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熹微,艳阳高照。
司落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北冥君爻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她看,她美好的心情瞬间被破坏了。
“你这小花妖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整天睡到日上三竿,如此懒惰,怪不得法力低微。”北冥君爻双手环在胸前,眼里流露出明显的鄙视。
“你懂什么呀,睡觉可是修行之人的头等大事,不睡好怎么养好精神。”
“所以现在你能去修命簿吗?”
“不行,我肚子饿了,要去吃饭。”说着司落便向厨房走去。
难得这几日她休息,她可不想把时间都用在修命簿上。
北冥君爻一把将她拽过来:“你到底要拖到几时才能去修命簿?”
“你干嘛要凶我,”司落眨巴眨巴着眼睛,不满地说道,“不吃饱,哪有力气修命簿。”
北冥君爻攥紧拳头,侧过脸,克制住自己想要揍她的念头:“快去吃,吃完马上给本尊修命簿!”
司落听到后,连忙甩开北冥君爻抓着她的那只手,蹦蹦跳跳地奔向厨房。
考虑到那个罪仙可能也没吃饭,她做了两碗莲子羹。做好后,她端着莲子羹和先前做得桃花酥来到了司命殿的一处凉亭。
“喂,我也给你做了一份莲子羹,一起来吃吧。”司落大声喊道。
随即,北冥君爻走过去,和她一起用膳。
在他们用膳的时候,司落时不时地望向北冥君爻,眼神有些闪躲。
“有什么话快说。”北冥君爻不耐烦地开口说道。
“你吃完这一顿就赶快回到锁魂塔吧,总在外面躲着也不是一个办法。”
“你怎么知道我是从锁魂塔出来的?”北冥君爻转头看向她,眼神中带着几丝玩味。
“昨天皓卿仙君来司命殿巡查罪仙,你躲起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司落继续说道,“所以,你赶快去自首吧,不要再躲在司命殿了。”
北冥君爻没说话,自顾自地在吃桃花酥。
司落见他没有理自己,笑容略微僵硬,她想赶紧结束这个令人敏感的话题。
“对了,认识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司落歪着头问道。
北冥君爻刚想说出全名,可是想到现在不宜暴露身份,便随口说道:“北冥川。”
“北冥川?”司落顿了顿继续说道,“阿川,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啊,北冥这个姓,和死去的北冥君爻的姓氏一样,不吉利。”
“死去的,北冥君爻?”北冥君爻面带不悦地说道。
“对呀,北冥君爻在五万年前的大战中就被天君消灭了。你不会不知道吧?”司落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接着她继续说道:“那个大魔头当时被众仙家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跪在地上哀声痛哭,苦苦求饶。”
北冥君爻咬紧牙关,强忍心中怒火:“够了!堂堂翼尊、三界第一高手怎会如此,仙界的史书就是这样写得吗?”
“你懂什么呀?史书上当然不会写这些,我这是运用了想象,生动形象地将当时的大战描绘出来,这样才有意思嘛,要不然那干巴巴的史书读起来多无聊啊。”司落得意地说道。
“好了,现在你睡也睡了,吃也吃了,可以修命簿了吧,你若再敢找理由开脱,你的药就永远都拿不回来了。”北冥君爻狠狠地威胁道。
司落不满地瞪着他:“知道了,本姑娘现在就去修,就知道催。”
司落被迫结束了她美好的假期,开始兢兢业业地修命簿。
可是命簿实在是太多太厚了,还没修一会儿,她就因灵力不支晕了过去。
北冥君爻看到后,以为她又在偷懒耍滑。
“喂,快醒醒,你又在耍什么花样,你再这样,本尊就把你的药给毁了。”
北冥君爻见司落完全没有反应,便意识到她不对劲,连忙把她抱进寝殿。
“墨泽,你快看看,这小花妖又怎么了?”墨泽探了探她的脉象后回答道:“尊上,这小花妖现在法力严重消耗。可能是在鬼市险些丧命,加上我们又强行让她修命簿,这才让她变得很虚弱,以至于晕了过去。”
“她何时才能恢复?本尊还等着她起来修命簿。”北冥君爻周深弥漫着的低气压,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这……这得看她的恢复能力,快则十天半个月,慢则成百上千年。”
“真是娇弱。”北冥君爻沉着脸,看向司落的目光没有半点怜惜,只有冰冷。
“尊上,破解契约之法有了些眉目,属下无法久留在尊上身边。养护她身体之事,得辛苦尊上了。”
“什么?还要本尊来照护这小花妖,休想。”
北冥君爻严词拒绝,要是被那群天界宵小知道了,他堂堂翼尊颜面何存?
可说完这句话的当晚,北冥君爻就在仔细翻看博物卷集,研究养护玉髓冰莲的方法。
据博物卷集记载,玉髓冰莲喜寒畏暖,每天得保持适当的光照,喜欢阴湿的环境,根系娇贵,需要用冰川融水浇灌,喜欢听崇明鸟的歌声。对于已开灵智的,保持心情愉悦,有利于其吸收天地灵气。
看完这些,北冥君爻忍不住皱眉,他觉得养护这个小花妖,比过去几万年他带兵打仗还要困难、还要麻烦。可是为了他的大计,他只能先咬牙忍耐。
当司落醒来时已经到了第二日早晨,她翻遍了整座司命殿也没有找到北冥君爻的身影。她以为北冥君爻昨天听进去了她的话,回锁魂塔自首了。
“居然真走了,这也太棒了!那个罪仙天天盯着本姑娘修命簿,烦都烦死了。”
就在她暗自窃喜,感叹自己居然还有让罪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能力时,北冥君爻不合时宜地回到了司命殿。
“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没什么。诶,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司落连忙转移话题。
“这是本尊为你取来得冰川融水,对你有益,你快喝了它。”
他今日一早就到昆仑之巅为这小花妖取水。那里是三界的寒极,要不是他有翼火护体,也会被那寒气所伤。
“这是你送我的礼物吗?你怎知今日是我生辰?”
司落内心有些愧疚,毕竟在不久前她还说了他的坏话。
心随意动,她连忙跑到寝殿内,拿出前段时间做的生辰手环,那还是她用辛苦种出来的蓍草编成的。
“这个给你,我也不知道你会送我礼物,没什么准备。我一介小仙,身无长物,只有这个了。”说着,司落接过北冥君爻手中的碗,把手环给他戴上。
北冥君尧怔怔地看着她,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胸腔蔓延。
“阿川,你可别嫌弃它啊,我看大晚上的你房间总亮着灯,这个手环有安眠静气的功效,或许能缓解你的失眠。”
司落的视线落在了碗中的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连忙抓起北冥君爻的手臂,看看他有没有冻伤。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莽撞,你知不知道昆仑之巅有多寒冷,你一个小小罪仙,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就把命丢掉。”
司落眼中酸涩,心中有一股暖流涌动。虽然阿川这人平时狂妄自大,还总是本尊本尊的,但他是除师傅外,唯二对她这么好的人了。
北冥君爻环着双臂,自信地说道:“不过是去一趟昆仑之巅,此等小事,对本尊来说轻而易举。”
“阿川,你放心,现在你是我司落的朋友,只要你以后不再干坏事了,我是绝对不会去告发你的。”司落拍着胸脯保证道。
北冥君爻咬牙切齿:“那本尊可要好好地谢谢你啊。”
司落傻乐呵着,显然没有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客气客气,好说好说,都是朋友嘛。”
像是想到了什么,司落转头往司命殿外瞟了一眼。回过头时,眼中略带一丝失望。
“怎么了?”
“哦,没什么。对了,今日是我两千岁生辰,刚好你在,晚上我要好好地大办一场。”司落神采飞扬地说道,眼中的光芒亮如星辰,照亮了黑暗,也照进了北冥君爻的心里。
时间一转眼便到了晚上,忙活了一下午的司落,端着一盘又一盘的美味佳肴,来到了小院的凉亭。
“阿川,快来吃饭。”司落大声喊道。
北冥君爻不慌不忙地迈步而出,手里还提着一坛酒。
“阿川,你怎么把我师傅珍藏的酒给拿出来了,那可是他的宝贝,”司落顿了顿,不想让他扫兴,接着说道,“不过今日是我生辰,师傅本就疼爱我,喝他一坛酒,他老人家是不会生气的。”
说是要大办一场,其实这司命殿中只有两个人在吃着宴席。
酒过三巡,司落白皙的脸颊现在变得通红,平时灵动的双眼,也像蒙了一层薄纱,变得朦胧起来。发丝随意散落,给她平添了几分慵懒感。
这要是放在旁人身上,便是一副美人醉酒图,可是放在司落身上,那些却都不存在,因为她会亲自打破自己好不容易呈现出的美感。
司落拽着北冥君爻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地哀求:“你给我唱一首嘛,我看那话本上说,凡人过生辰,朋友都会用歌声来表达祝福,你给我唱一首嘛,就一首。”
“松开,快给本尊松开。”北冥君尧吃力地想从司落的手中抽出他的袖子,奈何司落使出了牛劲,牢牢地扒在了上面。
北冥君爻现在一阵头大,只觉得应该让她少喝点酒。想他堂堂翼尊,怎么可能给一朵小花唱歌呢,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为什么你也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喜欢我?”司落见他一直没有反应,便抱着他的胳膊哀嚎:“其他的仙子看我法力低微,都瞧不起我,现在连你也嫌弃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说完,司落便忍不住吐在了北冥君爻的身上。
北冥君爻嫌弃地将她的头撇开,快速把手臂抽出。看到自己身上一片狼籍,他脸色铁青,强忍怒火:“你这该死的小花妖,现在赶快滚回去睡觉!”
司落懵懂地点了点头,起身慢悠悠地离开了凉亭。
就在北冥君爻以为她会乖乖回寝殿时,她走到了司命殿门口,到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喂,你还要干嘛,快回去。”
“我都等了一天,不可能会没有的。”司落伤心地说道,“师傅每年都会给我准备生辰礼的。为什么今年没有了,是不是师傅不要我了。”
司落鼻尖发酸,眼泪哗啦哗啦地流出,整个人蜷在地上,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北冥君爻怕司落再惹出麻烦,便赶紧把她抱了起来。怀中女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凑近,轻柔的呼吸缓慢地喷洒在北冥君爻的脖颈处,酒气混着她的体香钻入鼻尖。
北冥君爻失神地看着司落,一股躁意蔓延至全身。他觉得肯定是酒烈的缘故,才让他产生这种感觉。他缓过神来,立刻把司落送回寝殿。
从司落的寝殿中出来后,北冥君爻便一直盯着手上的手环,眼神空洞。随即,他嗤笑一声,将手环摘下,随意地扔在桌上......
皓卿:这是司落给我的手链
北冥君爻:这是司落给我的手环
他们都看向了司落
此时的司落:完了,渣女行为实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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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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