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思维。
不知不觉中感觉时间过得挺快。
好像昨天还是个刚从不入流大学里出来的菜鸟在一群老妖怪堆里忙前忙后东奔西跑,为了学点生活的技能每天都过得扎实过头,甚至还要挤出时间来迁就其他事物,可当突然停下脚步眨眨眼时就成了妖怪堆里的一员,还没好好体验到年轻的青涩和,谁叫他是学校的重点学生呢。
反观他叶忧,平平无奇地在各科成绩的中流漂浮不定,爱学但菜。加上本身又是孤儿,在校内既不活泼又不近团队,孤僻又话少,如果不是他的长相清秀耐看,路人缘蛮良好的话,活脱脱像一个被校园冷暴力的主角。
他并不擅长主动去社交,不过好在有厉川泽,如果不是厉川泽每次活动都带着他,几乎在整个高中时期都没人会记得他。
只是他和厉川泽注定没有缘分。
在高考前几个月他问厉川泽,大学志愿他会选择去哪里,会不会留在地球发展。
后来厉川泽说了什么他现在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高考之后他因为分数不达标,去不了其他星球只能留在地球,而厉川泽,则跟着校长为他推荐上的联邦生物教授去了蓝华星,那个被称为联邦心脏的地方。
从那以后两个人再也没有联系过,也不知道这么久了,那人过得好不好。
一想起以前的事,叶忧又是头痛又是眼睛痛的。
好在约好的车刚好来了,摇了摇头驱散那点隐隐的刺痛,他抬眼量算着云片的厚度应该一时半会不会下雨,跨大了步子匆匆上了车。
料所不及地,在一半的途中就外面下起了暴雨。所幸自己约车快,不然现在还得在公司等雨停才能回来。
叶忧看着车窗外的雨珠拍打着窗口,脑袋悠悠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沉重。
正打算小眯一会的叶忧在即将入睡的一刻感觉一阵强烈的冲击感突然袭来,他被迫猛地望前一撞,安全带勒得胸口发痛。硬挺的副座驾椅直压上面颊,鼻梁和额头被撞得生疼。
好痛啊......
眼眶飞快蓄上泪,叶忧扯开安全带朝驾驶座看去,自动无人驾驶的悬浮车因磁场失控被锁定堪堪停在街道边。
看来没办法继续行驶了。
叶忧只能边打事故处理电话边下意识推开车门拐出去。
雨水失速地落打在身上,阴湿难闻的气味钻入鼻腔。
叶忧拧眉,手还搭在车把手上,身子已经探出了大半也被淋湿了一半。
通讯还没联系上,明明平台是二十四小时都有系统运行接听的,为什么现在偏偏要挂这么久?
来不及思考,方前的冲撞撞得叶忧找不到东南西北,现在脑袋更是胀痛得厉害,他在雨里眯着眼睛四处寻找着能躲雨的地方,想着待在故障的车里会不安全,恍然间他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在雨里若隐若现,还没看仔细又消失不见。
应该是错觉。
街道上除了自己,好像也没看见有其他人的身影。
一瞬间的事他倒没放心上,眼前只在意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乱了心神。
“真是的...真倒霉。”叶忧小声嘟囔着。
话音刚落,通讯器里一直挂线的号码终于有了回复,系统给予的回复是受不知名磁场的干扰,部分区域的悬浮车被影响运作而失灵所造成迫停的意外,它方已联系各区交警来解决事故。
看来只能在这里等警察来了,外面雨大又看不清路,叶忧退而求次捂着脑袋缩回车门上的手在车里缓神。
不知过了多久,又或者是半小时也没到,雨渐渐停了。随着雨停,车窗响起了动静。
心有所感的叶忧睁开眼睛,转头看向窗户,隔着一扇布满雨露的车窗,叶忧勉强能见一个人正扒着窗户朝里望,那人似乎神色僵硬,不像一个正常人。叶忧被吓一大跳,颤抖着手慢慢降下半截车窗,才看清来人面庞。
叶忧按下车窗,面前站着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年轻男人,模样倒算不上出众,只是脸上还挂着雨水,衣服也被雨给侵湿了大半。
难道这位也是打车遇到意外的受害者之一?可是刚刚他没发现附近有其他人在场的现象。
男人似乎对自身的处境漠不关心,也没表面来意,只一动不动地盯着叶忧看。
叶忧:“?”莫名其妙。
他附身趴在车窗边,嘴角带着笑看着车里的叶忧,灰朦的眼睛在叶忧身上巡逻打量着,一语不发。
他心升古怪。也不知道交警什么时候才会来到,又不清楚这名陌生男人的来路和打算,他的手一直停在车窗的控制上,隐隐有关窗的打算。
还没等他按下升窗的按钮,那个男人如梦初醒般浑身一颤,再看向叶忧时的眼睛不似先前的那般死气沉沉。
那男人瞥见叶忧的动作,沙哑地笑了声,瞳孔处闪过一抹黯淡的绿光。
“朋友。”男人直直盯着叶忧,嗓音像被人扼住了喉咙正吊着一口气般嘶哑低沉。
“你喜欢玩游戏吗?”
“你听说过,猎杀游戏吗?”男人的嗓音蓦然粗重,带着明显的撕心裂肺,见叶忧不答话,他又问了一句。
“什......”还没等叶忧反应过来,男人眼中的绿芒在对视间刹那无止境地扩大,直至将两人的身影给吞噬然后消失。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还未消化理解所发生一切的大脑逐渐麻木,叶忧只感觉浑身上下痛得像被来回碾压了一样。
在意识消散的前一秒,叶忧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视线被无尽的绿光给侵占,在晕倒车里之际,他又闻到了那股令人作呕的潮湿味道。
光芒消逝地极快,似乎只发生在一个呼吸的瞬间,而后现场只留下一滩浑浊的黑色液体和一辆突兀地停在街道边上的车辆。
-
与此同时,蓝华星的银海公园里,一个撑伞的男人站在湖边,湛蓝色的眼睛静默地看着涟漪不停的湖面。
他身边的草地血迹斑驳,和他略显凌乱的沾满了猩红的衣服能联想出方前是经历过一场多么暴力的搏斗。
男人敛了敛眸中的情绪,急促的呼吸缓慢转为平稳,扭曲的兴奋却逐渐攀附上眉眼。
回想刚才的变故,男人异于常人的思维跳跃的跨度极大,几乎瞬间就能抓住其中的转变因素。
一个熟悉的人身体里住着另一个完全陌生的灵魂、竟然还能完全控制原主人的肢体运动?
真是一个令人所想不到的惊喜呢,白天里。
蓝眼睛男人俯视着身边源源不断将自己包围住的血流,毫不在意地抬脚覆踏其上,蓝眸一沉,倏尔将手中刀掷插在一团试图蠕动逃跑的肉块上。
如果是连自己都无法察觉就被侵占身体的话,究竟是什么物体才能做到这般悄无声息的呢?
被制固住的肉团左右挣扎着几下后,逐渐认命地放弃了摆脱。
男人一动不动地看着这极为诡异的一幕,不见平常人所有的惊慌,他嘴角挂起病态的弧度。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潜伏多久,或者是带着什么样的目的,等等有着太多疑惑了。
可能,他需要一个实验的机会。答案,一定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良久,他似是轻笑了声,随后将一方手帕盖在脚边的一滩血迹上,隔着布把沾了血样的肉块收集好后撑着伞慢慢悠悠地离开。
一如先前的悠闲,如果没有那身有着明显血痕的衣服,没有人能看出他曾在半小时前残忍地杀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他踩着血往雨幕中去,黑色的身影如同死神般狰狞。
而在男人身后的草坪上方才被雨滴晕染不断扩大的血迹,在雨水规律的冲刷下蜿蜒流进了湖道,与残余的组织块体逐渐分解融化成血水一同沉下底面。
无形的眼睛在不远处的雕像上微微合上,它将男人的行为举动都记录了起来,输送给遥远之外的族群们,它有些期待和害怕着,它和祂们都无比期待着这个男人在进入游戏时会给祂们带来多少可观的血色成绩。连忙止住着作死的念头。
在一片漆黑中根本看不清方向他只能瞎跑,仿佛后面有追着他的怪物。
就这样在黑灯瞎火的地方跑完了力气的叶忧在一张圆桌下缩成小虾米,一场独角戏的逃跑运动后他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精力去思考问题。
他转出系统界面,想看看有没有退出游戏的选项,在得到否定的结果后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
“该死的......”
不够解气地骂了声,突兀的声音在一片静谧的黑暗里显得诡异。不等他平缓呼吸,从远处接近的脚步声在他极为敏感的听觉里犹如死神接近的步伐,他警惕地弓着身子趴在地上,缓慢掀起桌布一角往外面看去,猝不及防对入一双在烛火中发光的金色眼睛。
“啊!”
“啊!”
显然刚才对方在叶忧往外掀桌布的同时也蹲在那里往里面掀布料,在屏障揭开后俩人直直对视上。
于是两道尖叫不约而同从他们的嘴里爆发出来。
叶忧受到惊吓一下子想站起身来,但他忘了自己在桌子底下,他这么一个起身,结实的木桌被他用背给掀翻了。
“唔......”他疼得又缩着肩抱成一团。
梁图恩拿着蜡烛把这鬼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经过这么一吓唬,两人之间渐渐弥漫出一股尴尬气氛。
好在梁图恩胆子大,他清了清嗓子,“你是谁,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往上提了提蜡烛,烛光照出叶忧苍白的脸。
对上叶忧的眼睛,梁图恩低头从腕部的系统面板上认出面前人是玩家的身份。
严格来说,梁图恩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刚来游戏的菜鸡。
叶忧:“我...”
“你的身份牌呢?”打量人一周后,梁图恩发出质问。
一般游轮给游客的身份牌不是让人戴在脖子上当项链就是让人戴在手腕当手链,为了不容易丢且方便能随时能沿着卡扣取下刷门和方便机械验证。
眼前这人脖子空荡荡的,只有手腕还有条细链子,但上面根本没有卡片,梁图恩不免提高了警惕。
我说我在房间里嫌碍事就扯掉了你信吗?叶忧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没敢搭话。
见叶忧不说话,梁图恩更是后退了几步。
先前的存疑一直压在他的心上,面对这一个来历不明的菜鸟家伙梁图恩明显是不想浪费时间去交涉。
在他打定主意转身离开之时,叶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青年的嗓音清冽柔和,在刻意放缓语调的时候更显得温柔无害。
“相逢即是缘分,朋友。”
他回头,挑眉自下而上看了眼叶忧。
仿佛在告诉他:谁跟你有缘分了?
叶忧楞了楞随后微微转笑,任凭对方用嫌弃的眼神无声地攻击着他。
他看着对面人那双藏匿在张扬的金色短发下的眼眸在烛火的照映下更显深邃不可测,叶忧伸出手。
“我叫叶忧,要不要交个朋友一起打副本?”
在有限的灯影下,两个人的影子相互纠缠扭曲着。
梁图恩仔细盯着叶忧的神色,似乎想揪出一点不对劲来拒绝这份邀请。
叶忧还维持着动作,笑容未变。
片刻,在他终于坚持不住手酸想缩回去时,对面那正在神游的梁图恩才勉强伸手跟他握了握。
“梁图恩。”他说。
“好的图图。”叶忧秒答。
梁图恩:“......”好想反悔。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