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干点坏事,当场抓包

距离上次和池连尽通晓心事已经过去好几日了,这些天她苦练飞针定穴也开始有了一些心得。

尤其是用落雨无声钉的手法发针出去,就算对方是池连尽,在对剑之中也难以招架。

这次她在针上涂了些软骨散,这东西非常好用,对身体无害但是会短时间让人浑身瘫软,失去行动能力。

他明明对自己的近身战斗能力相当自信的。可当玲珑抵住他剑刃拨开的那一瞬间,只刹那的间隔,甚至才将将发觉她游离于剑招之外的抬手动作时,池连尽就已经感到颈间一痛,不出几息便连剑都握不住了,当即无力地跪坐下来。

他手摸着银针深深扎进去的地方,却完全没有力气将它拔出来。

“玲珑你……”他已经是连说话都费劲,十分不解她在这里对他下药的用意。

玲珑面对着他蹲下来,装模作样道:“师兄,其实我也只是试试而已啦,没想到实战效果这么好。不过我忘了这根针涂过软骨散了,既然你已经这样了,不如……”

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来,“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俩。”

说完,她身体往前一倾,双手捧着他的脸深深吻住了他。

银针所能承载的药量远不如铁钉,这软骨散的效力估计只能维持半盏茶吧,她可要好好利用一下这段珍贵的时间。

已经太久了,太久没有好好尝过这个味道了,自从回了降云楼,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她还是十分厌烦被这样管束的。

中了软骨散之后,他的呼吸明显粗重了许多,手掌轻抚着他的胸膛,这连绵起伏的触感时刻拨弄着她的心弦。

那手指不受控制地开始往衣襟里钻进去,撩开那一层又一层的衣衬,直到触碰到他温热的肌肤。

玲珑只觉得指尖发烫,烫到了她的脸颊上,也点燃了她腹中的熊起的烈火。

她逐渐开始心跳加速,脑海里不断回忆起在汴州的那一晚,心弦也因此反复震颤起来,带着她冲动的意念在她的胸腔里狂跳。

“唔……”池连尽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嘴上被她奋力地亲吻着,那微弱的抗力就如同螳臂当车。

玲珑吻得几乎忘情,将他按在树身底下,两手已经摸上了他腰带上的卡扣。

她现在只想赶紧解开这玩意然后往在他腰身上狠狠摸两把,浑然不觉身后已经踏出了双黑靴。

“你在做什么?”

这沉闷的声线仿佛一道惊雷在玲珑脑子里炸响了。

这个声音她一听就知道是谁,顿时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种干坏事儿被当场抓包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玲珑赶忙站了起来,拍拍膝上的尘土,对着纪无念企图蒙混过关。

“啊哈哈……师兄说他眼睛进了点沙子,我就替他看看……”

纪无念横着瞥了她一眼,走到池连尽身边,伸手便将他颈间的银针拔了出来,放于眼前仔细看了看,紧接着冷哼一声:

“刚给你禁了毒,这会儿又玩儿上软骨散了。”

玲珑还想狡辩:“哎呀……我也不是故意的嘛,一不小心就……”

她这点儿小心思在纪无念面前是毫无说服力,他转头瞪了池连尽一眼,斥责道:

“我看你也是越来越差劲了,以你的武功竟还能被她强迫了去?从明日起,罗喉堂的抗药量你加一倍!”

池连尽一时也无言以对,只能低头默认他的安排。

纪无念说完便气冲冲地一甩袖子走了。

玲珑刚想去扶池连尽起来,忽而又听到脚步声连忙停住了动作,没想到她爹竟半路又折了回来。

“你看看你这个丫头给我气的!差点忘了我是来干什么的。”

玲珑僵硬地转过头去,“所以……爹你是来干什么的?”

只见他从广袖之中掏出一卷图纸,拉开给她看,原来是一张精心绘制的人体穴位图,分别用红蓝双色的点标了出来。

“这是你灵灸阁刘师叔所绘,蓝点为常规穴位,红点是可封的气穴穴位。你要将这些全部牢记,到时我会考你。”

玲珑有些惊异地接过图来,正仔细观摩着,纪无念忽然又对着池连尽喝道:“待会儿过了药效,你马上来携云阁见我,我有话要问你。”

语毕他正转身要走,又被玲珑拉到了一边。听她急切地小声解释道:

“那个……刚刚确实是我的错,是我用银针偷袭他的,我下次不敢了,爹你可千万别怪他……”

纪无念听完对她甩了甩食指:“……你这个丫头,我还不知道你?”

待纪无念走后,池连尽已经可以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了,他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四肢还是有些使不上力气。

玲珑支支吾吾挪过去道:“……对不起师兄……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好怕我爹又背着我罚你……”

池连尽拍拍她的手背安抚她:“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在携云阁外等我。”

他这话说得就很含糊,让她在外边儿待着,至于有没有在里边儿打,她也不会知道。

玲珑还是决定稍微照看着点他,毕竟纪无念着实小心眼儿,就算真在阁内打了,人出来也不可能做到了无痕迹。如果可以话她还是想再求求情。

“话说,抗药是什么?”

她一直很想问这个问题,字面上来说就是增强身体对药物的抵抗能力,但究竟要如何去增强,她实在想象不出来。

池连尽先是苦笑了一下,但感觉还是不能给她说实话,于是试着继续含糊其辞,“……就是,靠连续服用药物,自少至多,慢慢让身体适应,从而产生抗性,以后就会对这类药物免疫了。”

他话说得避重就轻,最后那段话让玲珑有些失落,既如此那以后靠软骨散岂不是放不倒他了?

说不定以后都只能靠封穴……看来真得勤学苦练了。

见玲珑连连叹气,他想起纪无念禁她使毒一事,接着道:

“其实除了抗药以外,避毒还有许多种方法,有些人能炼制出一些解寻常之毒的化清丹,还有学习抗毒的内功以及放血退毒之类的紧迫之法等等。你若是太依赖用毒以后必定是会吃亏的,师父禁你使毒也是为了你好。”

当然比武时用毒会挨骂是真的,但他这话确实也有道理。如果当时在汴州,血刃堂堂主还是袁破竹的话,他要是用了什么方法避了挫骨散的毒,那她可就真的小命不保了。

可是听他的语态,似乎有一种若隐若现的麻木感,他是否经常这样麻痹自己……

玲珑望着他隽秀的轮廓,这双深邃又闪耀着星河辉光的精致凤眼,眼里似乎用故作坚强撑起了一道屏障,将无尽的孤独和寂寞深深藏了起来,从不为人所知。

携云阁中,池连尽迈步至纪无念案前,单膝跪下颔首行礼。

“师父……”

他轻轻唤了一声,纪无念举着宗卷狠狠摔到他面前。

“你自己看看!让你查薛逢玉的去向,从上月查到银月楼以后就毫无进展!这段时间你到底在做什么!?”

池连尽略微沉默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已经查到了……但消息并不完全准确,所以我才……”

他话才刚到一半,纪无念便反手甩了他一巴掌,厉声道:

“说!”

他面颊发红,能看出些许擦伤,口中也溢出腥味来,迟疑半晌。

“……他……入了朝廷。”

池连尽十分理解纪无念此时怒火。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更想杀了薛逢玉,但此人实在狡猾至极。

北堂的杀手来报告说,几番快要抓住此人,他都像一条滑手的泥鳅一样从手中溜走了。

同时他似乎有意在接触银月楼的人,谁能想到他最后竟然消失在北巡抚司的海狱中。

“朝廷……”

纪无念几乎是咬牙嚼着这两个字,这个薛逢玉着实狡猾。

明明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却频频从他们手中逃脱,最后还爬进了一个任凭他们手再长也无论如何都伸不进去的地方。

他愤恨地一甩袖摆,冷冷吐出一句话来:

“你自去疾刑司领二十刑杖。”

“……是。”

池连尽从携云阁出来的很快,玲珑感觉只是发了个呆,人就已经完好无损地走出来了,而且看起来和刚进去没有什么不同。

玲珑小跑着凑过去,近了才发现他的左侧脸颊上又红了一块。

她顿时心里一揪:“……啊……我爹还是打你了……”

他勾起一边嘴角,抚着她的肩道,“这次确实是我有错,师父只是小发一下脾气其实已经很好了。”

玲珑回想起以往纪无念总是动不动就刑杖伺候的光辉战绩相比,只是打一下脸确实是很轻了。

但伤在脸上她看到还是会揪心。

“好吧,那我待会儿拿点琼脂膏给你擦擦。”

她正牵住池连尽的手想拉他走,结果人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个……玲珑……”他几番犹豫下还是有话要说,“你先回彷月居吧,师父给我安排了比较紧急的委任,我明日之前就得完成。”

玲珑回头看他,只见他面不改色。

“就这么紧急?一刻也空不出来?”

“……是,一刻也空不出来。”

自从白露过后,蜀中雨水又多了起来。疾刑司的地下石室又潮了不少,隐隐从墙壁中透着一股阴湿的味道,伴着血味的腥臭,叫人感到略微的不适。

池连尽一步一步迈下了台阶,借着烛火光再次来到了这个地方。

由于季节原因,这里换班也更为频繁了,这个时辰正好轮到乔师弟做监使。

他此时正端着烛台在中堂换蜡,这边听见脚步声便举着火光看过来。

“又是你啊池师兄。”乔子梁一看到他就憨憨笑了出来,“这次过来是楼主有什么吩咐吗?总不会又是来受罚的吧。”

“你猜对了。”他自嘲般的一笑,“刑杖二十,你收录一下。”

乔子梁几乎是笑容僵在脸上抽了抽:“……还打啊?前些日子不是才打了三十杖,你这样身体受得了吗?”

“上次的已经好了。”

他走到中堂的木桌前就开始解身上挂的物件,佩剑和护腕里藏的短剑等等都要拆解下来。

完了还回头催促乔子梁:“你安排人动作快些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乔子梁听罢只能坐回书案前开始提笔收录,在疾刑司的这些刑罚记录是每隔几日都得上呈给纪无念过目的,该罚的该审的那是一个也逃不掉。

“那……镣铐要吊吗?”

他抬着笔尖试探一问,吊手铐一般是为了让人受杖时不会倒下,方便行刑。

池连尽正准备解护腕的手停住了,他思索了片刻,“还是不吊吧,我不想留下太明显的痕迹。”

何况只是二十脊杖而已,他还不至于脆弱到连二十杖都还要吊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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