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给他暖着手，又把被子多放了一点在他那，他突然死死抱住她，“暖和了。”

她感觉到他的体温确实上升了一些。

夜晚漫长，格外宁静，正是小情侣说话的氛围，她同他讲着今天发生的事。

她说着好担心无脸男来找他，还同他讲自己嘴甜也是错？然后讲那些人真的很烦。她想管他们。可是谁叫她是个好人。

那对师徒真是让人感叹，最后她又惋惜了一遍自己的金山。以前她遇到好多事都喜欢憋在心里，实在不行写个日记，遇到许敬壤后，好像不用了……

他是最衷心的倾听者，想到镜山中的金山，自己要是迎回金矿，堂庭山的人那不得对她改观了？

他道：“缺钱？”

突然她想到之前他在堂庭山留下的月牙玉佩，终于问出了疑惑，“你之前给我的月令是？”

他平静的说出让她震惊的话，“我爹的。”

“啊啊啊……”她抓住被子捂住耳朵，心里想完了完了，她给打碎了。

江湖中人要是知道她把许厉阳的东西弄坏了，她不就完了，“你…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

“我以为你缺钱，可以拿去当了。”

她怀疑自己幻听了，“什么？”

“他说过那些身外之物，所以我觉得，能帮到柠柠就好。”

她又震惊又懵，他看到她家徒四壁，所以他随手就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用来救济自己？

她生出了一些的感动，但是又不敢太感动，因为听起来不太孝。

月光透过窗户洒下来，她突然伸手想去抓那缕月光，他却抓住了她的手，月光下两只手突然纠缠在了一起。

她还是想着今日遇到的事，她不知怎么就根据今天的事情，不知怎么就感叹出这个问题，“不知道我要是死了，会不会有人拼尽全力的让我活下去。”

月光突然灭了，他认真，“我会……不惜任何代价。”

她好似听出了他的决绝，突然有杂念，甩了甩脑袋，又什么都没了。

周围彻底漆黑了下去，就这样同床共枕，让她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这么亲密了，她忽的产生一种生同衾，死同穴的感觉。

真是安详啊。

她说道：“这话听着真好啊……我说过的，我也会保护你的。”

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么了，他突然把她按住，紧扣住她的双手，倾身死死吻住她，唇舌交缠，他漆黑的长发就这么扫过她的瘦削的肩侧。

她不知道他如此虚弱怎么还有这么大力气，想挣扎的时候，看到了他眼里的破碎，他抱着她，像是拼尽全力想抓住属于自己的东西，她能感觉到他胸膛传来的心跳振聋发聩，他俯在她脖子处，嗅着她身上的气息，眉宇处终于得到安宁，“不要离开…我。”

就留在他身边，哪里都不走，

她轻轻的嗯一声，实则被压麻了。

“好喜欢你。”他渴求的养着身下人的眸子，“可以每到这个时候，都陪着我吗？”

过于数年孤寂消失，他就像飞蛾看到光一样，渴求一点点温暖，甘之若饴。

她又嗯，如果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自然会……因为他病发的时候，她是真的担心，

她闭上眼睛，睡意逐渐袭来，他的吻落在她额头，全然睡不着……伥鬼又冒了出来，充斥着他整个神识。

此刻风震的门窗颤动，他耳边传来一遍又一遍刺耳的声音，“怪物！替你父亲赎罪吧，大侠生了小怪物，哈哈哈哈哈。

“你这样的疯子，居然渴求别人的垂爱？”他面色苍白无助，风吹的窗帘作响，宣泄出凌乱的意志。

他杀了它们，它们如影随形的跟着自己，这就是他承受代价，每到这个时候就控制不住它们。它们会在耳边肆意攻击。

可是抱着怀中的人，也是这么多年，在体内流窜的成千恶魂让他惊扰脆弱之时，他唯一感觉到得到的安宁，他垂眸而落，一遍又一遍的说，“你是我的，我的，我不会让你离开！”

他总是会想很坏很坏的结局，果然他们对立，如果她的命咒发作了，“如果到了那一天，让我先救你，你在杀了我……”

……

陆九柠醒来的时候，许敬壤还在睡觉，她拿出许敬壤给他的书，准备去试炼一番。

她翻了翻书，这书给的注解特别不错，是她能看懂的样子。

她刚迈进后花园，突然听见狐狸县官对传音符说，“对对对，这济院堂有古怪，等我把它抄了，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她沉默了这狐狸怎么鬼鬼祟祟的，走路也没个声音，她才发现他，面对她刚切断了那断树枝，“你…小心。”

她还没说出口。

一段树枝就压在了狐狸县官身上，他被砸的猝不及防，“是谁，是谁，是谁偷袭老子！”

她把树杆给他挑开，“不好意思……没看到你。”

挑开树枝一看，好家伙，这厮被压出了原型。她被硬控了，毛茸茸，好可爱的生物。

刚好有人推着苏付公子，它不让陆九柠的手碰他，转身跳到了苏付公子怀里，他告状，“公子，她要杀害我！”

“苏付公子，你这么早起来啊？”陆九柠很意外，此刻鸡都没报名呢？不过她又看到了他眼睛周围的青紫，这不像起的早，这就应该是没睡觉？

“嗯。“苏付叹了一口气的安抚狐狸，“你也别吓它，小狸胆小的很。”

陆九柠，“……”她真不是故意的。

狐狸这时候也跳回了地上，变成了人形。他无比关怀，“公子，早上凉，你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啊？”

苏付看着实在憔悴，又因为病痛睡不好吗？

“没事…”病痛什么的早就习惯了，他只是睡不着，想出来清醒一下。

他们带回来那个小女孩，他了解了一下她的家庭，让他很是思索，认清了这件事有邪怪作祟，同时也认清了现在制度下，那些不公平的规则，他虽有改变之心，可清楚自己的身体能撑下来的日子不久了，他无声的叹了气。

“公子，怎么了？”狐狸县官是很懂他的人。

“父皇还是没回我的书信……”他因为刺杀案他和皇帝陛下总是隔阂。如果不是这次在这里养病，他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民生民怨。

可是他的那些上书请奏，皇帝陛下也不会看……

陆九柠当然知道那些书信多半都被旁边那个太监拦截或者修文了。

狐狸县官无权议论皇帝看不看苏付信这种事，只能宽慰，“没事，公子我们先把身体养好，等刺客事件真相大白，公子和陛下的隔阂总会消除的。”

苏付喃喃道：“真的能好吗？”

”这是必然。”

这时候陆九柠倒想起一件事，问狐狸县官，“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她起那么早想修炼，就是觉得这么早没啥人啊，真好啊，一个两个不睡觉。

狐狸县官开始怪她了，“还不是因为你昨天让我把济院给抄了，然后又有人报人口失踪说你拐卖儿童，砸人招牌，”

“我虽然听了你和那小女孩的话，确认了济院堂有古怪，但是我不能听信你们两面之词啊。”

“我是长官，我得有自己的判断，可我那些手下都说周末不加班，我人都凑不齐怎么抄家啊？所以折腾了我一晚上来调查这件事，还要给你送走那小女孩，我一晚没睡刚回来呢！”

“那孩子被你送走了？”苏付公子道。

“嗯嗯，我查明了，她现在母亲和弟弟都死了，她说她在子县的姥姥对她不错，我把她送回她姥姥家了。”

“子县到这里…有点远吧？”

“对啊，别人送我不放心，我就自己送了呗。”主要是无人愿意加班。

陆九柠说，“我没看出来，你这么负责。”

“我在替你收拾烂摊子啊！等下我还帮你澄清你没有拐卖儿童，所以你可一定要把公子给我医好。”

狐狸县官还想说些什么啊，“时间到了，你要我也要一起上班吗？”

陆九柠当然是想一起过去，因为她特想了解那天看到王湘是怎么回事，但是又想想许敬壤最近那个情况，她不确定那个消失的无脸男，和济远堂的其他人会不会来找到他？

毕竟他们是见过许敬壤的，她自然得看好他……

狐狸在等倒计时，“3，2，1……”他日常卡点上班，也不忘把苏付一起带走。

这苏付公子命已垂危，还每天旁听折腾，她问道：“他每次都跟着你一起？”

“公子，很关心百姓的。”苏付即使被贬至此，被皇帝猜疑，他那颗心还是百姓的。哪怕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他都试图着了解民情民怨。

陆九柠叹了一口气，这么对百姓负责的一个人，如果命运是死去的话，确实对这个王朝来说都是一种可惜。

人走的差不多了，她又对着花园开始练习起了那本书籍，还是得变强，才可以保护人啊。

花园被她弄得惨不忍睹，她施展了复原术。

在空间符无意中看到那把天棠伞，她突然觉得，她有些想季璃了。

系统最近没继续叫，证明季璃现在很安全，池塘里面被电出来一只锦鲤，她把锦鲤放回水中，想到季璃之前给下水给她捞鱼竿的事，她想想，自言自语：“师姐，我想告诉你我的心事，我真的很喜欢他。”

“可是他的命运，他会不会变成文中那个可怕的样子？

反正她这人犟，“我喜欢他，我就不会放弃我的选择。”

“系统都说我是npc了，我管那么多干嘛？”

她转身回去，只剩鱼儿吐出泡泡，水波流动……

她轻轻打开门，他还在床上睡着，可是整个房间又冷起来了。

他好半天才醒了，轻轻攥住她的手，长长的睫毛垂下，他的手也很凉，他问道：“柠柠吃饭了吗？”

她点点头，刚吃过了，“你要不要吃东西？”

这一次他居然点了点头，

“想吃什么？”

“蜜钱糕点。”

“我出门给你买？”终于有机会出去了，不过她还不清楚这里周围的铺子。

“不要走……”他拽住她要离开的手，她有些无奈，“可是我不走的话，怎么给你买啊？”

他说不吃了，“你说的我会陪我的。”她想，难道他指的陪是二十四小时都在吗？他又看着她，“你不要离我那么远好不好？”

“嗯？”她不是就在他床边吗？她又一次上床了，“我不离开。”

就被他轻轻抱住，他的面色苍白的像纸一样，如脆弱的瓷。“你走了，我就好冷。”

是真的冷，彻骨的冷。只有她那么一点暖意。他放不下。

他突然扯开她肩头的衣服，头埋在她颈间，咬了下去。

当温热的血，流到他嘴里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不冷了。是一种热，可以燃烧他的热。他突然找到了对抗这种冷意的办法，又恨她是自己的药，他在她颈间不可抑制的呵呵笑起来起来，又疯狂迷恋，却被她吃痛的推开，又摸上了他的额头。

她想起上次她也是被他咬了，这次，这人难道又神志不清了？

“疼…”她被他咬的眼泪都出来了，她想说可不可以不要老是像狗一样。

他舔掉嘴角的血，却像看到什么宝贝一样盯着她，他捏着她的脸，明显是带了点力的，看她的眼泪继续落下，古有云，美人梨花带雨，他吻掉了她的眼泪……

陆九柠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吸血癖！可他从刚才的啃咬，变成温柔的亲吻她的面颊。眼里全是臣服和怜惜，简直下一秒就会说我错了的样子。

让她怀疑那一瞬间他的疯是假的，可是他又认真的说，“你可能不信，这样我真的不冷了。”

他还是不正常，她道：吸血癖是病得治！”可是他全然没听到一样，他在琢磨如何让她哭，一只手捏着她的脸，扯来扯去。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带着审视和快要漾出的意，完完全全被愉悦到了，温柔到让人心碎，“怎么这么乖啊？”

又一次重重用厮磨她的唇，又香又软，“你太乖了……”在无尽的迷恋中，他昏昏沉沉的晕过去，“是我的……”

她举起的拳头没砸下去，算了，正常人万万是不会咬人的，虽然是吸血癖的猫是神经搭错的肉食动物，但也是小可怜啊。

想想他病发那个要死不活的状态，她能和他计较什么？咬回去吗？也变成不正常的吸血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