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摔伤

因为河凌羽是临时过来的,导演组也没有给他安排房间,所以河凌羽只能够和贺姝缘住在一间。

寺庙会安排厢房,平日里是供一些来静心修行祈祷的人居住,因为节目组要来进行拍摄,所以今日便清出了几个房间供嘉宾居住。

而节目组其他的工作人员便坐着缆车重新回到了山脚下的帐篷休息。

“对了,你今天是坐缆车上来的吗?”贺姝缘坐在厢房的床上,有些好奇地开口,河凌羽站在床边拿着一个毛巾。

男人朝着贺姝缘招招手,随后走过来将贺姝缘拉入怀中,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擦一下头发。”

河凌羽抬手擦拭发丝的动作轻柔,就好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室内烛火亮起,摇晃的烛火让贺姝缘一时间觉得有些恍惚。

眼前这场景就如同是做梦一般,她低声呢喃着:“我该不会真的在做梦吧?”

河凌羽擦拭的动作一顿,随后慢条斯理地将毛巾一点一点仔细将女人发丝的水分擦干,他抬手轻轻将毛巾挂在了一旁:“我爬山来的时候,半山腰开始下雪了。”

“雪下得很大,到后半段的时候山路有些难爬了。”

河凌羽的下巴抵在贺姝缘的头顶,轻轻开口,压低着嗓音说着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

“你真的一个人爬上山了啊?”贺姝缘没忍住仰着头看着自己身后的男人,她撞入河凌羽的怀抱,有些惊讶地开口。

她们跟着导演组一起爬到半山腰就开始下雪,而河凌羽来得晚,想必爬时经历的风雪要更多,雪天路滑,男人走得还是小道。

贺姝缘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心脏都狠狠揪了起来,她抓住了男人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你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为什么?”

“因为我害怕你出事。”

“河凌羽,你得长命百岁的。”

贺姝缘认真地转过身子,紧紧地盯着河凌羽的眼睛,试图让男人意识到自己在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可是河凌羽却只是浅笑,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有点勉强,他抬手扣住贺姝缘的后背,将女人按入自己怀中。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强劲而有力,贺姝缘趴在他心口能够感受到男人微微起伏的胸膛,二人只是这么抱着,抱得很紧,没有亲吻,没有纠缠。

只是简单的拥抱就让二人感到满足。

一直到贺姝缘趴在他怀里发出轻微且安稳的呼吸声时,河凌羽这才动了动早已发酸的身体,他轻轻抱起女人。

“这么轻?”河凌羽有些意外地轻轻往上捧了捧,随后大步朝着床榻走去,待到给女人掖好被角后,他穿上了外套走出厢房。

拉开沉木的厢门,室外的风雪便迫不及待地朝着里屋吹来,河凌羽用身子挡去了大多数的风雪,雪花落在他的发丝上,倒称得上唯美。

不远处的亭台前,有一道纤长的身影正站在那儿等候着自己,河凌羽双手插兜朝着蒋旭的方向走去。

蒋旭此时正坐在椅子上调试着吉他,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连眉梢都没有抬一下,而是继续专心致志地摆弄手中的东西,直到河凌羽一直走到了他身后。

“我没想到你们两个还能在一起。”蒋旭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就如同在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男人转过身看向河凌羽,眼神里晦暗不明的情绪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和我在一起?和谁在一起?”

“你吗?”

河凌羽的语气并不算太好,充满敌意的视线扫了一圈蒋旭,随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来。

“你来这里,是想将她从我身边带走吗?”河凌羽双手插兜,脊背挺直,任凭风雪落在自己的发丝,肩膀。他一动不动地望着蒋旭,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就好像是被入侵领地的雄狮一般,在入侵者面前疯狂宣誓领地主权。

“河凌羽,你应该把选择权交给她。”蒋旭抬手轻轻拨动了一下那把吉他,明明琴弦还完好无损,可是随着他手指的弹动,吉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二人此时之间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除了呼呼风雪声,再也听不见任何其他的动静。河凌羽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面前与自己身形差不多的男人。

他抿着唇,眼底看不出情绪,但是燥郁的气息已经笼罩在他身旁,此时如同从阴暗之中攀爬出来的恶鬼,他猩红着眼眶,一字一顿道:“我不会允许——”

“任何人带走她。”

河凌羽一字一顿地朝着蒋旭说着,随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身后风雪萧萧,蒋旭的身影便风雪掩埋渐渐消失不见。

蒋旭抬头深深望了一眼河凌羽的背景,随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微的叹气声被风雪掩埋:“你这样,她舍得吗?”

带着一身寒气的河凌羽重新回到厢房之中,此时烛火随着一阵风微微晃动,他走至床边,俯身看清了烛火下女人恬静柔和的脸庞。

乌黑的发丝垂落在枕边,看上去柔软极了。

“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的。”

河凌羽靠着床边坐在地上,任凭昂贵的风衣沾染上地面的尘埃,他也丝毫不在乎,只是轻轻抬手摸了摸贺姝缘垂在一侧的发丝。

睡梦中的贺姝缘似乎梦到了一些不高兴的事情,本来柔和的脸庞出现了一丝裂缝,她微微蹙起眉头低声梦呓道:“走···回去···”

河凌羽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最终归为平静,他的手背处紧紧扣在床边,凸起的青筋能够看出男人此时手臂用力之大。

他伏在贺姝缘的边上,低沉又悠扬的嗓音却带着一丝执拗与偏执:“我不走。”

一旁的烛火就这么燃烧了整晚,但是柱身却好像没有任何的消耗,一如他们刚刚点燃一般。

······

当清晨的光亮投射到纸窗上时,贺姝缘缓缓睁开了双眼,她先是迷茫地环顾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看见河凌羽的身影于是起身下床。

她刚刚起来的时候,就觉得太阳穴很疼,昨夜做了个似乎不太美妙的梦,可是梦醒之后任凭贺姝缘怎么回想,她都想不起来了。

等到她洗漱好之后踏进庙堂时,发现那儿正端端正正地跪着一个男人,她抬脚轻轻走上前去,有些意外地开口:“河凌羽?你怎么起这么早?”

河凌羽此时跪在软垫上,掌心合十虔诚地祈祷着,那模样如果不是穿着风衣而是袈裟的话,贺姝缘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她没想到河凌羽竟然也是信奉神佛之人,因为他看上去桀骜不驯,本以为不会受制于神佛。

河凌羽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瞧见来人是她时便站起身,将身前的一个小东西塞进贺姝缘的掌心。

“平安锁?”贺姝缘瞅着那银白色的平安锁,不知道为什么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一样。

紧接着对上河凌羽那低垂的眉眼,脑海中灵光一闪,是河凌羽车上那个破旧的平安锁。

“这个和你车上的是一对吗?”贺姝缘有些好奇地捏了捏那平安锁,上面悬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嗯。”

“车上的平安锁是求出行平安,那这个呢,你求的是什么?”贺姝缘根本不知道的是,河凌羽所求的全部都不是自己的平安,那枚挂在车上的平安锁也不是。

男人轻轻扣住她的手腕,拉扯着她一起在佛像前跪下,贺姝缘不明所以,但是还是顺势跪在他身边。

“求姻缘。”

河凌羽的声音有些冷,听上去好像还透着刺骨的寒意,可是贺姝缘偏头看过去的时候,却瞧见男人柔情似水的模样,眼眸中望向自己的柔情几乎快要将自己溺死。

“人家平安锁都是求平安的。”贺姝缘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拉河凌羽的衣袖,轻声开口。

“我知道,我就求姻缘。”

“不求平安?”贺姝缘被河凌羽的话气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望着面前的男人,内心突然出现了一丝恐慌,尤其是在面对河凌羽这般不在乎平安的模样。

贺姝缘将那枚平安锁重新摆放在自己的身前,眼神虔诚地望着佛像在心里默默祈祷。

“菩萨保佑,保佑河凌羽一生平安顺遂。”

待到贺姝缘祈祷完后,节目组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跟了进来,出于对佛祖的敬畏,他们并没有安排庙堂里的拍摄,只是架好摄像机在门口的庭院拍摄。

贺姝缘的镜头拍完之后,她便拉着河凌羽退到一边,将手中刚刚自己祈祷完的平安锁塞到了河凌羽的手中。

她不太高兴地朝河凌羽哼了一声:“下次不许只求姻缘。”

“不然菩萨会把你当成孟浪之徒的。”

河凌羽低头,面前的女人脸上未施粉黛,但是白皙的脸庞足以出挑,一双美眸微眨,鲜活雀跃的模样让他没控制住勾了勾唇角。

“你还笑!”贺姝缘狠狠一瞪,没好气地开口:“我说真的。”

“即使我们两个人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你平安。”

不知道是不是贺姝缘的错觉,在自己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河凌羽周遭的空气都降低了不少,男人刚刚勾起的唇角重新绷成了一条直线。

贺姝缘不知道自己说的那句话让河凌羽的心情变得那么阴郁,可是她还是伸手轻轻拉住河凌羽的手。

男人的手很大,却也很凉,像是个冰块一样,贺姝缘被冻得一哆嗦,还是紧紧地用两只手包裹住河凌羽的手掌。

“河凌羽,我希望你平安。”

“答应我好不好。”

不要再像昨天一样风雪登山,不要再只求姻缘不求平安。

女人轻柔的声音落入河凌羽的耳朵里,感觉如同羽毛轻轻拂过耳旁,男人垂眸盯着面前的女人,望着对面一脸认真的模样,河凌羽喉头一紧。

“我们先出去吧。”河凌羽的视线从女人那双认真的眼眸往下滑动着,随后落在了那殷红又柔软的唇瓣上。

“为什么?”

贺姝缘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她和河凌羽此时站在侧门处,按理说并不会挡到拍摄,况且屋外那么大的风雪,河凌羽的手这么冷干嘛要出去啊?

“因为我现在想亲你。”河凌羽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随后抬手揽过女人的腰,将女人带离了庙堂,在刚刚踏出侧门的一瞬间密密麻麻的吻便落了下来。

贺姝缘的脊背被抵在了门旁,屋外的风雪冻得她直打哆嗦,男人敞开着的风衣将她揽入怀中,炽热的吻掠夺她的呼吸。

“唔——”贺姝缘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抬手想要推开男人,却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紧紧贴在他的胸口。

她的掌心之下,是男人强劲有力的心跳。

待到一吻毕,贺姝缘不可置信地看着河凌羽,“你疯了,你这样······”

河凌羽垂眸,看着贺姝缘下巴处沾染上刚刚分开时的银丝,眼眸一深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美好。

贺姝缘见状赶忙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狠狠地瞪了河凌羽一眼:“你不准再亲了!”

屋外的雪已经停了,积雪落在地上已经有些融化,河凌羽瞧着女人一边瞪自己一边逃跑,本来有些阴郁的气息瞬间收敛。

他勾唇提醒道:“当心点,别摔跤了。”

“卧槽——”

紧接着噗通一声,贺姝缘摔倒在了雪堆里,河凌羽见状大步走了上去,直接将女人拉了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摔伤?”男人的语气里难得带上了一些严肃与慌张,盯着贺姝缘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易碎的花瓶一般。

女人不好意思地撇开视线,想要揉一揉摔疼的屁股,但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她还是有点脸皮薄。

天气冷,她穿的本来就多,再加上是摔进了雪堆里,所以倒也没有多疼。

“都怪你,一定是你刚刚惹恼了菩萨!”贺姝缘还是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随后没好气地拍了一下河凌羽。

等到拍完之后,她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和河凌羽撒气。但是男人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一般,毕竟贺姝缘那力气跟小猫挠一样。

河凌羽根本没放在心上,但是贺姝缘却有些害怕自己的无理取闹惹河凌羽厌烦,于是在拍完之后又后悔且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河凌羽。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贺姝缘眼神的意思,宠溺又无奈地轻笑了一下:“要不再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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