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霏霏3

也不知从哪儿打听到的消息,陈三愿受伤之事竟被安知道了。

一大早,门铃声响个不停,陈三愿开门时吓了一跳,安扑到他身上时,吓了第二跳。

“三愿!想死我了!”安在陈三愿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抱娃娃一样抱紧了他,“你有没有想我?见到我开不开心?”

“啊……”陈三愿笑得发懵。

安姐身上好香,和上回的味道不一样,但都好好闻。

“安,三愿还受着伤哦。”北宫翠微微笑着,“三愿,我们来探望你啦。”

“啊……”陈三愿点头。

北宫哥的发色好像没之前那么绿了,像牛油果,一会儿就给他们做香蕉牛油果奶昔喝吧。

“对对对!三愿,快给我看看你的手。”安心疼地吸了两下鼻子,“哎呀……看着就疼,我们三愿宝贝真是受苦了。”

陈三愿连忙摇头。

“乘歌这个自私自利的坏家伙,居然不帮你疗伤?”安故意提高音量,朝李乘歌的房间瞄了一眼。

“啊……啊……”陈三愿着急地拉了拉安的衣服。

祖宗还在睡觉,祖宗还在睡觉……

“不用打字,三愿,十一过后,我和北宫一起上了手语课,现在能听懂你说话。”安边说边脱掉外套。

北宫翠将两人的外套挂好,又从鞋柜里拿了两双拖鞋,蹲下身帮安脱她的高筒靴。

[谢谢安姐,也谢谢北宫哥。]

“谢什么呀?”安揉了揉陈三愿的头。

换好鞋后,北宫翠走到窗边逗方糖玩,安一手拉着陈三愿,一手拉着行李箱,径直来到李乘歌房间门口,就地开箱,翻箱倒柜地把里面的东西全拿了出来。

“三愿,这些都是买给你的慰问品,薯片呀果冻呀大白兔奶糖呀,什么都有,然后我又给你买了一套睡衣……”安激动地拆开衣服,站起一甩,“噔噔蹬蹬!小兔子睡裙!可爱吧?”

“哇……”陈三愿高兴地点头,爱不释手。

“太适合你了,三愿。”安把另一件睡裙也拆开,“这两件你喜欢哪个?”

陈三愿认真地观察着两件睡裙。

[安姐,这两件好像没区别。]

“是没区别,但是你先挑,挑剩下的给乘歌。”

“啊……”陈三愿摇头。

[还是祖宗先挑。]

“怕他干什么?你先挑!”

[祖宗先挑。]

“你先挑!”

[祖宗先挑。]

“你先……”

房门如同被一阵狂风猛地冲开,李乘歌怨气冲天地摔出来一个“汉堡”,陈三愿似心有感应,早早就高举双手,正好接住。

“挑——你——大——爷!!!”

李乘歌当真气得不轻,一直在做深呼吸,头发乱糟糟的,左炸一撮,右炸一撮,刘海都掀上去了。

“好吵啊乘歌,一大早的,你怎么这么精神?”安捂着耳朵。

“是我吵还是你吵?!”李乘歌怒指行李箱,“这都什么?这都什么?谁家好人大清早在别人房间门口摔打行李箱?”

“请你注意措辞,乘歌,什么叫摔打?我只是轻轻地把行李箱打开,轻轻地把东西拿出来,喏,我还给你买了睡裙呢。”

“鬼才穿你买的东西!”

“我不许你这样说三愿!”安气势陡然增强。

“我哪句话……”李乘歌双目猛睁。

陈三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新睡衣,现在的他,俨然是一只又粉又黑的兔子。

“你给我脱下来!”李乘歌说着就要上手。

“你别动他!三愿他喜欢穿!”安拦在陈三愿面前,“我问你!为什么不给三愿治疗?”

“啊……”

[治了的治了的!安姐,安姐你别掐祖宗了!]

“哈哈哈,大家都很有活力啊,有没有人想看看我带来的琥珀?安,你脖子上的系带要开了哦。”北宫翠不合时宜地加入。

“翠!你别插手!小心误伤!”李乘歌喊道。

此刻,四人之间存在着一种极其微妙的关系:她护着他,他护着他,他护着他,他护着她。

李乘歌美好的假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陈三愿端着四杯奶昔过来,坐在安旁边。

“所以,你是如何知道陈三愿受伤的?”李乘歌疲乏地问道。

“辛夷姐跟我说的啊。”安喝下一口奶昔,向旁边一倒,倚在陈三愿肩上,“三愿,你手艺真棒,我出钱给你开个店吧?”

“他念书念得好好的,你却要他辍学卖奶昔?”李乘歌无语地哼了一声,“也不知你是真为他好,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我就说说,怎么可能真要他干?”

李乘歌嘴角一弯:“听到了吧,陈三愿?她这种人惯会花言巧语哄骗人,你要是信了她,就离喝西北风不远了。”

“乘歌!”即便隔着北宫翠,安也还是狠狠给了李乘歌一拳,“你坑害我。”

“骗人不成,恼羞成怒了?”李乘歌坐远了些,“再说也用不着你操心,他要真想开店,我就……”

“你就给他出钱?”安笑得实在不像好人。

李乘歌顿时语塞,话锋一转道:“我就给他骂醒,叫他不好好学习。”

“依我看啊,你狠不下这个心。”

“翠,赶紧带她去配眼镜吧,我就不送你们了。”李乘歌向后一躺,长腿一翘,低头玩起手机。

“无情的男人。”安白了李乘歌一眼,“好歹我和北宫还想着来陪你过节呢。”

“哈哈,是啊,大人,今天是元旦,我们一起过节吧。”北宫翠满脸真诚。

“礼呢?”李乘歌挑眉,“你俩登门拜访连份礼品都不带?”

安皱眉:“我不明白,乘歌,我和北宫不是都在这儿了吗?”

李乘歌皮笑肉不笑:“那可真是一份厚礼。”

“斤斤计较,不是给你买了睡衣吗?你不要,我有什么办法?”安无奈道。

“你最好能带着你的丑睡衣一块滚蛋。”

“我偏不,我不仅不走,还要在这儿住上两天。”安故意气李乘歌。

“你是人啊?”李乘歌直接抢走她手里的杯子,“放假早上六点到六点半是陈三愿雷打不动的读诵时间,你这已经耽误他一天了,还想耽误他多久?”

“哟,瞧你这话说的,我俩在就打扰,你在就不打扰呗?”

李乘歌笑了一声:“不然你来给他讲题?”

安大方承认道:“讲题我不擅长,但我可以做别的呀。”

“是吗?”李乘歌气定神闲,放下杯子,一一列举道,“你是可以给他检查作业,还是可以帮他预习功课?是可以给他出卷子做,还是可以帮他分析错题?”

安低下头,肩头一耸一耸的。

“不……我不会……”

李乘歌意识到不对劲时,连脖子都红透了,他仓皇而逃,重重关上卫生间的门。

安开怀大笑,搂着陈三愿道:“三愿,乘歌他真的很在乎你啊,我都吃醋了。”

“啊……”陈三愿笑出一种百花齐放的感觉。

“三愿,现在没有外人,你偷偷告诉安姐,你……喜不喜欢乘歌?”

北宫翠立刻竖起耳朵。

“啊……”陈三愿六神无主,第一反应是摇头。

“真话假话啊?”安的声音酥软甜润,挠得陈三愿心里痒痒的,“三愿,你可不准骗我。”

“额……”陈三愿嗓子一紧,两只手捏在一起,紧紧盯着睡裙上的胡萝卜。

“啊,我知道了。”

陈三愿呼吸骤停。

他,被发现了。

“三愿,你一定是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吧?”安的神情认真起来。

陈三愿愣了一下,缓缓点头,他很想了解安姐对于喜欢的定义。

“每个人呢,对喜欢的感觉都不一样,表达爱的方式也不尽相同,有些人情愿付出不求回报,有些人事事计较衡量得失,有些人把喜欢藏在心里,有些人又爱而不自知。感情这类东西,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亦无男女种族之别,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人是一种极易被吸引的生物,只要感兴趣,便总要试一试。当你喜欢上一个人时,就觉得他什么都好,优点也好,缺点也罢,通通变成他独一无二的晕轮,而你,如同一颗围绕他运转的行星,非他莫属,离他不开。”

陈三愿如沐春风,大彻大悟。

“所以呢?你对乘歌是什么感觉?”安柔柔一笑。

“啊……”

陈三愿早已确定心中答案,可若要他说出口,他实在担心会给祖宗添麻烦,更怕祖宗会因此疏远他。

[对不起,安姐,我……现在也不太清楚。]

安微微一笑,既不失落也不惊喜,似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不用道歉啊,三愿,现在不清楚的事情再多,以后也会慢慢明了,就算永远都不清楚也无妨,你可以是自己的太阳。”

陈三愿眼睫轻颤,却并非受到鼓舞,反而心生惶恐。

他不想做自己的太阳。

祖宗才是他的太阳。

他有喜欢的人,叫李乘歌。

此时,还在卫生间冷静的李乘歌猛地抬起头,镜中那张脸,才消下去的酡色莫名其妙又涌了上来。

“#%*&#!快点恢复啊……”

……

午饭由北宫翠下厨,虽然几道菜卖相不佳,但味道还不错。

吃过饭后,安去李乘歌房间睡了一觉,北宫翠躺在沙发上看动物世界,李乘歌则和陈三愿待在书房,一个出题,一个做题,李乘歌写累了,陈三愿就给他捏肩,也得以站起来活动活动。

晚上,巴储给几人点了烧烤和果茶,安自己又买了四瓶啤酒,这顿饭吃吃喝喝唠唠笑笑,吃了一个多小时。

快八点时,两人启程回蛰江,陈三愿一路送到停车场,依依不舍地与两人告别。

电梯里。

李乘歌瞥向陈三愿:“舍不得就跟着去呗,事先说好,我可没拦着你啊。”

陈三愿抬头一笑。

[是舍不得,但更舍不得祖宗。]

“要你舍不得啊?”李乘歌虽嘴上这么说,可却听得浑身舒畅。

“嘿嘿。”

电梯行至18层,上来一个穿着怪异、脸上有疤的男人,身旁还跟着一条比特犬。

陈三愿本能地感到害怕,但比特犬比他还怕——它闻的出,李乘歌不是善茬。

李乘歌向后伸手,拍了拍陈三愿的胳膊,并未挪动位置。

“云水庄何时改了规矩,遛狗可以不牵绳了?”

男人斜睥一眼,没有回答,倒是他的狗叫了两声。

李乘歌目光冷冽:“我说,遛狗要牵绳。”

“卧——槽!关你屁事!我家狗咬你了?还是你看到我家狗咬别人了?tmd多管闲事!”男人声音粗犷,在这狭小的电梯内比狗叫声更为响亮。

李乘歌刚想发作,陈三愿便顶了上去,与之同时行动的比格犬撞到他的腿上,向后一个踉跄,站稳后,目露凶光地看着他。

“啊……”陈三愿气冲冲地瞪着男人。

“啊nm?”男人横眉竖目,扬起手就要扇陈三愿。

李乘歌抓住他的手腕,稍稍一用力,男人就疼得叫唤起来。

“你敢动他试试?”

李乘歌使劲一推,男人撞在墙上,踩到了比格犬的尾巴,狗也跟着叫唤起来,像是在演双簧。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

李乘歌不愿与男人纠缠,他让陈三愿先走,自己跟在后面,那狗果然发了疯地扑出来,李乘歌转身就是一脚,不过这一脚毫无威力,正好迎上那一口粗钝锋利的犬牙。

“陈三愿,拍照,发给靳雯。”李乘歌不以为意地指着自己的腿。

“啊……”陈三愿照做,可手一直发抖,拍了好几张才拍出一张清楚的。

李乘歌知道,他若是再不处理这只狗,陈三愿就要上来用手掰它的牙了,于是干巴利落地朝地上一跺,比格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明明稳稳落地,牙齿却在一瞬间全碎了。

“百万!百万!”男人惊愕失色,叫声刺人耳膜。

李乘歌嫌恶地转过身,刚走两步,就听身后响起牙碜的谩骂声。

“cnmd!死瘸子!你对我的百万做了什么?你那条废腿把我家百万的牙都硌掉了!你赔钱!赶紧赔钱!”

“啊!”陈三愿喘着粗气,似一只发怒的老虎。

“死哑巴!tmd活该你不会说话!两个残废配一块,我呸!恶心!”

“啊……”

李乘歌一把将冲出去的陈三愿拉回,两步迈到男人面前,轻轻一抬手,毫不费力地挡住男人砸过来的拳头,而后,面不改色踢出一脚,正中男人裆.部,男人瞬间疼得五官扭曲,和他的爱狗倒在一起,扭动成蛆。

“残废是吧?既然这么瞧不上自己,那就趁早抹脖子去地府报道!”

李乘歌冷冷丢下一句话,拉着陈三愿的手潇洒离去。

至于为什么要拉手……

别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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