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待修)恶魔的栖息地

梁图恩虾弯着腰缩在大厅一角,原本喧闹的会场在陷入黑暗后奇异地像按了暂停间一般寂静,他摸索方前记忆里蜡烛的位置,伸手一捞却捞了个空。

方向又被改变了。梁图恩狠狠皱眉,手在伸回去的时候拐了个方向,在左后方摸到了一具冰冷的雕像。他退到雕像跟前,望上抚摸雕像的轮廓。遗憾大厅内的雕像都是一模一样的形状,无法辨认出不同。

梁图恩的指尖摁上雕像的眼眶。空的?他顺着方向摸上另一只眼眶,也是同样的结果。

留了个心眼,梁图恩往前走。

在他离开后,雕像的眼睛处红色光点突然闪了闪。

在这方黑暗的世界里,仿佛和白天的奢华世界完全不同,像是两个世界在根据时间轮流呈现。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雕像还会留在这里,难道这是两者转换之间的纽带?

大步流星的梁图恩又撞上了一尊雕像,他如法炮制地摸上雕像的眼睛里放下定位器,做完这一切后他又转身继续盲目瞎走。

转身的瞬间,一声极微的破空声由远到近,梁图恩迅速转头去躲,一刃寒光在眼前掠过,带着满满的杀意。

他沉默,轻步拉开距离,但对方敏捷更快一步,身影一闪直接来到了他的身后,利刃划破他的后颈肌理,尖锐的钝痛从脖颈弥漫上脑,梁图恩顾不上止血痛,抓住对方后退的机会劈掌划去,掌风中指甲骤然变得锐利。反击没有扑空,他将来人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胳膊抓伤,指掌上浸上血色,梁图恩甩了甩半兽化的手掌,警惕地在黑暗中游走,与对方周旋,等待着对方下一次攻击时能够将人一击致命。

沉重的声音传入耳膜,梁图恩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无比彰显着存在感,他晃晃脑袋,一双兽耳从颅侧顶起。

这个世界的黑暗景象无法通过眼睛来看透,哪怕继承了兽化后的夜视,但也不同夜晚般的可视,这里像身处于无止境的黑色颜料当中。

梁图恩侧着耳细细聆察周边一切动静,躲在暗处的人似乎没有料到他有异能,竟一时不敢再显露踪迹。梁图恩微微皱眉,有些烦躁地咋舌,虽然异能的操控还没有完全熟练,并且只开发到一部分,但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他故意踏出重重的步子,在大厅里一声又一声地响着,狼耳一颤,估算在三点钟方向有了细微的声音震动,梁图恩闪身往那方向冲去,指爪紧镶进对方胸膛的皮肉之里。

被捕捉到的人反馈出的抽气声激起了他的兴奋感,那人飞快抽身远离危险之外,眼见到手的猎物又消失在视野内,梁图恩这才撤回手,他耸了耸鼻子,慢悠悠地嗅着空气中缥缈的血腥气息,他走近一处雕像的帷幕后,抬手,一把掀开厚重的帘子。血气源头聚集在其中,他微微垂下眼睑,遮蔽住金色的光辉毫无情绪地俯视着身下因负伤缩在一团的人。

“你是谁?”梁图恩问。

“......”阴影沉默。

梁图恩走近,模糊的轮廓畏缩在眼前,他半蹲下身子,抬起手往那人面前伸去。利爪撩开她凌乱的额发,失焦的瞳孔扩大到极致,少女惊恐的神态仍存在于死前。

而在少女旁边,正悬浮着一本透明的,在黑暗中散发着光亮的日记本。

[物品:大卫的日记]

梁图恩看向她的颈上,一坠铭牌在银链之间,他勾起链子,凭着夜视技能看清了上面雕刻的字体。

“大卫乔纳森”

大卫?梁图恩皱眉,他记得叶忧的任务,找到一个叫大卫的尸体。他有些不确定眼前这位‘大卫’和任务中的‘大卫’是不是同一个人,或许只是同名,又或者她窃取了大卫的身份取缔了他,无论是哪一种猜测,在此时也无法获得结果——毕竟两个人的任务早已经失败了,再遇上也没有迟到的奖励可以得到。

在少女可怖的死态中,梁图恩默默给她阖上了眼。将那本日记收进背包里。

眼前的危险还没有结束,因为这具突然出现的尸体显然不是刚才一直在和自己较量的人。

替死鬼。梁图恩沉下脸,恼怒中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对方在暗处正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己却无法判断位置。梁图恩无法摆脱这层压迫,只能追溯着留下来的定位器去进行试探。

他回到第一尊雕像前,消去技能恢复CD,蹲掩在帷幕内重新打开系统界面慢慢耗着等天明。

索性将敌不动,我也不动贯彻到底。

空白的黑暗中,帷幕无风而扬。一双接着一双苍白的手和脚在离梁图恩半臂不到的头顶上密密麻麻悬吊,那些瘦枯的手掌竭力地妄图去抓梁图恩的脑袋,裹起一阵又一阵无声细凉的阴风。

‘滴答’

一声微弱得难以察觉的水滴声在耳畔响起,梁图恩循声抬头,一片黑漆漆的只余冷风徘徊。他没多想,继续看着系统。

他打开那本日记,眼前炸出一片白茫,还来不及反应什么,梁图恩就进入了日记的世界。

[1984年7月18日]

[我讨厌一切外出的活动,外面的阳光会使我的一切感觉变得无比地疲惫。该死的汉森,每天都不厌其烦地来催促我出门,真不知道那些聚会有什么好参加的,有这功夫去应付那些烦人的交际,我还不如在自己的画室里画几副画去卖钱。]

眼前扭曲的字体在视野内蔓延,梁图恩‘坐’在阴暗无光的画室里,他看着眼前这幅画架上的肖像画,有些愣神。

画上的人像面容抽象,五官乱飞,即使是梁图恩不懂画术,也觉得画的作者能和梵高一比高下。

梁图恩看着自己伸出手去撕下画纸,随意丢在一旁,随后又听到一声叹息在自己的耳边。

他觉得怪异,这样的知觉仿佛是在身临其境地看着一场电影,他作为观众,在体验着主角的经历。

房门没有关紧,屋外传来的敲门声很轻易地钻进这间房内。

大卫又是一声叹气,任命地起身去给外面还在喋喋不休敲门的人开门。

“嘿,伙计!今天是个愉快的周末不是吗?”汉森倚在门边上,大喇叭似的嗓音直击耳膜,他拉着大卫往画室里走,在看到和心中所想的一样的情况时,浮夸道。“这么美丽的一天你居然愿意待在这间死气沉沉的房间里?上帝,请你看看这位不会社交的怪人吧!”

“我不擅长和别人交流,汉森。”大卫无奈地推着汉森的肩膀将人推离自己安心的小天地。

汉森将手往大卫的肩膀上搭,凑近两人之间的距离颇为神秘地说,“老兄,看在我的面子上,今天就和我去喝一杯吧?我给你认识一个艺术家,你会有兴趣的。”

大卫皱起了眉,有些犹豫。

汉森仔细观察他的神色,看出他的踌躇之意,忙推搡着大卫走出房子,大卫半推半就。梁图恩眼前的事物逐渐模糊变化。

[1984年7月21日]

[很庆幸前几天跟了汉森出门,否则我会因此而错失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而难过一辈子!感谢上帝,感谢汉森!我想这会是我一生中最完美的时刻。]

梁图恩这次没有被限制在日记主人的躯壳里,而是正浮悬在半空中,以第三视角来‘看’这位主角的日常。

这位孤僻的艺术家似乎正因交了一个难得的朋友,脸上浮现的表情不似以往那般阴沉,略带愉悦。大卫把遮蔽阳光的窗帘给拉尽开来,温和的阳光霎时铺满了整个房间。

梁图恩微微皱起了眉肉,回想第一天时大卫明显消极的状态和负面的性格,明显不是一两天就会改变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朋友会让他的行为习惯都发生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飘到最里面的画架上,手指穿过被黑布遮掩的画像,凭自己现在的状况根本没有办法可以掀开它。梁图恩挪开视线,看向了窗外。

这时的大卫又回到了他最常待的角落画起了画,没有注意到另一角落的黑布被微风给吹掀。

梁图恩蹲下身子瞄着藏在画布里的画,画中是一个极为诡异的图案,一只倒悬的蝙蝠在五角星中间,星星的每一个角都摆放着一团黑色的轮廓类似心脏的物品。

梁图恩好奇探手去抚摸画像,摩挲画纸上粗糙的触觉,他看到类似邪教信物的图案下,有一句话。

【人们感恩恶魔所给予的庇护,人们将追随去恶魔的宫殿】

如此明晃晃的邪教徒行为。梁图恩诧愕,他转头看向坐在阳光照射下作画的大卫,心中的疑惑凝成一个结。他的思绪跳跃敏捷,将一个疑问点逐渐揉搓开来慢慢衍生发展。

如果大卫是被汉森所介绍的新朋友给传教洗脑了,结合画上的那句话,那么这艘轮船的最终目的是将各路信徒载往恶魔礁。

可他和那位乔安娜究竟是什么关系?因为什么原因,会曾呆在她的房间里?

梁图恩飞到大卫的身后,驻足无言看着他作画。

炭笔勾勒建筑的轮廓,脑海一阵白光掠过,乔安娜会不会就是大卫通过汉森搭桥交上的那个朋友?

缠绕在脑海中的线团终于得以理清,梁图恩一下子思路清晰,可没等他眉头舒展几秒,新浮现出的疑惑又接踵而至。

大卫和乔安娜的死因究竟因为什么?

视线又传来熟悉的晕眩感,梁图恩还没思考完原委,又进入了下一段日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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