗?”

“你之所以相信自己,是因为你中了幻术…”许敬壤感知着他的过往。

陆九柠好奇的问:“你看到了什么?”

他把意识传给她,突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幅画面。

那是一个面容温和的女人,穿着麻衣粗布。她几次欲言又止的望向那捣腾术法工具的丈夫,声音忧虑,“相公,别弄这些了。”

“好吧。”虽然是不舍,他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秘籍法本,眼里流露出一丝无奈。

虽已人到中年,心中一直怀揣着修道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他不惜将自己辛苦种的庄稼粮食拿到集市上去卖,然后用换来的钱高价买回这些术法工具和秘籍法本,其中,这一本书所说的真货便花费了他们大量的生活资金。

“明明种的粮食温饱有余,可不知怎么的,我们那块地全荒了,买了别人的地,也什么都种不出来了,我们这几天又没有米了…”那女子喃喃道,又摸了摸自己肚子叹了一口气。

他也叹了一口气,本来那村长家里建新房子,他去干个活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做了活之后,被村长以他弄坏了家具不给工钱,几次催给工钱也没用。

“没事我去山上打猎…前些日子听说山中发现了給的踪迹。”

那是村长家发家的秘密,他是不小心听到的,他猜测“給”应该是一种灰色的野生动物,很罕见,所以那些有钱的老爷们都爱这些野味吧。

如果能捉到,能换不少钱吧,解决燃眉之急。

“你要去那山林打猎?那处前几日还滑坡死了不少人,太危险了。”女人立马就否决了,“我先去领居家借点米吧,等家里的菜长好了,就能卖了换了钱,在还给他们。”

“不行,你跟着我也太受苦了。”他心一横,“明日我去集市,把这书卖了吧,看能不能换些钱。”

女子又惊又喜道:“你可是认定了。”她没有白等,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看他脸色松懈了一下,还是犹豫道,“算了吧,那也是你的兴趣爱好啊。”

他更加决定了去集市卖书,却没有卖出去,有人看了看,还不忘记吐槽一下,“什么江湖骗子,神神叨叨的东西?”

“又不是正规的修仙门派,你又不是修道人你还卖这个?”那人嗤之以鼻。

谁不知道他当年去拜天师府却被拒绝的事,没少让他成为这个地方茶余饭后的谈资,当然故家那小子也是,这样有天赋的孩子也是没少被夸。

在嘲笑声中,他的拳头缩了又放下,直到傍晚。他也没有把那本他视为宝贵的书卖出去,倒是有小孩眼巴巴的望着,“能修真的书啊,看了我也能像阿娘给我讲的学武松希望打败老虎吗?”

说完那小孩还原地学武松的姿势打了一套拳,然后就被一群人喊着“少爷少爷你跑哪去了?”带走了。他一看拥护小孩的人才发现这孩子正是村长家的孩子。

小孩临走前还嚷嚷道:“大叔,你先别卖啊,等我有钱了就来买!”

大人和小孩不同,小孩说想买是真的想买,在清楚情况后,小孩子转身又把书一溜烟的抢走了,“什么你就是给我家做免费做功活的那个啊?我爷爷说你们都是便宜货,那我就不客气拿走了啊。”

可惜,他还未有所动作,衙门的人就来调查他,“接到有人举报,听说你卖十八禁修真书给小孩啊?”

“哦,你说他拖欠你钱啊,那个…我们正在调查……等有结果通知你。”

“又是这样,永远是这样,等结果通知。“

这一天并没有收获,还差点被抓他无颜回去,只能选择走入了山林中,听村长说,“給”各种生物总爱在晚上出现,他想去碰碰运气。

在山林中走了好久也没收货,他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可是妻子还在家中等自己,一阵脚滑,他抓住旁边的藤蔓,才没有掉进坑里,这时候他看到到一团幽火,居然凭空飞到了他面前。

而那团火似乎是一个人,他看的目瞪口呆,灰袍人落在他面前伸出了手。

“您…是哪位修仙门派的?”他潜意识就问,在他眼里能飞的这就是道人啊。

“如果非说什么门的话,灰门。”

他想了想,没听过啊?就突然被眼前的问题砸到七晕八落了,“老弟,我看你有修仙资质,你想修仙吗?”

他眼中的神色明了又暗,“算了大师,我不行,我没有资质的。”

他说他是替“灰门”挑选人才的,和这种道人说话他十分拘谨,肚子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那人带着他去到山中的亭子里,这里正摆着一壶茶盏,和肉饼子,一边替他斟茶一边道:“任何人都有修道的资质,你们被那群仙门的人骗了…”

他喝下茶,对这样的话眼中流出质疑,道:“不会的。”

“你这么相信他们,怎么知道不是他们刻意隐藏住了修道的办法,就是为了让自己高人一等,踩在众生脚下?”

他摇摇头确而坚定的说道,“他们并没有高人一等,反而除魔卫道,庇佑苍生。”

“是吗?”那人笑了起来,给他敬茶,“兄台,你我相遇便是有机缘,没啥好东西待你,就只有这些饼子了,如果你想修道,那你可以随时来山林找我。”

“多谢道人了。”他揣着饼子回家,却不知却一路尾随。

人至家门口,他兴奋举起手中的饼子,“饿了吧文娘,我…带了吃的回来……”却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那是生平不能忘怀的一幕,他看到自己平日里温柔的妻子居然在他面前掐死了活生生的一个人,然后把那人手臂扔进了灶炉里,一时记忆模糊重叠,他头痛欲裂不已。

“你是妖邪?”他害怕到后退,手上的饼子惊掉在了地上,黑夜本就催人害怕,一切都要让人崩溃掉了,妻子此刻的话语像慢倍速一样让人头皮发麻,她的头一百八十度旋转,“你~回~来~了……”

他对妖邪最大的恐惧来自于儿时,母亲被杀死的阴影,锅里煮着什么血气翻涌,他不敢在这停留,撒腿急忙跑开了,他听说隔壁故家的儿子回来探亲了。

他想也不想就去敲故家的门,半夜是他的老母亲开的门了,“怎么了?”

“我家有妖怪,我想请堂庭山的仙人出手相救。”

他的动静终究是引来了故缘,故缘跟着他一路回去。

故缘只是道:“你家没有妖气,你妻子不也好好的吗?

“不是,不是。”他分明看到了那妻子甚至分裂出了两个脑袋。

“你救救我…我留下来会被她杀了的!”

他不能待在这里,他一定会被她杀了的,她害了那么多人,也会害他的。

而堂庭山的人根本就不管,这时候他想到遇到灰袍人的,立马狂奔到山林。

他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灰袍人,那灰袍人像是有预知一样。“你找我是想清楚了,想修道?”

“大师,我们家出现在了妖怪,她已经在害人了,请你出手!”

他給給大笑:“我给你修炼的法子,用不着我出手,所有妖物在你面前都不算什么的。”

他就这样给他传授了修真的法子,他回到了家中,那妖女果然在等她。

她在案板上切着人头,还转头说,“相公,你慌慌忙忙的离开做什么,吃饭吧。”

他一阵呕吐,想着灰袍人给他的法子,他拿起灰袍随手撇下的一节竹子,捅了她的眼神。

她果然倒了下去,他第一次产生自己在降妖除魔的感觉,他有力量了,终于成为了降妖除魔的人。

借着这种兴奋,他这一次拿着竹棍狠狠捅了她的腹部。

她已经看不见了,血从她眼里流的太多了,还是她捂住了肚子,发出颤抖,向他伸手,“相…相公。”

他没想到平时这么温和的她能爆发出凄厉的叫喊。

“你这妖魔…”

他拿起案板上的菜刀,血溅开,“我让你杀人…我让你杀人…”

突然一阵惊呼声,“你在做什么?!“

他回头一看,又是一个妖怪……许久两人彻底没了动静,他坐在那嗤嗤的笑,“我最讨厌妖怪了,娘我给你报仇了。”

回头一看,这时候灰袍人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身后,“看吧…我就说你有资质,堂庭山的人没有帮你,是你自己给了自己活路。”

他仰头:“大师,这钱……“

“如果我说我也能让普通人找到修道的办法呢?“

“我去,我们这样普通人都应该有对付妖怪的办法。”此刻他的眼睛彻底红了。

“红雨,等一场红雨。”

这画面如此炸裂,陆九柠深呼了一口气,点出了不对,“你妻子并不是什么妖怪,你应该…应该是中了那灰袍人幻术产生的幻觉。”

“你胡说…我当年去拜师的时候,你们都把我拒之门外,只有他欣赏我。”

“他不会骗我的,一切都是我亲眼看到的,她在案板上剁着人头…她就是妖怪,我讨厌妖怪,我娘就是被妖怪杀的!”

“都说了那是幻觉!”

“她在案板上剁着白菜,锅里是她借的米饭,她在等你回来吃饭!”

“她…”陆九柠想到她几次摸肚子那个画面,“她应该是怀孕了…”

“什么…”他不能接受一样,又听到,“还有那位被你杀死的衙门的差役,应该是要对你说……“

“够了!“他打断她,“你们还在骗我?诡计多端的修真人,那就是两个妖怪!”

“都说了你中了幻术。”许敬壤看着他的神情缓缓笑了,人类是多么脆弱啊,他双手隔空拂过他眼睛,“这下看清楚了吗?”

他瞳孔震颤,他看到了,灰袍人跟着他一路下山。

这个视角,他的妻子明明好好的,他却大骂她妖怪!

那米他不在的日子她舍不得吃一口,却听到他回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去看锅里的米。

她摸了好几次肚子…他之前没有察觉,回忆却如此清醒,他看清楚了她脸上的慈爱。

他还记得他去卖法典籍的时候。她欣慰的笑,她说他放下执念就好了,只要他心回来了,两个人怎么会把日子过好的,等他回来就告诉他个好消息。

她没等到告诉他怀孕的消息,他却对着她破口大骂妖怪,止住了她所有要说的话。

还有那位衙门的差役小哥深夜敲门,有些犹豫的敲着门,自言自语道,“这么晚来,不知道睡了没有……“

他才初入职场不久,人还有些腼腆的说着进门台词,“你好,我们已经为你催促到了工钱,以前可能是比较黑,但是现在陛下上线后清理了不少贪官,我们不会让群众在遇到一句等我消息,就永远等我们消息这种事……所以发生事情直接找我们好了,我们严肃处理……“

“等等,什么味道,你在做什么?!放下手中的东西!“

“住手,那是你娘子啊!“

……

两人死后,他的眼睛正冒出一股浓郁的灰气,而灰袍人拿着一钱袋说,“入我教者,这是小礼物,你那该有的工钱,我们帮你拿回来了。“

原来如此,这钱居然是这样的……看清这一切,他明白了完全明白了,可是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施法的?

此刻他接受不了真相跪道地上,手颤抖不已,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对不起……对不起,我说过要带你过好日子的……”

“还有那位差役,我的天,我是做了什么啊!“

全是错的,他以为自己帮普通人修道是好事,结果呢,他成了灰袍人的工具。

“你们把我杀了吧…我做了那么多错事…我对不起她,对不起那位差役,也对不起这么多父老乡亲,他们不该相信我的。”

后悔往往是最不值得又挫败的东西,如今一片狼藉,陆九柠则是抓住他询问:“和你联系的那位灰袍人在哪?”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痛苦的捂住头。那张灰袍下脸似乎要呼之欲出了,可是他看不清那张脸,怎么都看不清……

“啊!”他似乎疯了,直接向飞那树杆,他的僵硬的倒在地上,头上撞出了血窟窿,鲜血诡异的流在脸上。

为什么?事情会变得这样,小时候曾见妖魔肆虐,一心想除魔卫道,可终究没有天赋,止步仙门之前,后来他以为自己有了机遇,终于能成为一个斩妖除魔的人,又怎么困于魔障,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消灭那些善意。

他明明想帮别人也有力气反抗妖魔,却沦为邪修工具。

他用最后的力气,抓起地上的石头刺破了眼睛,石头上的血溅落,那一刻灰气从眼睛里面爬出来消散,他明明瞎了却能看见了,看清她每次摸着肚子欲言又止,看到当年踏入天师府门口,惊喜的喝下那碗茶,等着回话……

她看他脚下的泥,擦破的衣裳,“你去山上了,很危险的。”

“谢谢大师……“当时他泪眼惺忪,感恩戴德,“你居然帮我拿回了工钱,你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可怕的是,那说他没有灵根的天师,此时正在和灰袍下的那张脸重合似乎在对他说,“你想起来了?”

那张嘴一张一合道:“不,你没有天赋,离开吧,离开天师府。”

“不会的,不可能的,我明明不一样的,连同茶杯都可以控制它上下移动。”

“隔壁家的文娘还在等我好消息啊。”文娘还拍着手说,“我相信你,你真的给我隔空变了一只蝴蝶。”

”那你再给我指挥一下茶杯移动试试?”他把茶杯扔在空中,落下了命令,“我要它不碎。”

他僵硬的发现,“天师,我不行了。”

他看到买的那本书上记载的变蝴蝶的办法,他痛心:“文娘我能变蝴蝶了,我不是无用的人,可是你怎么是妖怪,你怎么能骗我?”

“是妖怪变成你的样子,还是你本来是妖怪?”

鲜血蔓延口腔,“原来是我变成了妖怪。”

钱袋掉落的声音,那记忆里摔落的茶杯正冒着浓浓的灰气,給給給的笑声,“我们组织要的,当然是在绝境地狱的人,如果没有那我们就去创造,你可能不知道,有些人一出生我们就开始观察他了,他们正是就是我们培养的……无望的人。”

又听到女孩叹息了一口,“这人确实有灵根,不过奇怪怎么被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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