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是后悔之人，午夜梦回的妄念呢？”酗酒的男人眯着眼睛，“怯弱者认清了现实，拿起武器，却发现抱薪者已成灰烬，徒留星火独行。”

“勇气，是英雄的赞歌，是胆怯者的泪水，亦是迷茫者的囚笼。”

他喝了一口酒，“日复一日，你可也曾怀疑，一切毫无意义？”

众人沉默了片刻。吴女士轻声道，“最后，他们成功了吗？”

我张了张嘴，诚如男人所说，我也曾怀疑。这样的故事，以这样的结局描绘，太美好，也太平庸。

一定登不上报纸的。那可是读书人都难以抗拒的诱惑啊。

但是，“是的，他们成功了。”

“可一个人的死，又能影响什么？”朴女士的话很尖锐，却也确实是无可回避的问题。

哪怕是最有权势的人，也总会有继任者，更何况，他还不是最有权势的呢。或许只会打破平衡罢了。

“或许更好，或许更坏。”

我贫瘠的脑子想不出更遥远的事情，“人们渴望英雄，希望有人能够带领我们走出困境，我们节衣缩食，砸锅卖铁，忍饥受冻，倾尽所有，希冀着那人许诺的未来——和过去一样。”

我们不担心那是谎言吗？我们不害怕一无所有吗？我们不恐惧再无天日吗？

所以，我们互相倾轧，彼此争夺，踩着同胞的尸骨上位，向更强大的敌人摇尾乞怜……

“我们杀掉那头鬣狗，决心要靠自己，我不要过去，我要将来，更远的将来。”

尽管我从未看过，也不知能否到达，但我保持沉默，直到看到的那天。

死亡，只是短暂的旅途罢了。

“啊，好像有点沉重了。”劳伦斯先生总是拿着本子，似乎书写了什么，或许没有，“故事，总应该让人感到轻松的。”

“大概吧，但我们这些故事，也能说是轻松吗？”陆姓少年坐得歪歪扭扭，“大叔说的故事，一点也不恐怖，反而像古历史似的。”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句诗，什么苟利国家生死以，下一句是，去，去什么？”

我差点忘记了，这是学生喜欢玩的拼接诗，即，将不同的诗句重新组合。严谨的国文老师反感这些。

别误人子弟了。我纠正道，“这是两首诗。”

“诶？你进来的时候在考试吗？”阿部少年支着脸，“还记得题目吗？”

1.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林则徐

2.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谭嗣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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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