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吟走了,贺东良还是在三班,虽然就在隔壁,可是高三学习任务繁重,有时候一个星期也见不了几次面。
陈美誉知道我和何易在一起以后也很有眼力见不来打扰我们,虽然时时不能看到他,可还是被我发现了不对劲。
陈美誉整个人容光焕发,时常抱着手机傻笑,有时候还魂不守舍的,看起来就像一个刚恋爱的小姑娘,我觉得不对劲,可是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快抓到他的把柄。
那日周六下午,我们放学很早,下课铃声一响起,学生们如脱缰的野马,疯了一般跑向了外面,到了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学校已经呈现了一股荒凉迹象。
我还是住在学校,只有需要缝制衣服才会去何易的房子工作,何易见我住在学校,干脆也没有回家,今夜不要上晚自习,我和何易打算去云城的夜市玩。
云城的夜市很繁华,路上人山人海,灯火通明,那时候城管并没有管控的很严,街道两旁都是小摊小贩,有吃的有玩的,格外热闹。
我看着一个水池中的金鱼就走不动道了,大大的黑眼睛,金红色的鳞片,大摆扇一样的尾巴,在简易的鱼池中吐着泡泡。
“喜欢这个。”何易双手都是买的吃的,右手上的棉花糖都快要化了。
我点了点头,蹲下身伸出手摸了摸水池中的水,此时正好一条鱼在我手中游过,尾巴扫在我的手上痒痒的,水也冰冰的,甚至里面还有彩色霓虹灯照出来的五彩光芒。
“老板,这个鱼是怎么买的?”何易走到了老板身边。
老板手上拿着个小网兜,听到何易的声音摇了摇头,张着个大嗓音说道:“不卖不卖,这些都不买,要的话只能花钱用网兜来兜十块钱五分钟,兜到了就有,没有就没有。”
我看着老板,心中默默骂了句奸商。
十块钱五分钟,平均下来两块钱一分钟,他也真是敢说的出来。
何易直接买了半个小时,他递了一个网兜给我,我拿着看了看,那个网兜很小,网也几乎只有手掌那么大,我才把它放进去捞鱼,那些鱼就飞快跑走了。
看着挺容易,其实很难,水的阻力,还有鱼的乱游都会让难度直线上升。
我们抓了好久,半个小时都快结束了才捞上了两条鱼,还都是何易捞上来的,我有些泄气的扔掉网兜。
老板将那两条鱼放在一个塑料鱼缸中,又给了几包饲料,何易从他手中接过给我,对着我说道:“简幸,你还要接着努力。”
我给了他一拳,心满意足提着鱼缸看着里面游动的两条鱼,一红一黑,在狭小的空间游动,是不是还吐一两个泡泡。
“还想玩什么?”何易说道。
我指了指娃娃机,又指了指枪打气球,这些我都很想玩,小时候也不是没有去过夜市,只是自己只是去那里摆摊的,有时候看着摊子上肆意玩闹的小孩我都会很羡慕,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这么畅快玩一场就好。
这一晚上,何易没有一点不耐烦,将我想玩的都陪着我玩了一遍,最后我们手牵着手往学校走去。
天上云层已经拨开,露出了明黄的月亮,皎洁如水银般的月光从天上倾洒在我们的身上,就像是舞台上打下来独属于我们的灯光。
忽然,不知从何传出来的音乐,我走了走着忽然舞动起来,站在何易面前倒退着走,白色的裙子如同盛开的白百合。
何易还是没有松开我的手,也跟着我的步伐加快,最后他居然带着我跳起华尔兹起来,地上映照出我们的影子,舒缓的音乐就在我的耳旁,此刻的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安静地跳完这一段舞。
等音乐听着,我们再也控制不住笑了出来,何易忽然将我拉向他的怀中,用温暖的衣服紧紧包裹着我,我的脸贴在他的胸膛,火热的体温像烙铁一样印在我的脸上,我能清晰听见何易一下又一下的心脏跳动。
我闭上了眼睛,任由他带着我离开了这里。
夜晚的风寒凉如冰水,打在人的脸上刺刺痒痒的,天上的月亮又躲进云层,月光又一次消失不见,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何易带着我从矮墙上爬了进去,一落地我再次回到了他的怀中,这一次没有任何的铺垫,滚烫的嘴唇瞬间印上我的嘴。
我缓缓闭上眼睛,四周都是何易的味道,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只是很想很醉人,让我整个人仿佛喝醉了一般。
这一次的接吻并不如上次的那般和风拂面,何易变得更加具有侵略性,当何易将舌尖舔我的唇缝时我瞬间睁大了眼睛,电流爆表一般席卷我的全身,我浑身发软,我想要推开何易,没想到他紧紧抱着我的腰不放,趁着我愣神的功夫舌头就已经伸到了我的嘴巴之中。
我的脚都快站不住了,都是何易抱着我才能勉强站住,我的头仰都快要酸死了,手指无力地抓着何易的衣服,脑子不可控制的想何易什么时候能够放开我,我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易终于收回了头,只不过他还是紧抱着我,我们俩额对额相贴,鼻尖都是彼此的呼吸,何易一下又一下的亲我,嘴巴喃喃自语些什么。
他的声音太小了,我刚开始还没有听清,后面我就听明白了。
他说:“简幸,你好甜啊。”
何易的情绪并不外漏,平时的情话更是一句没有,这还是我们交往这么久以来我在何易身上听到了第一句情话。
我忍不住低笑,心中软成了一滩水,也控制不住的想,我的嘴里还能有糖啊,怎么可能吃到甜味。
我们两人才刚开始热恋,正是难舍难分的时候,不停亲亲抱抱,在这黑夜之中感受到彼此的温柔。
何易是个正人君子,除了字面上亲亲抱抱这四个字,其他一个逾矩的举动都没有,到最后我都平复下来心情,他的手都还在微微发抖,直直放在那里不知所措。
就在我们浓情蜜意之际,远处传来一道粗旷的怒喝:“谁在那里!”紧接着是手电筒耀眼的光芒,在这一片漆黑中格外显眼。
那是保安的声音!
我被吓了一跳,赶紧推开何易眼瞅着就要尖叫起来,一道声音比我更加响亮,使我硬生生咽了下去。
那是一道男声,听着还有些熟悉,只是可惜夜色灯光昏暗,以至于我只能看到模糊的两道人影。
保安大喝追赶上来,那两个人吓了一跳急忙往我和何易这走了过来,一道风一般的影子在我面前掠过,我差点被摔倒在地,幸好扶着墙才能面前站住。
可是后面的那个男的又出声了,光是听他的声音都能感觉他快急的跳脚。
“你怎么不牵着我,跑那么快干嘛。”
嗯,声音很是娇气,关键是很熟悉,可是因为过于娇了导致我不敢认。
前面跑过的那个人似乎才猛然回神,转过身几步跑到我的面前,然后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我震惊地睁大眼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身影,心中吓得要死,急切地喊着何易,一边又大声对着面前人说拉错人了。
可是那个保就快走到了我们面前,我只记得一阵兵荒马乱,然后被那个人拉跑了,何易听到我的声音也在寻找着我,可又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住了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被他拉进就近的一间教室,大门一关我就感受到一股陌生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剧烈挣扎,大声喊着不。
那个男的显然是呆住了,就着想要抱我的姿势呆愣在那里。
我双手抱臂愣愣地看着他,脑子中疯狂回想究竟是哪一步错了,自己怎么就被人拉到了这。
那个男的走了几步路,然后猛的打开灯光,黑暗的房间一瞬间明亮,我们双方也看清楚了对方。
面前是个高大的男人,剪成寸头的头皮,挺拔魁梧的身姿还有那原本冷漠此时却带着迷茫的眼睛。
我眨了眨眼,他也眨了眨眼,双方愣在原地。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大喊道:“快关灯!快!”
一间教室忽然开灯,一定会被保安发现道,到时候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个男人似乎才回神,飞快将灯一光,整间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找来一个凳子坐下,脑子直到现在还在发蒙。
忽然那个男的打开了手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他如刀削般的脸。
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了墙角,和我保持着最远距离
我也想找手机联系何易,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在何易身上,自己手上除了那两条金鱼什么都没有。
那个男的在打电话,很快对面就接通了,然后我听到了陈美誉咋呼的声音。
他喊着宝宝。
宝宝?!
我原本冷静的脸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着那边。
据我所知我刚才没看错的话,那个人是个男的,而以我对陈美誉的了解他也不能是个女的,男的和男的,这有点挑战我的认知了。
陈美誉在电话那头咋呼道:“宝宝,你刚才拉走的那个女孩子是我好朋友,你可千万不能把他给丢了,不然我身边那个阎王要我命了。”
后面的那一句他是压着声音,显然是惧怕了什么,估计何易就在他旁边。
男人嗯了一声,然后道:“你在哪?我去找你。”
“别别别,我现在再找你,你在哪里?”陈美誉说道。
男人说了我们所在的地址,随后陈美誉自己挂断了电话,整个世界一片安静,而我还沉浸在自己兄弟是个gay的炸裂消息中久久不能回神。
陈美誉怎么是个gay呢,平时也没见他和那个哪个男的有什么亲密行为,不对,他没有和男的有亲密行为,女的也没有啊。
我捏着下巴仔细回想平时我们生活中他的一举一动,据我平时观察,陈美誉不喜欢打球,何易打球的时候他就站在一边加油,有时候他还会向蓝吟要护肤品的链接,甚至还有过一次他问我们他为什么不够白,还有,他还去过gay吧,进去了也不知道多久才出来的,不会就那一次被蓝吟一语成谶说中了吧,他不会真的失菊了吧。
短短几分钟,我的脑子飞速流转了这么多的事情,脑子越想越过,到最后自己也不敢回想。
“你好,我叫秦飞,是陈美誉的男朋友。”
突然其来的打招呼然我不住所措,张着嘴巴啊在原地,半晌才回神道:“你好,我叫简幸,是陈美誉的朋友。”
那男人忽然一声轻笑,声音也比刚才柔和不少:“我知道你,小美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我干笑着不知如何回话。
一个宝宝,一个小美,两人的爱称原来是这么的蜜里调油,这显得我和何易就无趣多了。
看着面前正经的男子我实在想不到他会给人去这个一个低俗的名字,不会是陈美誉强让他叫的吧,小美小美,这么一喊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能够小美一把。
正胡思乱想之际,大门被人猛的推开,学校门已经有了些年岁,撞在墙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何易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简幸,你在哪里?!”
我被他这么大的声响吓了一跳,保安还不知道走远了没有,他搞那么大的声音是不是觉得死的不够快!
我压低着声音急切道:“小点声小点。”
何易这才回神,赶紧走到了我的身边一把抱住我,而陈美誉也走到了秦飞面前,两人低声说着什么,光是用脚趾头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一把推开何易,快步关上了门,拉上了窗帘,屋子一点光也透不出来,我从何易兜里面抢过手机,放在了桌子上,一点灯光瞬间点亮了整间屋子,墙角那两个抱的难舍难分的两人也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何易原本一头雾水,转头看见他俩不能看的动作也僵在原地,平时冷静的脸也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陈美誉方法才被光照醒,嘿嘿笑着从秦飞身上跳了下来。
几分钟后,我们两个两个对面而坐,手机放在桌子中间照亮我们四个的脸,开始对簿公堂。
我干笑道:“世美啊,能不能和我们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呢?”
陈美誉嘿嘿笑着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半晌才干巴巴说道:“这,这怎么说呢?他是我邻居哥哥,今天送我来上学的,我们没有别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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