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泩生阿姨,这个哥哥是谁?”
被称为泩生阿姨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相框里,那个定格的笑脸。
几秒钟之后,才慢慢开口“钟涸叔叔。”她勾着嘴角,像是想到了什么,眼角却又莫名的犯了红。
“不对,不对,妈妈说这样的应该叫哥哥。”小孩扭着小小的身体,脸上皱着,满脸苦恼。
秦泩生眨了眨眼,像是刚从思绪中抽回。“没错,是哥哥。”
小孩得了满意的答案,继续念着,“这个是泩生阿姨,这个是黑脸大伯,这个是灰太狼叔叔,这是妈妈......”
小孩的手从左往右滑着,一个一个的念称呼,转了一圈,小胖手指又回到原点。
“这个是,钟....”他钟了半天。
“钟涸。”
小孩听见提醒,学着“钟涸,钟涸哥哥。”
秦泩生带小孩去书桌前,握着他的手,一边写一边念“钟.....涸......这个字念he,钟涸哥哥。”
小孩不愿学习,写了一遍就找机会跑了,留秦泩生一人与案上两个字对着。
夜晚。
秦泩生失眠了,辗转半夜也没能睡着。
咔哒,手机解屏的声音在小房间里显得突兀又清晰。
这是一部看起来用了很久的手机,贴的膜像蛛网似的,都有些遮挡视线,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换。
秦泩生打开相册,那里面是满满的视频。
手机的主人似乎很热衷于记录去过的地方,沙漠,草原,雪域……
她滑了很久,却没有打开任何视频,而是点开一张照片,那里面是无尽的黄沙和小孩口中的泩生阿姨与钟涸哥哥。
秦泩生看了很久才退出,犹豫半晌又点开一段视频,将手机放到枕边。
手机里传出呼呼的风声和男生开朗的声音。
“这里是钟涸,我现在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马上就要出发了,嘿!泩生!你裹得可真严实!”
视频里的男人像是忘了还在录视频,自顾自的和年轻的秦泩生打闹去了,一个要摘下女生裹着的头巾,一个怎么也不愿意摘下来。
视频走了三分钟才结束,狭小的房间也骤然安静。
秦泩生侧躺着,背对着手机,待到手机屏幕自行熄灭也没有任何动作,像是睡了。
只是眼角不自觉的落了滴泪,又很快的拭去。
秦泩生最后迷迷糊糊的睡去了,又做了个梦,或许是因为故地重游,这梦里零零散散的跑出过往的记忆。
......
“泩生啊,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一个高高壮壮,皮肤偏黑的人对着秦泩生招了招手。
“这个是陈霍。”被喊到的人站起来。
秦泩生顺着看过去,那个人不高,看起来有些瘦,或许是由于屋里太暖和,他脱下了厚外套,只穿了一件T恤,能够隐隐约约看见衣服下的肌肉。
陈霍对她挥了挥手。
“这个是程为泊,黄浩,江汛勇,汪汶。”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都是三点水,巧吧。”
秦泩生听着黑脸大哥给她一一介绍,视线转了一圈,焦点又转到了自己身上。
刚要开口,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响。
她看过去,来人裹得严严实实,眼镜上还覆了层细沙。“我迟到啦。”这声音显得开朗极了,也年轻极了,一下子和勘测队的其他成员区别开来。
“黑哥,没关系吧?”他一边脱下厚重的衣服,一边对着黑脸大哥说。
秦泩生看向刚刚给她介绍的人,这人叫华康洋,确实是队伍里最黑的那个,也是这个勘测队的队长。
黑哥走过去拍了一下那人的后脑勺,显得很亲热的样子,又转头看向秦泩生。
“这是钟涸,你们俩年龄差不多,应该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钟涸闻言用右手蹭了蹭衣服,对她伸出手“你好,研究员?”
秦泩生轻轻握了握。
那双手不同于其他人,它没有那么粗糙,肤色也没有被紫外线照射黑,留下的伤疤也几乎没有,看起来应该进入队伍不久。
秦泩生轻摇了下头“秦泩生,研究员助理,多多指教。”
黑脸带着两人坐下,这聚会的第一餐便正式开始。
饭桌上,有人谈起之前的经历,说谁谁谁从沙丘上滚了下去,又说谁的羊肉串被风沙呼的一吹,吃了满口的沙,秦泩生就跟着笑,只觉得有意思。
或许是怕这个姑娘会害怕,所有的话题便朝着欢乐的去。
中间考古队的人呼啦啦的开门进来,说方才考察一时忘了时间,又顺口提了句新疆的风情,大家便顺着讨论起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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