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在灌木旁看得脸都红了,抱着面颊还想再看点儿刺激的,然而身旁的池连尽已经拔出了手里的佩剑蓄势待发。
她刚忙不迭想阻止他,“你干嘛呀?”
好好的干嘛打扰人家这两捆**互相交流感情呢?
可池连尽出剑极快,电光火石之下,比那寒芒先至的是他顷刻间迸发的滚滚杀意。
楚连袂几乎是第一时间竖起了汗毛。这杀气简直令他无比熟悉,于是想也不想便直起了身子挡在流漓紫的身前。
“等等!!”
那剑尖指在他颈侧停了下来,他绷直了身体,紧张的大口喘起着气,“等等,池师兄,她……她是好人……”
流漓紫在他身后骤然蹙住了眉,不满地骂道,“真是血口喷人,你才好人,你全家都是好人!”
说罢随即转过头去又要跑,却在起身的刹那忽然腿上一痛,一颗石子已砸在了她的膝上,叫她当即又跪坐下来。
“别动。”玲珑从池连尽身旁站出来,手里还握着几颗石子。
楚连袂慌乱之下把她整个身子都遮在了背后,“别……别伤害她!”
池连尽长吁出一口气,将剑收了回去,“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的任务呢?”
“这……”楚连袂出了些冷汗,吞吞吐吐着开始组织语言,“……我在回降云楼的路上遇到了袭击,似乎是有人不希望我把线索送回去。”
接着偏过头看向身后的流漓紫,“……对方是血刃堂的人,我怀疑背后指示她们阻截我的人就是凶手。”
玲珑上下打量着流漓紫,“她?还有谁?”
“还有琅环剑鬼谭岐,和……一条死狗武中渊。”
楚连袂一想到那武中渊便是又恶又嫌,“这是两个月之前的事了,我被谭岐和武中渊二人联合重伤,是……是她救了我。”
他说话声越压越小,像是在回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谭岐?”池连尽默念着此名,原来之前琅环剑鬼不在堂中是在干预这件事。而两个月之前,那不正是他们凌州遇袭时差不多的时点吗?
“你伤得怎样?”
“……还死不了吧。”
琅环剑鬼那种老怪物实力如何连他都难以推断,楚连袂在他和另一人夹攻之下却还能活下来……
想到此处,池连尽的目光渐渐移向了流漓紫,神色渐而转为不善的笑意,“所以背后指使你们的,是秦玉?”
流漓紫被他看得脊背发凉,心想横竖她已经叛逃,还保那些秘密做甚。于是支支吾吾道:
“……如今你都已经号令东堂了,这些东西不是应该比我清楚?还问我做什么?”
得到了她这般含糊的回答,玲珑大致也清楚了。因为藺家惨案未结,秦玉利用西堂主的权利派杀手半路去截楚连袂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但她倒是没想到流漓紫会是血刃堂的人,看来早在凌州比武招亲时,秦玉就已经在计划着如何捕杀他们了。
现在想来,实在令人感到心情复杂。
“想不到你们为了杀我还费这许多功夫,连美男计都用上了?”
流漓紫斜眼睨着楚连袂,阴阳怪气着刺他。
“谁要杀你啊?”楚连袂一下弹坐了起来,好似冤枉的不行。
她自知现下铁定是跑不了了,只好矮下身去故作苦恼地贴在了楚连袂的背上,朝他的脖颈吹气,“人家也不知是哪里惹到了我们纪东堂,千里迢迢从凌州追到汴州,非要人家的命呢。”
接着抬眼再看向池连尽的眼神多了一分挑衅。
就算跑不了,他的好师弟此刻可是彻底沦陷在她石榴裙下了,如此拼命护着她,看他还能拿她怎么办。
楚连袂痒得直缩脖子,唉声叹气道,“你就不能正经一点……”
只见池连尽垂眸一笑,从腰间掏出了止杀令,“看见这个了吗?”
流漓紫脸色一变:“你……你竟然夺了袁破竹的位?!什么时候的事?”
“四五天前吧。”
楚连袂直接给听懵了,于是转而望向了玲珑。
玲珑也蹲下身来,和他解释道:
“嗐,我也是刚知道。两个月前我们也出了事,当时师兄为了让我脱身便只身叛门入了血刃堂。时隔两月,他化名纪连迟后成了血刃堂总堂主,中间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这信息量实在太大,时隔两月,他的师兄现在就已非降云楼弟子了,不仅叛出师门加入了血刃堂,还在极短的时间内夺下了整个汴州最大江湖势力的执掌权。
这事儿就算放在话本桥段里都会有人嫌离谱吧!
池连尽重新将止杀令收入怀中,并没有多作解释。
“原本我是计划杀你没错,但如今情况有变,既然连袂喜欢你,我便破例除去你的叛堂之责,以后咱们也算一家人了。”
他好像是认真的,笑意透了些森冷,“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你在凌州伤人一事我也不和你计较了。”
“伤人?”玲珑托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她伤谁了?
流漓紫抽了抽嘴角,“那我是该谢谢你?”
所以这家伙到底是为了什么追杀她一路的??!
就因为她在凌州伤了人?伤谁了?
不会是齐连止?
但齐连止也不是她打伤的啊,怎么不说邪人彪为此命都赔进去了……
难道他是指……
流漓紫转而看向了同样没太听懂的玲珑,目光锁住了她疤都没留下来的颈部。
总不能是为了破个皮的事儿吧?
这人也太小心眼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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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楚师兄你已经……”
四人在汴州路边找了一间酒馆坐下谈话,玲珑捂着嘴惊叹他二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如此迅速。
楚连袂为了防止她随时逃跑,用红绸将两人的手腕各自系了一头。
此时说起这个,他羞愤趴在了桌上哭诉,恨不得把脸都嵌桌子里去,“我也是身不由己……都是这个妖女害的!”
流漓紫则在一旁漫不经心的玩起了手指,横竖她这负心薄幸已成习惯,也不觉得一个男子失了贞操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玲珑却是已经激动得逐渐把控不住表情,内心亦对风月之事陡然升起一股浓烈的向往,跟着一顿一顿地把视线逐步移向了身旁的池连尽。
到底什么时候也能让她……
“你们不会还什么都没做吧?”流漓紫对着这两人来回跳跃视线,“你们不是夫妻……”
“我们其实并未成亲。”
池连尽看着稍显窘迫,正想着如何解释玲珑当日的信口雌黄。可她此时已经几近按耐不住,泪眼汪汪地直往他身上靠。
“师兄求你也顺从我一下吧,别逼我用强……”
楚连袂看得一愣又是一愣,见他干脆将玲珑塞进怀里用两手箍住,不让她再乱动,才转而对着自己道:
“如今我已暂非降云楼弟子,这事是先斩后奏。另外玲珑也是偷跑来找我的,估计师父此番决不会轻易饶我。你就带着她与我们一道回去,我还有事向师父请示。”
楚连袂听罢点了点头,“好。”
这时流漓紫却对着玲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我说妹子你呀,就是太惯着男人了。有时候呢,该强就得用强的,不用询问他们的意见。”
“真的?”玲珑怔怔看着她,意外的发现这话竟还有几分道理。
池连尽震惊于如此虎狼之词也能被人认同以外,还由内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能不能教点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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