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何苦这般辛苦,还是再找个男人嫁了吧。”媒婆苦口婆心地劝我,“你婆家也没拦着你再嫁呀。”
“你倒好,自个守寡。”
我煮着汤药,有些难闻的气味,叫媒婆都嫌弃地退了几步。
我擦了擦汗,问道,“你可告诉那人,我是在义庄……”
“呸呸呸,青天白日的,可别提那不吉利的地方。”媒婆脸色微变,倒也没有太过忌讳,毕竟,做她们这行的,也是有功德在身的,算过八字,才能做得。
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婆娘就能使的。
关于这些,我倒也知道,因为到义庄做事,也是要看这些的。
鳏寡孤独,往日被认为是命硬不详之人,才被允许触碰那阴阳之事,更何况,我还是女儿身。
虽然都是与尸体打交道,但我其实并不相信神神鬼鬼的事。
若鬼神因信徒祈求,便大发神威,喜怒无常,那与凡人何异?若鬼神高高在上,从不应验,那日日跪拜,又有何意?
“请婶子回去吧,我往后是不会再嫁了。”
“你!”媒婆颇有些气恼地走了,怕是已经应了那求娶的人家。
媒人便是如此,有三分的,说成五分,若是有五分,那就是十足的姻缘了。可世间有多少夫妻是缘定今生呢?不过是凑活着过日子罢了。
用草药熬成的水清洗了身子,我换上轻便的粗衣,到了义庄。虽说人之将死,男女无忌,但总归有些地方,男子不好处置。
“造孽啊,造孽……”
老师傅是个神神叨叨的老头,自我来了之后,女尸都由我整衣敛容,因为做得细致,倒是得了些许亲属的感激,有口头上的,也有钱银上的。
“丽娘,你快来瞧瞧这尸体。”
我擦了擦手,戴上用艾叶水煮过的面巾,走近一看,我就被那高挺的肚子吸引住了。
“你看那肚子是不是还有动静?”
我也顾不得其它,向下看去,一片泥泞,惨不忍睹,我从前也生过孩子,可从未看过这般。
“拿刀来。”
躲在门外的童子应了一声,飞快地去拿器具了。
“这怕是个遗腹子啊。”
我看着那人的脸,隐约记得,她似乎是青楼的姑娘,风光一时,后来不知怎的,就没了消息,如今更是一卷草席被扔到了乱葬岗,怕就因着这肚里的孩子。
到底是谁如此残忍,连怀孕之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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