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薛起猛地从护法席上起身:“栾山门,灭了?!”
一位身着循音阁独有的锦衣华服的女子点点头,她的丹凤眼里划过一丝杀意,“仙凡界限如此模糊,这可真是恶天当道。”她腰间也同样佩有与薛起一样的上好羊脂玉令牌,只是上面的“循音”二字泛着红光。独特的千丝锦绘纹勾勒出一只仙鹤纹样,而她本人气质与贺兰循极为相似,只是多了几丝阴狠凌厉,没有那么多温和。
“右护法。”薛起闭上了眼。
“什么?”右护法冷凝莹望向他,耳边的白星坠子折射着寒光。
“阁主在重明门。”似是感到对方杀意顿起,补充道:“他没事,他说,重明门也有魔修。”
“啊?”冷疑莹一脸鄙夷,“那小子果然不行。”她收敛了一下表情,又成为高高在上的右护法了。
“左护法,阁主令呢?”冷凝莹问。“除了医行道,全部。”薛起比划了下。
“行,对了,下次记得给我买裙子,“冷凝莹大踏步往外走,她清冷的声音传来:“我要最新款最好看的。记得向阁主说,不然我也不是白干事的。”
薛起无奈一笑:“行。”
冷凝莹走后,薛起自言自语道:“镇守封印的门派十个已去其七,剩下三个…阁主,不能再拖了。”他腰上的玉牌闪了一下,算是回应。
…
…
…
司景被束缚在原地,无法自控的反复回放刚刚的画面。贺兰循或许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但是对于司景来说,这件事非常严重。
“你看啊,”心魔在他脑海里浮现,“他不是不知道,你那样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
“闭嘴。”司景眼中红芒锐显。
“多么可笑啊。”心魔嘲笑道。“明明你也知道,就算你有了复活秘术,他也不可能跟以前一样了。”心魔幻化出司景的样子,俯身垂视司景。
“你懂什么。”司景呼吸滞了一瞬。
“我怎么不懂?我可是因你的**而生的心魔。”心魔面容再次变化,成为了贺兰循的样子。
“我是由你自身而生的心魔,不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心魔顶着贺兰循的脸,几乎与司景贴在一起:“我们是共生的一体。无论你多么的不想承认,你对他就是有这种**。”心魔低低的笑起来,凤眸里扭转着漩涡。司景瞳孔皱缩,呼吸微微急促。
不要…他不想看到这样的他。
心魔眼中的人影渐渐清晰。
“你明明想把他关起来,日日夜夜囚着他,不想看到他露出那种无所谓的神情,虚情假意地看着你,明明知道你在对他做什么却偏偏什么也不阻止,司景,少爷他不在乎你。”心魔注视着司景,司景眼神空洞的注视着那个环抱住贺兰循的自己,那个自己肆意的用锁链锁住贺兰循的脖颈,看着他流露出愤怒的表情,看着衣衫散落一地,红眸里满是不屑的那个“司景”注视着自己。
“世上那么多人可以恨可以为他复仇,为什么要困守在贺兰山庄这一隅之地?”心魔继续蛊惑着说:“兰若溪你不是很讨厌她吗?又为什么那么听她的话不敢直面天道?”
“因为…”司景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是何子之他说…”
“你撒谎。”心魔控制住司景的手掐住了脖子:“你讨厌所有把他的注意力抢走的人。”
司景顿住了。
“你害怕所有跟他有联系的人会把他抢走,也害怕他会看到那样子的你。”心魔又掩上司景的眼睛,司景眼里出现了漫天的血色,他颤抖起来:“不要…”他不想再看到他们了。
司景眼中的贺兰山庄逐渐变了模样,充满断壁残垣的狼狈之景,火焰吞噬着他的目之所及之处,庄主逐渐失去焦距的瞳孔和人们恐惧挣扎的眼神混杂在一起,司景注视着握着剑的沾满鲜血的手,在血泊里看清了自己金红色的眼睛及难以置信的眼神。
这些…都是我做的?
“父亲!!!”就在这时贺兰循出现了。他反复地在司景和父亲的尸首上转换着目光。
“阿景?”15 岁的贺兰循凤眸里满是惊讶。那张出色的脸上满是震惊。
“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
司景愣神。
“回答我!阿景!你在干什么?!”贺兰循的眼神是如此陌生,就像是在看不共戴天的敌人。
“我…我不知道…”司景语无伦次慌张地看着贺兰循。“少爷…我…我…”司景垂下了头,嘴唇嘬喏着说:“是我杀了他们…”
“司景!!!”贺兰循像是看到了世上最难以置信的事,眸光逐渐怨毒了起来:“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司景痛苦的闭上眼睛。
“你不知道?”贺兰循眼里出现了泪花:“你怎么会不知道?”
“阿景,你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好不好?我不信这是你做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司景松开了手,手上的那把陌生的剑掉在了贺兰循旁边。
贺兰循捡起那把剑,握着它指向司景:“司景!!!!你太让我失望了!!!”
那双凤眸里怒火升腾:“从今日起你我,”他抓起自己的一把头发,猛的割断:“恩断义绝!!!”
“从此你不再是贺兰山庄的人,我也不是你的少爷!!!”
“从今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他日再见,只有死敌没有朋友!”
“你走不走?”贺兰循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最后一句话。他的眼眶通红一片,若今日之事是别人做的,他绝不会手软,可偏偏是司景,是从小到大陪着他一起长大的司景,是对他来说亲如兄长的、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挚友。
这是贺兰循最大的让步。
“…”司景眼中一片空白,无法回答。
“好,你不走,我走!”
“不…不要…不要走!!!”司景听不到贺兰循的声音,只能颓然地瘫坐在地上,一把锃亮的柳叶刀映入他的眼帘。
“是我的错…”司景喃喃到:“我该死…”
心魔浮现了身影:“死吧。”
司景握住了柳叶刀,挥向了自己的脖颈。
“司景!!!”
何子之脸色大变:“不好!!大家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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