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千涧秘境入口再度打开。

只不过在里头的人觉得尚未得到足够的资源，还想再碰碰运气，而外头的修士则是来晚的一茬人，这会儿没有天道宗的弟子或者大阵在前方阻隔了。入口处很是热闹，不过基本都是往里头走的，也就慕昭和伏藏心是出来的。

“怎地有人出来了，难不成好东西都被寻走了？”

“不太像，我瞧着那戴着斗笠的女修像是受伤了，极为孱弱。”

“可惜我来得太晚了。”

“早来也不一定有好处，这处秘境被天道宗所掌制，早早来了兴许会被拦在外头。”

……

附近的修士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停地将视线往慕声和伏藏心的身上瞄。伏藏心戴着斗笠隔绝了大部分窥探的视线，可仍旧升起了几分浮躁和火气。慕昭若有所感，伸手拉住了伏藏心快步往前走，眨眼便远离了人群。

慕昭依言领着伏藏心在千涧城中闲逛，由于修道士大多前往秘境了，各个驻地也不像往常那般热闹，留在城中的大多是寻常的百姓。慕昭要买“糖”，那自然不会是凡品，而是那灵力充沛的特制糖丸，然而寻常的炼丹师不会浪费时间炼制这些小玩意，连走了好几家都不曾有。

“要不我们去云舟仙市中找？”慕昭瞥了伏藏心一眼，低声询问道。

走了好几家，伏藏心已经不耐烦了，闻言忙不迭道：“不要！”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她又掩着唇轻咳了一声，弱声弱气道：“那边走动的修士必定极多，我怕身体禁受不住。”

为了糖去同那些人挤在一起，没有必要，她会想杀人的。

慕昭拧眉，她尊重师妹的选择。可既然答应了师妹，总不好食言。想了一会儿后，她道：“师妹想吃的话，那我抽空炼制几炉吧。”

伏藏心闻言变色，就是慕昭炼制的丹药难以入口才需要糖丸解苦，要是她炼制“糖丸”，那会是什么样的味道啊？伏藏心打了个激灵，不敢深想。

隔着斗笠，慕昭瞧不见伏藏心的神情，但是从她的沉默中也能够猜到她的一二心思。她不想被师妹看轻了，故而拧眉解释道：“我虽然不像那些丹师一样擅长丹道，然而只要是我能炼制出来的，药效不比旁人差。”

伏藏心敷衍地应了一声，又好奇道：“师姐是跟着师尊学的炼丹术吗？”那糟老头子瞧着不像是有这拿手本事啊？

“是我入宗门前学的。”慕昭轻描淡写道，“我这儿还有药典，若是师妹想学的话——”

伏藏心打了个激灵，忙不迭打断她的话，应道：“不想。”

慕昭打定了主意替伏藏心炼制“糖丸”，在宝阁中买了不少的灵草之后便回到了撼天宫的驻地。这边的弟子大多没有什么上进心，对千涧秘境也不感兴趣，只懒洋洋地坐着。见着她们回来，才改了那慵懒懈怠的姿态。不过他们也不是真的无所事事，至少帮慕昭打探到了消息。

“大师姐，您需要的九叶青莲在朝阳谷中。不过朝阳谷大多数时候是闭谷的，不同外界的人往来。朝阳谷的谷主名曰沈宣武，乃分神期修士。他膝下只有一女，名沈清秋，金丹期。九叶青莲是朝阳谷至宝，听闻是用作陪嫁的。”弟子恭谨地开口道，并送上了一幅舆图。在九州天地更易后，各方势力也跟着变动。其中朝阳谷如新五门一般也是得了机缘的“后起之秀”。只不过他们选择占据一方地界自守，不管外头的事情。

慕昭点了点头，接过了舆图，在上头找到了“朝阳谷”三个字。只要不是同玄门交恶的势力，都可以上门一观。她转向了伏藏心问道：“师妹，天道宗那帮人还没有出来，想来外头的长老尚不知发生的事情。我们早些去朝阳谷，省得他们横插一脚，你觉得如何？”

伏藏心眸光闪了闪，轻轻地应道：“好。”能够求到药物缓解月圆之夜时候的碎脉之苦，对她而言有利无害，又何必拖延？

慕昭向来是想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在得到了消息之后，当即收拾好东西出发。朝阳谷离千涧城至少半个月的路途，万一她们还在半道上，那九叶青莲就被人取走了，可就不妙了。

金车中。

伏藏心歪在了榻上，手中还抱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手炉。这里头就她和慕昭在，自然就不需要戴着斗笠。她掀了掀眼皮子，凝望着对面坐姿端庄的慕昭，眨眼道：“师姐，那九叶青莲是人家的陪嫁之物，我们要如何得来？”

“用好东西置换。”慕昭想了一会儿，又道，“在灵草中九叶青莲只是地阶的，我们用天阶的法器，或许对方便愿意换了。”

伏藏心闻言若有所思，片刻后道：“要是对方不愿意吗？那怎么办？要抢吗？”

慕昭原本还在想用何物置换，可一听伏藏心最后三个字，眉头立马拧起来了。小师妹虽然身体弱，可过往都是如散修一般生活，染上了那等“霸道自我”的习性。这不好，一定要更改过来。她严肃地望着伏藏心，认真道：“有主之物，不能强抢。师妹，这等心思你最好不要有。要不然就门规伺候！”怕伏藏心不放在心上，说到最后一句时，慕昭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冷厉。

“我知道，我只是随口说说。”伏藏心低着头，小声地辩驳。

慕昭闻言神情缓和了几分。小师妹身体不好，又没有人教她道理，着实是可怜。她如今担负起教导小师妹的责任，便不能让她跟过去一样野蛮生长了。想了一会儿，她道：“等到了朝阳谷之后，你不要擅自行动，都听我的。要不然惹出了麻烦，我就不管你了。”

伏藏心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颔首，半晌后才一抬眸，眼中泪芒闪烁：“师姐怎么就笃定我会惹麻烦？先前没在朝阳谷，我也是听你的，并没有违逆。”

慕昭：“……”

她也没有说重话，怎么就哭了呢？小师妹为什么会这样脆弱啊！

只是对着那双我见犹怜的泪眼，余下的话语她说不出口了。她咬了咬下唇有些懊恼，为了呵护小师妹脆弱的心灵，她开口解释：“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

伏藏心吸了一口气，软声道：“我知道，只是丑话说在前头嘛。师姐不放心我，毕竟我拜入山门还没有多久。先前师姐都不愿意照看我，那碎脉之痛其实我已经习惯了，师姐不用管我，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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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