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烧了几张传音符，把自己和杨婶的通话传给了狐狸县官。

那妇人先是指正了那男人，“就是他，他来警告过我和女儿好多次，后来小湘替我给那前夫还了赌债，才消停了几日，并且……我怀疑我女儿失踪和他们有关系。”

那男人直接不可置信：“你女儿失踪关我什么事？”

“你和李平那人狼狈为奸！”

赵钱觉得自己倒霉透了，赌博刚输钱，今天又被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徒手把他摔地上的女子逼迫带路，以为是艳福，结果是天要完他。

原来她是官府的人，给他几个胆子都不敢，到底是求生欲的作祟，他几乎就是趁着陆九柠注意力在和那妇人了解情况的时候，想偷偷的跑。

刚挪了几步，空中那落叶正指眉心，带着似乎能一击毙命的气势，让他浑身动弹不得，活久见了他居然从一片叶子感觉到杀气，“我让你老老实实待在那没听到吗？”

她又出现在他面前，沉思片刻，”我已经通知官兵了。你非法恐吓，蹲班房去吧！”

“你你……会妖术？”

“什么妖术啊，这是正统的，你听好了，我…堂庭山陆九柠。”

他差点跪下来，原来是堂庭山的仙人。他怎么就如此好色去惹她呢？真的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她继续和杨婶了解情况，她道：“你说怀疑你前夫？”

那妇人想自己平时从没和人结怨，也只有这个可能，更何况最近几日他前夫也没有来骚扰他们了。

“他几日都没有出现了，我怀疑他带走了我女儿去了什么地方。”

陆九柠问那赵钱，“你最近有见到李平吗？”

赵钱老实回答，“没有，我也好久没有见到李平了。”

这时候官兵来了，官兵按压住了赵钱，对杨婶说，“你的事情我听大人说了，麻烦和我们走一趟，我们需要更具体了解情况？”

妇人迟疑的看着王湘。她不能留着王湘一个人啊，陆九柠说，“我和她是旧识，只是有些矛盾，你先去吧，我不会伤害她的。”

杨婶还是不放心，王湘也是死死的抱住她，“杨婶，我不要和她待在一起。”

杨婶觉得既然陆九柠是官府的人，应该也不是坏人，说不定真和王湘有些什么矛盾没有化解，她安抚王湘，“你等杨婶，回来给你煮你最爱吃的西红柿面。”

王湘还是不甘心，妇人嘱咐了几句，“好好待在家，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就跟着官兵走了。

现在只剩她们两个人了，陆九柠时隔这么久见到王湘也是感慨良多，她穿的衣服没有之前华丽，却干干净净。

“你过得怎么样？”

“我过什么样，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陆九柠道：“你把杨婶当成了你母亲是吗？所以才要去济院堂用丹药换钱替她摆脱催债。”

“那丹药不是好东西，你和灰袍人接触过，也在济院堂待过，自然也知道那丹药的源头吧。”

王湘的一下子脸色煞白，她自然也知晓灰袍人的残忍。如果陆九柠把真相告诉杨婶，自己替她还债是用母亲剩下来的那种丹药和济院堂的人交换，杨婶会不要她吧。

她已经毁过自己一次生活了，为什么还要第二次。

却听陆九柠道：“那件事，我没有资格劝你不恨我，如果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会恨，也没有那么多关于是否正义的理智，会想杀了害死我至亲的那个人。”

“可是，王湘你还小啊。”

她能看出王湘过得很好，穿的干干净净，辫子也扎的好看，杨婶对王湘绝对是用心的了。

“如果你愿意跟着杨婶，我也不会带你走的，”

“真的吗？”王湘突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但是关于灰袍人，王员外……他就是被灰火所伤，你不能再去接触他们了。”

上一秒勉强正常了的王湘又不对劲了，“你住口！”

“你不许提我爹爹，如果不是你们，爹爹和娘亲都不会……都不会……”王湘声音颤抖的不行。明明是他们来了带来灾祸的。明明是他们……毁了自己的家。

陆九柠盯着她的眼睛问：“王湘，我想问你，小莲的失踪和灰袍人有关吗？”

她很难不和之前济院堂拐卖儿童的案联系在一起。

王湘这下倒是供认不讳，“对，她就是被济院堂的人抓走了，现在已经变成了尸骸了。”

陆九柠在心中重重的叹气，她怀着愧疚的心对王湘说道：“王湘，伤害了你这件事我对不起你，我以前的父母也不爱我，我也就像没有他们一样……”

“所以我希望你过得快乐，但是……”她话锋一转，“如果你再和灰袍人接触，你就会被堂庭山的人抓回山上关起来，每天看一百次道德经，抄写三十次。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几十年。如果你替他们做了事，你也见过太多例子了，他们这样的人下场往往不会好的。”

王湘一震，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杨婶到了衙门，狐狸县官问了一下当时的细节：“有没有具体的？”

妇人摇摇头，她只觉得脑子不太清楚，“我记得我当时刚卖了布匹回家，回来睡了一觉，醒来小莲就不见了，我找了好久。”

“既然人不见了，为什么不及时报官？”

“我…我…”她觉得大概是最近因为小莲的事整夜心慌，此刻竟然头疼起来的，“我本来是打算报官的：可是自从在水沟摔了一跤后，我腿就不好了，一直风寒头疼，就老晕倒……”

她很是愧疚最近都是王湘在照顾她。她也曾告诉王湘能不能帮忙报官，可是她还要去济远堂当学徒。

本来就是衙门的休息日，再说王湘每天去济远堂当学徒，每次去济院堂的时间太早，衙门还没上班，回来的时候，衙门下班了。

如今之计，狐狸县官只能派人先找到小莲的生父李平，一打听，街坊邻居却说李平好几日没有回家了。

本来李平这人平时游手好闲，夜不归宿是经常的事。周围人也没多想。

倒是在赵钱身上拷打出有用的信息，“他失踪的事我倒是知道，他又欠钱了，他们去收债的人去他家好几次没看到踪迹，也不知道哪里躲债去了。”

因为官兵又几番问，赵钱回答：“他女儿，我知道他喝醉了似乎给我说过，想女儿卖到醉楼去…换钱。”

杨婶听到这消息脸色一白，她使劲抓着着男人的胳膊，“你说什么？醉楼？”

这对一个母亲简直是天大的打击，陆九柠也刚好回来就听到了这个，身为父亲，李平是个人渣。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先前许敬壤似乎在看一本书，她无意中瞅了一眼，里面说了一种符，可滴血验亲，如果有血缘的人在附近，符纸就会发光。

可是她不会这个啊，她想起来之前抱着猫的那位空上学宫的弟子了。他还在摆摊卖符，还老太太的钱呢。

因为他摆摊的地方距离衙门很近，官兵先去搜醉楼，她跑去那空上弟子的摊位前，她说明了自己的要求。

“我这卖空间符，点火符，顺行符，隐身符，啊……你说的那个啊。”

“我还没试过呢……”他摸摸脑袋，小猫在旁边睡着，她也轻轻摸了摸小猫的头，害怕给猫猫弄醒了。“它长的和我们宗门秋三长老的猫一样可爱。”

“李秋三前辈吗？”他听过他的大名，其实他在他们学院是属于比较垫底的存在，他试了几次，都没成功，突然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极意师兄给过我一张！”

“多少钱？”

“三，三银圈？”他没卖过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定价格。一开始卖的时候，别人说给多少，他就默认这个价格了。

陆九柠愣了啊，又确认了一下，“你刚说的就是那个符修大会那个极意？”

极意的符才卖三两，极意他老人家知道吗？整个符修界知道吗？

“真三银圈？”

“对啊……”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是不是太贵了啊，主要是这是极意师兄炼的才贵些。”

极意师兄的符，也符合他的身价，他也不好意思卖便宜了。

陆九柠，“……”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能三两就得到这么厉害人物的符。

她试探问，“你的符多少钱一张？”

他伸出三个手指头，白白净净的脸上只有天真，“三……三文圈。”

“极意师兄很厉害的，我不跟他比。”

“你三文三文的卖，什么时候能把老太太的钱还完啊？”她简直觉得面前人单纯的不可思议，“你自己定的三文圈？还是别人就给了三文圈啊。”

还真是这样，他道：“他说他有困难…只能给这个钱。”

陆九柠懵了，这人怕是遇到倒卖了的吧，她看不得他被骗了，“符文很值钱，很值钱好吗？”

虽然这些符都很基础，但是大量制作也是很费力费时的，她看不得他自降身价了，也见不得他被占了便宜还要辛辛苦苦替自己家猫还债，她问系统，“能不能给我搞一只会下金蛋的鸡啊？”

“你要帮他？”

“他傻死了，我见不得！”

“我可以帮你直接把老太太抹杀，他就不用还债了。”

陆九柠很严肃，“npc没有尊严吗？”她穿到书里感觉每个人都是鲜活的，她不喜欢系统随便可以抹杀人的感觉。

“为什么我没有这种杀伤大权，好想抹杀你这个草菅人命的狗系统。”

“出言不逊，扣生命值1。”

“多少积分，可以换只那样的鸡啊？”

“宿主你的全部积分刚好可以兑换呢。”

她毫不犹豫，“用！”

“现在宿主积分为0。”

“我用这个换你的符。”她捏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金鸡突然提上来，那鸡突然飞了起来，把猫弄醒了，猫绿色的瞳孔开始放大了，它一眼认出了这只鸡是之前的被吃掉的同款，那空上弟子还是呆呆的，“你……你怎么突然拿出一只鸡的？”

他赶紧抱住跃跃欲试的小猫咪，“别吃，我们吃不起这样的……”

突然一声尖叫响起，居然是那老太太。老太太一把捉住鸡的翅膀，“咯咯，是你回来了吗？咯咯……”

老太太扯着嗓子开始嚎，“我好想你啊咯咯，绝对不是想你下的金蛋，我才不在乎什么金啊银啊。苍天有眼啊，让金啊不咯咯回到我身边了，来我们回家，多下几个金蛋让我高兴高兴……”

陆九柠离开了，后面传来那弟子的声音，他自然知道自己债务结清了，“你这么帮我，我和猫猫会记住你的！”

他对怀中的猫猫说，“我们要回空上学院了，虽然我不太想……但是！听说极意师兄回来了，我想带你去见见极意师兄。他可是最有天赋的人和最好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