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杰啊志杰,你这篇文章写的真不错,有点《梦游天姥吟留别》的韵味了。”
这话我可是不敢接的,“别,有致兄,你这可就真折煞我了。”
“我何德何能,与李太白做比。”
“你看,谦虚了不是。”男人捧着稿子,爱不释手,转眼露出了狐狸尾巴,“志杰啊,我这新办了《故事报》,正缺稿呢。”
“咱们也是合作多年的老搭档了,你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
我看着明抢的编辑,笑骂道,“你这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
“得,拿去吧。”
“大气!”男人顿时笑开了花,眨眼间又收了起来,唉声叹气,“你也知道的,这些年民间创办的报纸是越来越多,报社那边的压力也是极大。”
“这新办的报纸啊,可能就,经费有限……”
我沉默了片刻,“你该不会是想……”
“哪能啊,我吴某人,怎么会做出让作家白送稿子的事呢?再说了,这文人的事儿,那能叫送吗?”
“叫赠。”
他说的倒是理直气壮,把我逗乐了。
“哟,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写个,赠吴有致啊。就你会说。”
我两插科打诨,谈天说地,似乎任由外头兵荒马乱,也跟这十里洋场无关。
到了最后,他还是没忍住,叹了一声,“学校还是没能办下去,被撤销了。”
撤销就意味着再无此校了。
这似乎是早有预料之事,但真要发生了,难免叫人唏嘘。
“老师们可还安置了?”我有点想邀请他们南下,但又觉得自己都只是勉强维系生计。
我到底还是做不到故事般果敢。
有致兄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想法,“我还不知道你吗?既然告诉你了,当然也发了电报过去问问。”
虽说现在南边的情况看起来要好一些,但也说不准旁人有自己的想法。
“那他们是想?”
“你还不知道吗?我们是迫不得已,才远离家乡,又未娶妻生子,尚且自在,他们的根可在北平,自然不想冒险。”男人小心将稿子放进牛皮纸袋。
“不过,校长卖了学校的地,补足了这些年的欠薪,日子倒是还能过下去。”
校长……
我轻叹。
“你也别想太多,专心写你的稿子吧。”男人转眼就翻了脸,“可别忘了之前的约稿!”
“你这人真是……回头记得帮我买本《十日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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