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童黎带着江寻莺去了某处山林深处休养,江翎与何昭月又踏上寻药之路,以及寻找那个不知所踪的大师姐,弄清真相。
“听闻穆前辈曾有个女儿在药王谷修习医术,小有造诣,却在十多年前突然失踪,他也没去找,仍是日日勤于治病,本该觉得他无情冷血,可他又作为医者救死扶伤。”何昭月同江翎讲着从医馆伙计那里听来的传闻。
“有时,人只字不提的,才是心中最在乎的。”
“那日后你有心事可别像他这样……难过便说出来,我们是朋友嘛,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哭。”
“我知道,我只是想到师父,她心思沉重,没有人能猜透她真正的想法。”
江翎忆起与师父相处的这十多年,似乎也没看懂师父究竟是怎样想的。
大师姐似乎很早就在替师父处理门内大小事宜,她为人谨慎,所以事事也算妥当。
但大师姐于各方面而言都不算出众。
有关秘籍的事情,她知之甚少,却直觉认为这些杂乱的过往都与秘籍有关。
那日师父似是有意要支开师伯,所以必是早已料定会有人来,甚至能估算出大概时间。
与师父日日交谈的只有大师姐,假定大师姐是作为另一方插在千翎的眼线,怕也是回了旧巢,难寻踪迹。
她们还是找到了大师姐,不过,人已经死了几日。
似是毒发身亡,七窍流血,面目狰狞,全身筋脉尽断,死状实在惨烈。
可大师姐这毒,似乎就是自己所中之毒。
江翎神色微敛,凑到何昭月耳边,“阿迢,若我们没能寻到最后两味药,我又毒发,你便将我直接了断,我可不想死得这样痛苦。”
何昭月抿了抿唇,“以后事以后说。”
“好吧,如今线索已断,但我也基本可以确定一切究竟是何人所为。或许人命在那群人眼中算不得什么,哪怕是自己门内弟子,也一样可以痛下杀手。”
“是烛阴?”
“其实这些年千翎门内早已空虚,大师姐几乎接替了师父的位置,留下的弟子也都是些我未曾见过的面孔。师父必然也有所察觉,我想那时师父是刻意留了线索,引他们上山……争来抢去,无非是为了一本秘籍,烛阴本就有覆灭武林的能力,却偏要为一本秘籍残害我血亲……”
话未说完,江翎咳了几声,何昭月拍了拍她的背,不知该说什么安抚,便顺势抱住她。
江翎愣了片刻,回抱过去。
“阿迢,谢谢你。”
两人相拥良久,直至马车忽然停住。
“两位姑娘前面横躺了个老头,这里路窄,我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我去看看,你们先别动。”
何昭月下了马车,朝着老头走去。
还未靠近,老头突然睁眼,动作迅速,扣住她的手腕。
“你!”
本要再说的话因为突来的疼痛,全部变为痛声,努力稳住气息,挤出剩下的话,“要…做什么…”
江翎察觉事态不对,也下了马车,跑过来见到何昭月一脸惨白。
“你对阿迢做了什么!”
老头不耐烦嗤笑道:“一个没几年可活的病秧子也敢来质问我?”另一只手带着掌风劈过去。
何昭月见状也不管手腕疼痛,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抱住江翎后退十几步。
本想着乘上马车快快离开,回头发现车夫竟然自己驾车跑远了。
左边胳膊完全抬不起,断骨般刺痛,根本没有力气带江翎跑远。
终于还是认命般泄了气,明明从前都想好,发生危险便用轻功带着她逃跑,可如今就只是被一个人捏了手腕,竟都提不起力气。
似是察觉到身边人失落的情绪,江翎抬头看着她,“阿迢?”
何昭月没有理会江翎的话,松开抱着她的手,向前走了几步。
“不知道前辈今日为何要拦住我们去路,又为何要对我的朋友下此重手,晚辈不知何时得罪过前辈,若有仇怨,便向我一人来。”
江翎想要说话,老头却抢先开口,“若我非要对你的那个朋友动手,你又能如何?”
“晚辈自会以命相搏。”
“有趣,那你同我过几招,我倒是看看你以命相搏又有几分实力。”
两人说罢便要动手。
“等等!你这个人仗着自己年纪大,便要逼迫他人,欺负江湖后辈,算什么前辈,你一个无理取闹的老头,我们又凭什么应下你的要求。”
何昭月愕然回头,望着头一次这样凶狠开口的江翎,不知是哭是笑。
“你既然知道我是个活不过几年的病秧子,还拿我去威胁她,所谓武德道义是被你视作浮云了还是被你吃了?”
“你这小丫头嘴巴倒是挺毒,怪不得活不久。”
不及反应,只觉身旁一阵微风拂过,老头已在江翎身前,单手掐住她的脖子。
江翎却并未服软,忍住喉咙窒痛,“我向来,好人说好话,烂人说烂话,你弄伤我朋友,也不跟她道歉,还逼迫她跟你过招,坏老头!”
老头却突然笑出声,松开了手。
“今日放过你们,下次再遇到我还是要与她过招,做好准备吧。”
又是一瞬尘沙飞扬,老头突然就不见了踪影。
江翎跪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何昭月则是眼眶微红走过来,左臂仍是无力垂着。
“怎么样,你的胳膊感觉还好吗?”
江翎站起身,手抚上何昭月的左臂。
“呼,还好,只是脱臼,我没有力气,你自己试着看能不能归位。”
何昭月咬了咬牙,痛哼一声,回正左臂,却仍是一言不发。
“你……怎么不说话,那老头不会改点了你的哑穴……”
何昭月忽地紧紧抱住江翎,力气之大,就好像一松手她便会飞走那般。
“怎么了?阿迢?”
又是片刻静默,再然后是轻轻的啜泣声。
“你在哭?”
“没有。”哭腔浓重的否认,没有太多说服力。
“江翎,你要长命百岁,以后遇到这种老头,少说些话……”
“我怕他真的会对你痛下杀手。”
江翎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好啦,以后不会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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