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平缓呼吸,从远处接近的脚步声在他极为敏感的听觉里犹如死神接近的步伐。
他警惕地弓着身子趴在地上,缓慢掀起桌布一角往外面看去,猝不及防对入一双在烛火中发光的金色眼睛。
“啊!”
“啊!”
显然刚才对方在叶忧往外掀桌布的同时也蹲在那里往里面掀布料,在屏障揭开后俩人直直对视上。
于是两道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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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新回到大厅聚会之前,你就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更不能离开这个房间。直到我帮你找到身份牌回来,知道了吗?”
房间里,梁图恩看着面前又在掉眼泪的女孩,头疼地叮嘱。
乔安娜低着头,一边擦着眼泪小声地抽泣一边点头。
梁图恩:“......”好想放弃任务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不会哄人的梁图恩再次硬巴巴地强调了一句不要给任何人开门之后,拿着蜡烛又离开了。
在确认梁图恩离开之后,乔安娜停下了哭泣,棕色的眼睛此刻显得无神。
她向门的血流,毫不在意地抬脚覆踏其上,蓝眸一沉,倏尔将手中刀掷插在一团试图蠕动逃跑的肉块上。
如果是连自己都无法察觉就被侵占身体的话,究竟是什么物体才能做到这般悄无声息的呢?
被制固住的肉团左右挣扎着几下后,逐渐认命地放弃了摆脱。
在更高纬度的生命群眼里,人类是一个很复杂的生命体,所有的矛盾和配合都能在他们的身体里得到激活,从根本上,他们追随且放任着自己的野心和贪婪,不择手段地来满足自己不断膨胀的**。这不是祂们第一次观察到人类的活动,事实上,在不同的时空里,祂们早已接触过人类群体。面对不同时期的人类,祂们喜欢将其豢养起来进行实验和探查,从最开始的给予文明的进步,再到赐予遨游太空的权力,豸们为了更全面地开发这些渺小人类异于他们的区别,分别从不同的空间里挑选合格的实验人体,当然,有些豸会将祂最得意喜欢的宠物人类投进其中,将他们聚集在一个纬度的世界里进行对于本性的考验,等到最后的存活者诞生时,祂们将会把胜利者投放在一个与祂们共存的[现实世界]纬度中收藏或者贩卖。
[现实世界]
在人类对太空产生向往的那一刻起,枷锁便轻易地落在人们的脖颈上了。这是一个科技与机械盛荣的时代,超科技的飞跃发展给人类带来了极多的便利和更多的权誉,悬浮磁车的多样化、智能代替人类工作生活的成熟稳定性,甚至在这亘古的时间长河里,人类从未停止对于地球之外宇宙之中的漫漫探索。曾经遥不可及的星球到如今可以任意穿越以及开发,无不显示着当今的巅峰盛状。
对于未来更进一步的幻想,历史的以往被掩埋在人们的心底。现代科技的繁华,以往随处可见的纸质书籍早已经成为了旧时代的文物,人们相处的时间开始变少,社会交际逐渐变得冷漠。即使到了如今的鼎盛时代,星球的发掘和科技的饱满也填充不足人类的**,随着飞舰来往地在星球间穿梭,对于生死的恐惧也在无垠的宇宙里生根发芽。
人们疑惑过银河中是否会有更高级的生命,如果真的有,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遇到过?这是一道注定没有答案的荒谬题目。
每当他们隔着舷窗、隔着星际望向群星之间,望过万物的眼睛之中,望进始终的端点之里时,至高之上的星群便会如实将他们记载在渺小当中。
男人一动不动地看着这极为诡异的一幕,不见平常人所有的惊慌,他嘴角挂起病态的弧度。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潜伏多久,或者是带着什么样的目的,等等有着太多疑惑了。
可能,他需要一个实验的机会。答案,一定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良久,他似是轻笑了声,随后将一方手帕盖在脚边的一滩血迹上,隔着布把沾了血样的肉块收集好后撑着伞慢慢悠悠地离开。
一如先前的悠闲,如果没有那身有着明显血痕的衣服,没有人能看出他曾在半小时前残忍地杀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他踩着血往雨幕中去,黑色的身影如同死神般狰狞。
而在男人身后的草坪上方才被雨滴晕染不断扩大的血迹,在雨水规律的冲刷下蜿蜒流进了湖道,与残余的组织块体逐渐分解融化成血水一同沉下底面。
无形的眼睛在不远处的雕像上微微合上,它将男人的行为举动都记录了起来,输送给遥远之外的族群们,它有些期待和害怕着,它和祂们都无比期待着这个男人在进入游戏时会给祂们带来多少可观的血色成绩。
他在房间里像只无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在无尽的害怕中他感觉到脚下似乎一直在晃动。
地震了?好像不对。
在天翻地覆的晃动中一声轻微的响声传入叶忧的耳朵,他转头找寻着刚刚发出声音的方向,突然眼前就浮现了一块荧光绿色的透明版块。
他睁大了眼睛,试图分辨着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在波涛汹涌的情绪翻滚中叶忧读完了面板上的游戏介绍和条款合约,后知后觉又无比荒谬地感觉这个世界的奇妙。
明明死了就死了,什么叫被幸运地选中参与游戏,玩副本取得胜利赢得积分可换得重生?
生前给别人打工拿工资,死了也要给另一波人给当劳力。
深深叹了口气,叶忧一时难以消化这一切。
既然新手教程里说了,通关就能复活的话,那他就去试一试吧。
只不过......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他又没玩过什么游戏,一点经验都没有。
虽然知道现在是在海上,但没有其他线索提示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更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赢!
离开了房间,他在空空荡荡的走廊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东看看西瞧瞧的。
一扇扇房门都紧紧地关着,脚下的摇晃在出门时就开始变得愈发轻微,到最后已经停止不似刚开始的剧烈了。
同时,眼前出现了刷新后的面板。
[支线任务:
1.找到大卫的尸体
一般游轮给游客的身份牌不是让人戴在脖子上当项链就是让人戴在手腕当手链,为了不容易丢且方便能随时能沿着卡扣取下刷门和方便机械验证。
眼前这人脖子空荡荡的,只有手腕还有条细链子,但上面根本没有卡片,梁图恩不免提高了警惕。
叶忧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没敢搭话。
“唔......”他疼得又缩着肩抱成一团。
梁图恩拿着蜡烛把这鬼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经过这么一吓唬,两人之间渐渐弥漫出一股尴尬气氛。
好在梁图恩胆子大经验足,他清了清嗓子,“你是谁,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往上提了提蜡烛,烛光照出叶忧苍白的脸。
对上叶忧的眼睛,梁图恩视线略过身侧,没有想象中的资料浮现。
不是N.PC?楼梯下看,楼梯灯已经被熄灭了,完全看不见任何事物、包括脚下的阶梯。
他只能摸索着踏下,可越往下走可视范围越黑,仿佛在走向一个无底的黑洞。
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属于海洋的腥味在鼻间徘徊不散。
刚走没几阶,数着阶梯数量的梁图恩被迎面袭来的东西给撞得胸口闷痛。
没站稳脚跟被力度向着倒躺在身后硬实的阶梯上。
“啊,什么东西?”黑暗中响起属于少女的尖细声音。
梁图恩捂着胸口抬头,只听见咔嚓一声,眼前亮了一根蜡烛。
以及,被烛光隐晦映出的陌生面庞。
[一位与朋友失散的少女]
[危险指数:0]
[支线任务:
请帮助她找到自己的房间]
莹绿色的字体虫爬在眼前,梁图恩楞楞。
红发女孩正举着蜡烛,似乎是看到倒在地上仰着头一动不动的梁图恩,她又紧张又无措地想伸手扶他起来。
“抱歉,先生!我......”女孩懊恼地皱起了眉头,她将蜡烛往前轻轻探去,照亮了两人
梁图恩不知道,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刚来游戏的菜鸡。
叶忧:“我...”
“你的身份牌呢?”打量人一周后,梁图恩发出质问。
一般游轮给游客的身份牌不是让人戴在脖子上当项链就是让人戴在手腕当手链,为了不容易丢且方便能随时能沿着卡扣取下刷门和方便机械验证。
眼前这人脖子空荡荡的,只有手腕还有条细链子,但上面根本没有卡片,梁图恩不免提高了警惕。
叶忧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没敢搭话。
叶忧一把喝下药剂,张了张嘴又哽咽住说不出话。
丢人死了。他悄悄抹掉眼角的泪。
等不到回复,梁图恩低头就见这人在偷偷掉金豆,一时无语。
“你的任务完成了吗?大卫的尸体。”梁图恩提醒。“可能过不了多久就到目的地了。”
找什么尸体,自己没变成尸体就不错了。
叶忧撇嘴。“没有。”
早在十几分钟前,苏醒的叶忧就收到了支线任务失败的提示。
还没赚引开他们,你混进游客里面下船,实在不行就跳船。”
叶忧:“...行。”这么大艘游轮你说往下跳就跳?
“你多多保重。”梁图恩,“岸上会合。”
叶忧点头:“岸上会合。”
梁图恩转身去吸引注意。
“他在这里!”
“该死的地下老鼠,竟敢混上游艇!”
“我一定要把他给大卸八块!”
叫骂随着奔跑的梁图恩远去,叶忧抖着手往外面瞄了一眼,而后迅速往外冲去。
游艇正靠岸,游客们恢复了秩序在船口等待着下船,叶忧紧了紧外衣滑进人群中。
梁图恩嗓子一紧,走上前去。
这是乔安娜。
她被锁链牢牢地绕住了脖子,红色的长发似乎不似之前看上去的那般柔顺了。
原本甜美的面庞此时被毁坏得彻底,身体被浸泡得更是臃肿,腹肚被剖开流出了内脏,四肢被扭折成诡异的弧度。
所有血和水混合着,在身下聚成一滩。
梁图恩视线往上,她那狰狞斑驳的一片面脸上,双眼和嘴唇被针线缝合。
饶是梁图恩胆大也不敢盯着她看太久。
他瞳孔震颤,慌忙瞥开头去平复呼吸。
[支线任务失败提示:N.PC.‘乔安娜’死亡,
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回事。
难道是船上那段黑暗时间会屏蔽?
【叶无忧:我上岸了,你可以从船上跳下来。】
叶忧感觉是因为自己的问题而导致的,但不妨碍他答非所问。
对方似乎留在船上很闲,秒回。
【梁图恩v: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叶无忧:^-^】
梁图恩不见回复了。
眼前线索不明,叶忧又捣鼓了一遍系统界面才罢休。
走出了羊肠小道,无比荒漠的郊外又是另一番景象。
气温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有点热。
不,不是单纯的热。就像进了桑拿房一样闷热。
眼前的荒野就像电影里有存在西部牛
“毕竟等到了目的地,你们还有可以利用的机会。”
“现在,在下船之前,我需要知道失去铭牌的家伙的数量。”
被抢压着脑袋和其他人集中到一块的梁图恩余光瞧见了几个眼熟的面孔,他诧异挑眉,随后咧笑无声地说了句‘嗨’。
楚钏、范之文、张文箐:“......”
自从上一个副本结束后,至现在已经有四五个月了,原以为就这样不会再见面的四人又默契的相聚在这里。
曾经失败的场景历历在目,范之文狠狠地闭眼率先撇开头。
楚钏木愣愣地呆了片刻,她低着头凑过身去:“梁哥,怎么每次倒霉的时候都能遇上你?”
其实她最想问的是为什么倒霉的永远是我们几个。
向来直言不讳的话语冲击着梁图恩的心灵,他微微收敛了笑容,嘴角泛起苦涩的弧度:“这叫开辟新玩法。”
他说完,便朝楚钏投去深沉的目光,楚钏迎上视线,深信不疑地点了点头。
“你们也没有铭牌,还是之前就不见了?”自闭的范之文适时插话。
“你真相信那个N.PC说的话?哼...没有铭牌还会让你上船,甚至让你熬到现在?”一旁沉默许久的张文箐提醒道。
梁图恩环顾四周,眼见聚集在没有铭牌范围的人群越来越大,至少比在场拥有身份的多出一倍有余,他稍稍压眉,也应了张文箐的话,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留给四人寒暄探讨的时间没有多少,队伍很快就被分划成了两批。
威尔子爵捧着侍者递上来的名单,露出了略显狰狞的笑容。
“好了,伙计们。”他收起名单,贪婪的视线扫过梁图恩等人。
“名单已经出来了,现在请拥有铭牌的朋友们先下船。”他说,“我们的老朋友汉森镇长已经在岸上等候多时了,他会暂时接替我带领你们去往最终的目的地。我们将在哪里得到启示,迎接蜕变。”
随着威尔子爵的话音落下,人群逐渐发出躁动,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欣喜的表情,显然是无比期待他的所言。
等到最后一名戴着铭牌的游客下船,大厅里被剩下的队伍寂静无声,除了玩家以外,人们的脸上浸染了紧张的神色。
水手们再次上前,拖着粗长的绳索将他们的双手束缚在一起。
十几个人一个坠着一个地排列成队。
威尔子爵这才下楼,他来到梁图恩等人面前来回踱步,审视的目光仿佛在打量即将出售的商品。
他用浮夸的腔调和身边的侍者闲聊着,“莱安,你可知道他们即将面临什么?”
“我最尊敬的主人,他们将会是神明最满意的祭品。”侍者莱安垂下绿色的眼睛,微微躬起的身子显得讨好至极。
威尔子爵哈哈一笑,“不错!只要祂接受了这一次的礼物,我将成为祂最忠诚的子民!
“那么刚才下船的会是——?”
“您新生之后的合格养料。”
看着这对主仆的一唱一和,梁图恩多多少少也理清了故事的始末。
他微微侧头,同邻隔的几人对上眼,他们随之点头也算大概理清了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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